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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新帝的吩咐之後,三人相繼出了弘治殿的殿門。


    三個人的臉色都是鬱鬱的,任誰由原本皇帝器重的一品大員成了任人拿捏的存在,相信對方的心中都不會好過。


    戶部尚書拍了拍禮部尚書的肩膀,有些歎息地問道:


    “老劉你打算要怎麽辦?如今皇上這任務可不好完成呀?冊封皇貴妃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可可到底緣何冊封,如何冊封,這可都是難題呀。


    一則齊氏女縱然從前出身明遠候府,可如今不過一個罪臣之女,她的身份連入宮為宮女的良家子都不如,又如何能夠冊封為妃子呢。


    其二就是皇貴妃之權力到底如何界定?貴、淑、德、賢四妃隸屬於一品,在本朝宮嬪當中已足夠顯貴。


    可是皇貴妃之位要高於它,那這儀仗該如何定?既不能僭越皇後的地位,又必須要突出皇貴妃的尊貴來,這可是不好弄呀?”


    禮部尚書聽到他這話之後,也是緩緩地歎了口氣,似乎是找到了知音,然後便開口說道:


    “誰說又不是呢,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著先如何提出皇貴妃這個名號來,劉大將軍府那邊便是首先不好過。”


    此時並未開口說話的吏部尚書出言打斷了他們,隻聽他說道:


    “所謂隔牆有耳,先別交談了,凡事等著以後再說吧。”


    而另兩人也是相視一眼,然後齊齊點頭離去,隻剩下側牆那邊有個小宮女捂著自己的嘴,臉上有些驚疑的神色。


    隻見她穿著一身絳紅色的宮裝襦裙,身形有些單薄分明是皇後宮裏婢女的裝扮,細看她的眉眼,正是皇後身邊的三等宮女名喚胭脂的。


    胭脂並不是劉皇後為王妃時候的就在王府時候的侍女,也不是從劉大將軍府隨她陪嫁來的,隻是入宮之後隨便被撥到鸞鳳殿來的,所以平素都見不到劉皇後的麵兒,自然也沒什麽威勢。


    如今後宮當中,各宮分設一等宮女、二等宮女與三等宮女,在一等掌事宮女之上又有四房,分別是司珍房、司膳房、司設房、司製房,其中各房掌事者為六品女官,其上設於五品尚宮管轄,名曰尚宮局女官。


    胭脂便是從尚宮局見習宮女中撥過來的,她原本被分到司膳房當中,卻因為在做飯上沒什麽天賦,倒是生的還算整齊,所以便被撥到了鸞鳳殿當中。


    按理說鸞鳳殿身為皇後的寢宮在後宮當中應該屬於是超然的存在,先帝齊皇後在時便是如此,齊皇後待宮人極為寬厚,使得鸞鳳殿成了後宮人人向往之處。


    可奈何當今皇後似乎有些暴躁,一有不順心的事情便對宮女動輒打罵,所以有些錢財的宮女都遠遠的避開,這才輪到了胭脂。


    因為胭脂不怎麽聰敏,所以鸞鳳殿中人人都可欺壓她,如今帝後關係不睦,可是劉皇後又很想打探新帝的種種動靜,於是便派了身邊的宮女出來。


    可人人都知道,這並非是個好差事,暗中窺探皇帝的行蹤這個罪名,哪怕是皇後身邊的宮女也是擔待不起的,所以她們左一個退避,又一個退避的,最後這差事成了最不機靈的胭脂的了。


    卻不料今日的胭脂剛一經過弘治殿,便聽到了要冊封皇貴妃的消息,於是她便急急忙忙的跑迴鸞鳳殿當中。


    隻是還等她進到內殿中,便衝撞了皇後身邊的一等掌事宮女靜苑,靜苑先是被衝撞了一番,然後等抬起頭看清來人時,便是一臉不耐的說道:


    “讓你好好待在弘治殿,你匆匆跑迴來是想幹什麽?我跟你說你要想要惹怒娘娘我可保不住你。”


    “姐姐,我有要緊事要跟娘娘說,還得麻煩您通傳一下。”


    “你這樣的小小三等宮女能有什麽事說?打擾了娘娘的雅興你擔待的起嗎?我和你說娘娘剛剛又生氣了一通剛才被勸好,你若才又因一些不相幹的事引起娘娘的火氣來,可有的你受的。”


    眼見靜苑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胭脂心中一急,忙低聲說了自己方才的所見所聞。


    靜苑低頭聽著,原本還有些不在意,隻是聽清皇上想要冊封皇貴妃的打算以及三位尚書大人的交談時,她也著急起來。


    靜苑一把拉起了胭脂的手進了鸞鳳殿,低聲對她說道:


    “記住一會兒到了娘娘身邊,要把你聽見的一字不漏地全部都告訴娘娘,可記明白了。”


    “是,奴婢都記明白了,一定一五一十的和娘娘說。”


    眼看著這小宮女呆呆的樣子,靜苑的臉上似有一絲不忍,隻是想到皇後剛才暴怒的樣子,她卻忍不住沉默了一會兒,卻仍是沒有開口,隻是微側著身子由著對方進去。


    劉皇後的心情說不上多好,卻也說不上太糟糕,剛剛因為梳妝她略微歡喜了片刻,可又想起了勾住了皇帝全部心思的齊敏兒,她正想讓人把這些首飾全都拿出去丟掉,可是身邊侍奉的宮女很是知道劉皇後的喜好,說了很多新帝新婚之時送給對方的禮物,惹得劉皇後又忍不住發笑,大方的賞賜了幾人。


    現下她正打開梳妝台,欣賞著新帝為王爺時送的禮物,卻不料胭脂悶頭走了進來,一把在她身旁跪了下來,把劉皇後嚇了一跳。


    隻見她眉眼一低,見是個不入流的小宮女,便示意旁邊的宮女開口問她:


    “是發了什麽癔症嗎?這樣急匆匆的跑進來衝撞娘娘,有什麽話立刻說。”


    聽著大宮女的斥責,胭脂哆哆嗦嗦把自己在弘治殿外聽到的事情全說了出來,之間原本臉上還有幾分笑意的劉皇後陡然把梳妝台的首飾用衣袖狠狠一掃,那些原本精致華美的首飾全摔碎了。


    而皇後則是恨恨的說道:


    “當初父親已然上書屢次勸諫皇上,我以為他已經改了主意,不會再冊封齊敏兒那個狐媚子為皇貴妃。


    卻不料他暗地裏竟然把三位尚書全都召集起來,當真是好本事,而這本事不用在本宮這個正妻皇後身上,竟是為了一個賤婢,這讓本宮怎樣才能容忍?


    我說皇上怎麽突然把禮部尚書、吏部尚書、戶部尚書三家的女子全擇選入宮,可是卻不寵幸她們,原來是想做要挾啊。


    不然那些老狐狸可一貫是明哲保身的,又怎麽願意與劉家為敵呢,陛下可真是深謀遠慮啊,齊敏兒那個賤人哪怕遠在行宮,依然有這手段勾引陛下,來人!快來給我更衣,我要去麵見陛下。”


    說罷皇後低頭,又看到鏡中的自己,此時美人身著淺色衣裙,襯得身姿纖嫋,眉目間隻是蛾眉輕掃,實在是一副溫婉得宜的打扮,可是似乎與豔麗的五官有些不相符。


    可劉皇後又想到了新帝以往的偏好,這衣著打扮與齊敏兒實在是很像,或許皇上會喜歡?她本來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閉了閉眼睛,淡淡地開口說道:


    “不必再換了,就這樣就好,鬥篷也不用那件金絲大氅繡著牡丹花的,要那件雲水飄花的素色鬥篷就好。”


    看著身邊侍奉的宮女三三兩兩下去,一個出去準備轎輦,一個又去為她找鬥篷,還有的宮女站了遠處悄悄地打量著自己,似乎是有些許的害怕。


    劉皇後心中有些微微的自嘲,她似乎是越來越暴躁了,為了皇帝的喜愛她已然改變了很多。


    皇上喜歡齊敏兒,劉皇後打聽知道齊敏兒醉心於詩書,又極喜愛彈琴作畫,所以她便拋下了自己一貫喜歡的騎馬射箭,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淑女的模樣。


    甚至為了皇上的喜愛她還特意讓人在明遠侯府抄家的時候,把齊敏兒的教養嬤嬤贖迴來,讓她教導自己一些齊敏兒所做的細微小動作,隻為博得皇上的一絲憐惜,為了這份感情,她真的已經放低了自己很多。


    劉皇後這一點一滴的改變隻為了讓自己更像齊敏兒一些,若這件事放在她及笄之前,放在那個曾經驕傲的劉氏嫡女麵前,說她會為了一個人做出這麽大的改變,怕自己也會隻是輕蔑一笑,說對方說癡話罷了。


    可哪怕是這樣,他卻依然不願意在她的身上多停留哪怕是一秒的目光,今日便再試試吧,看他能不能對她有片刻的動容,隻要片刻就好,她不奢求太多。


    劉皇後心中暗暗地期待道,因為是家中的幺女,父親是武將一貫不願意用那些規矩之類的束縛她,幾個哥哥也對她極其的疼愛,劉皇後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自然有些驕傲在身上。


    她又素來是個性子囂張跋扈的貴女,可為了新帝她願意收斂點身上所有的芒刺,隻為博他歡心一笑。


    他說騎馬不夠端莊持重,她便把自幼陪自己的棗紅色小馬送迴了劉家。


    他說最討厭女子穿著花紅柳綠,她便收起了以往最愛的豔色衣裙,隻著意打扮的更素雅一些,縱然這並不適合她俏麗的五官,可她也願意。


    可為了他自己就是願意,可是似乎她再怎麽改都入不了他的眼,反而引她厭惡更深。


    “啟稟娘娘,轎輦已經到了,娘娘此刻起身嗎?”


    劉皇後身邊的另一個大宮女玉竹望著劉皇後有些失落的表情,試探著問道,隻聽皇後的聲音不如剛才那般盛氣淩人,反而有些鬱然,隻聽她說道:


    “算了,除了引得皇上更加的生氣,又有什麽效用?難道要皇上更厭惡我幾分嗎?你派人出宮告訴父親一聲,說我想悄悄見一次齊敏兒,別讓皇上知道,就在這幾日,讓父親留意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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