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應付著黑衣人。


    唯一沒料到的卻是自己在凡間的身體。


    在凡間經常不吃不喝,也睡得少,日日坐著,練武的時間壓縮了不少。


    不過好在有季聞笙,季聞笙先是很輕巧應付了十幾個黑衣人。


    接著他越殺,眼睛越紅,手段越發血腥殘忍,像是要失去理智。


    幾個人瞬間被他爆頭,一旁的統領和兩個侍衛直接目瞪口呆起來。


    統領突然慶幸,當初和季聞笙打的時候他本身就有傷。


    宋琛皺眉,目前他才練到第五重,就這麽難以控製,看來此次迴去就要將他隔離開。


    時禮看到季聞笙這模樣,沒再出手。


    相辭眼看著季聞笙殺掉了一半的人,渾身是傷。


    他一揮手,四周又出現數百人。


    宋琛一劍幫季聞笙擋住身後的人,看來相辭為殺他下了血本。


    但從射獵出發到現在,也才一個時辰,再拖一個時辰尤為困難。


    原本不想暴露,宋琛還是放出一隻紅色箭矢。


    緊接著從來時的路上湧出四十人。


    這些也是宋琛原先安排好的,應對突發狀況原本是夠用,但相辭私自練兵。


    如此一來相辭也知道自己早就懷疑他了,後麵想下手他會更加謹慎。


    顏夕往後退了幾步,前麵打鬥的場麵太過激烈。


    這趟兇險,她原本就知道,但以阿琛的性格,讓她來說明本就在他的計劃之內。


    而季聞笙的樣子,顏夕覺得他需要趕緊醫治。


    宋琛在統領和侍衛的保護下,沒受什麽傷。


    但季聞笙就不一樣了,他殺紅了眼,殺了一半的人後,還在繼續。


    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


    他的身上已經 有很多處傷口了,衣衫破爛,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斷湧出。


    他還在不知疼痛,依舊廝殺著。


    好一會兒,很多黑衣人圍著他不敢靠近。


    不多時,宋琛也吐了口血。


    他這一世身體被他熬得,有些有心無力。


    死士,確實是殘忍但有力的殺人武器。


    宋琛後麵安排來的人都倒下了。


    眼看著季聞笙要死在這裏了。


    溫祈才開始出手。


    緩緩的琴音一下子控製住了大片的黑衣人。


    溫祈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幫助別人殺人。


    在他的琴音下,那一眾死士暈了過去,防止他們不能動彈時被季聞笙殺死。


    宋琛身上是內傷,外麵看不出來什麽,他轉頭想去看看顏夕。


    季聞笙受傷很重,但他並沒有昏過去,見到眼前的黑衣人都倒下,他直接衝上去,殺了宋琛的一個侍衛。


    隨身的兩個侍衛,剛剛倒下了一個,還有一個,被季聞笙殺了。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沒想到。


    看到季聞笙眼中嗜殺的血紅,宋琛麵色一冷,隻有有心魔的人才會練秘籍後這麽不受控製。


    統領瞪大眼睛,看到旁邊夥伴死的時,他還沒反應過來,肩膀先接住了季聞笙的劍。


    季聞笙每一次攻擊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


    肩膀上死死冒血,骨頭 一寸寸泛著疼痛。


    他真的是瘋子,統領雙手握住季聞笙的劍,手心劃開見骨,卻死死抬不起這柄劍。


    統領接著劍,身體下彎。


    現下身後隻有宋琛和顏夕,其他人都已經倒下。


    以宋琛的冷漠,是不可能為了一個屬下冒險。


    眼前場麵異常難堪,自己夫人的侍衛殺了自己的侍衛。


    宋琛漆黑的眸子如寒潭沉星。


    侍衛死了也就死了,依照眼前的架勢,說不定季聞笙後麵還會傷害夕夕。


    “夕夕,你先走,我攔住他”宋琛往顏夕手中塞了了一個煙花筒:“跑遠一點放,會有人來接你”


    顏夕緊緊抓著宋琛的手不放開,扭頭望了一眼季聞笙,喊了一句:“小聞放手”


    事情沒有到不可挽迴的地步,起碼阿禮和溫溫都在這,不會有人死了。


    季聞笙抬頭看向顏夕的瞬間,眼中的暴戾停了片刻。


    時禮抬手,箭矢瞬間射中季聞笙的胸口。


    季聞笙赫然倒下,顏夕愣愣開口:“他會死嗎?”


    時禮抿唇迴應:“不會”


    宋琛知道時禮和溫祈在附近,沒表現得很驚訝。


    倒是統領,以為季聞笙暴斃而亡。


    相辭在後麵目睹了全過程,他一樣以為季聞笙是失血過多倒下了。


    唯一解釋不通的是莫名的琴音從何處來。


    若是隻有宋琛和那個殘廢的屬下,他現在上去倒是可以將宋琛殺了。


    咬了咬牙,相辭還是沒有過去。


    正午,林子茂密,陽光正好。


    顏夕扶著宋琛迴去的路上正好碰見大將軍帶兵趕過來。


    整裝好迴到圍獵場時,一眾大臣皇帝及其貴族子弟都在裏麵有說有笑。


    對裏麵的事看起來毫不知情。


    宋琛和顏夕換好衣服後,表麵是沒有傷的,唯一不同的是跟在顏夕和宋琛身後的侍衛不見了。


    許多和相辭同黨的大臣看到宋琛完好無損的迴來時,一下子沒忍住手一抖,酒杯摔倒在地上。


    已經打草驚蛇,以後想對付宋琛就太難了。


    皇帝什麽也不知道,還想拉宋琛過來吃酒,看看他們的獵物。


    宋琛以身體不適推辭了,冷眼掃過一眾大臣轉身帶著顏夕走了。


    看到宋琛離開,那些大臣一下子心慌到極點,紛紛起身告辭。


    迴去的時候,顏夕給宋琛包紮了一下手臂處的傷。


    季聞笙也被後麵的侍衛帶迴來了。


    治療了一下傷被宋琛關到地牢裏了。


    這一趟依舊有收獲,起碼除掉了季聞笙這個一直賴在顏夕身邊的人。


    禦醫剛走,顏夕包好細碎的傷口道:“阿琛,以後我都早點睡,你別再陪我熬夜了”


    宋琛嘴唇發白,他內傷太重,依舊笑著:“以後我將早朝改到下午就好了”


    “還可以這樣?”顏夕驚訝了一瞬。


    宋琛咳嗽了一聲,緩了口氣:“我說了算”


    顏夕給他端來藥:“先喝了,別逞強了”


    宋琛原先不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麽問題,早朝時間也沒改,覺得忙點就忙點,但現在這個身體是凡人,他還想陪顏夕到老。


    被顏夕強製喝藥的時候,宋琛還在想,隻要能控製住相辭,一切都好說。


    相辭從小到大,所有的勢力都是宋琛放權給他的。


    沒想到養出了個白眼狼。


    論政略,相辭還幹不過宋琛,不過既不能讓相辭死也不能讓他見到夕夕。


    喝了口藥,宋琛忽然問:“夕夕,若是有一天你再也見不到相辭了,你會傷心嗎?”


    聽他說完,顏夕眼裏寒光乍現:“為什麽會見不到他?”


    宋琛壓著喉嚨間的咳嗽問:“若是他死了呢?”


    “他為什麽會死?”顏夕低頭,語氣略冷:“阿琛你想殺他嗎?”


    論推測人心,宋琛有時候麵對顏夕也自愧不如,可麵對薄情,誰也比不上她。


    但為什麽自從見了相辭後,她就這麽反常。


    原先她對相辭囚禁她是厭惡的,為什麽在人間偏偏對那個瘋子與眾不同。


    宋琛眼中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他依舊想要揚起微笑麵對顏夕,她冷漠的語氣像是一根根針,一點點刺傷他。


    他第一個反應是笑著解釋自己並不是想殺相辭,可目光停在顏夕的臉上時,怎麽也張不開嘴。


    可這輩子明明是他先遇到師父的,是他陪伴了這麽久,師父第一個說喜歡的也是他。


    顏夕低頭用勺子攪拌著藥。


    她也不知為何,一遇到相辭的事自己腦子就不受控製,明明阿琛對她更好。


    可一想到相辭會死,她真的很難以冷靜。


    “那夕夕,若是有一天相辭殺死了我呢?”他猛烈咳嗽起來,用手帕捂住唇,一灘血跡在手帕上。


    以相辭的性格,若是宋琛不出手,相辭也會想辦法先殺了他。


    顏夕第一次覺得他有些無理取鬧,明明他一直很理性分析的,問:“你那麽厲害,為什麽會死?”


    她知道宋琛的能力,死在相辭手下基本不可能,為什麽這麽心累。


    宋琛一哽咽,又是和以前一樣,自從很久以前從魔窟迴來,師父覺得他很強大了,事事都沒有先考慮他。


    對他的關注少了許多,還讓他多幫襯著其他弟子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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