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琛癟了癟嘴:“你不要和他們一起,他們喜歡打打殺殺”


    被小小琛這雙幹淨的眼眸望著,顏夕一瞬間語塞。


    忽地起了心思,顏夕笑:“那也不和宋琛一起嗎?”


    “和我一起,我喜歡你”少年眼中真摯的情感,熾熱而明媚。


    顏夕輕咳,她可不能再作出什麽承諾了,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先走”


    兩人跑的很快,偷偷摸摸就混出了妖界。


    顏夕猜測那幾個徒弟也不可能真的下死手,自己還是先一步跑。


    她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湖底等其他弟子迴來,相辭不可能打得過其他四個弟子,等著相辭被綁到她麵前就行了。


    “和我走好嗎?”小小琛抬頭望她。


    他想帶她離開這裏,他想在目前有意識的時候,可以和她單獨在一起。


    顏夕望進澄澈的眼眸,心裏一下就軟了,她道:“你是我徒弟,可以經常來找師父”


    “我不是他”小小琛眼裏此刻神情卻像極了宋琛。


    “你... ...”顏夕有些呆,不是他怎麽這麽像。


    “我有一個地方想帶你去,可以嗎?”小小宋琛眼睛閃著水色,搖搖欲墜。


    顏夕最是看不得可愛懂事的小孩子哭,想著反正那些徒弟會將相辭綁迴來,自己就先陪小小宋琛玩。


    正是著一念之差,顏夕又栽了進去。


    小小琛在前麵拉著她的手,心裏有些雀躍,小小的手指用力握著,也止不住的咧開嘴笑。


    顏夕見他走地如此慢,歎了口氣,將他抱起來。


    小小琛靠在顏夕的脖子上,他呆呆望著倒退的草木,輕輕嗅了嗅顏夕的氣息。


    “想去哪?”


    “魔窟”


    聽到魔窟,顏夕腳步頓了一下,繼續走:“為什麽想去那?”


    那裏應該是他童年噩夢的起源吧。


    “我想要你陪我一起長大”小小宋琛聲音有些啞,他盡力掩蓋著。


    長大,顏夕眉頭一皺,這孩子不會隻有宋琛小時候的記憶吧。


    而且傀儡怎麽長大?


    不管怎樣,顏夕很喜歡這種可愛的小孩,她迴答:“如果,可以的話,我肯定願意陪你長大”


    小小宋琛抓著顏夕衣裳的手慢慢握緊了些。


    “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小小宋琛眼淚像珍珠大顆大顆滑落,但他還堅持著聲音的穩定。


    他低頭的樣子,顏夕隻以為他害羞了,沒注意到他沾濕的一片衣襟。


    妖界到魔界路程不算遠,但對於兩個靈力、魔力不太行的人來說,還是稍稍艱難。


    魔窟和上次一樣,石頭打開就進去。


    原本顏夕還想拿出些符咒預防猛獸的,卻沒想到這裏的動物聞到宋琛的氣息,跑得比兔子還快。


    “你怎麽它們了?”顏夕望著剛剛跑得巨快的一頭狼,將他放了下來。


    小小宋琛收斂了眼中彌漫的魔氣,他明媚笑了笑:“或許是長大後的我殺氣太重”


    什麽都怪他就好了。


    顏夕伸手過去揉了揉他的臉:“你怎麽這麽可愛”


    “我想帶你看看我的秘密基地”小小宋琛抿唇,仰著頭看顏夕。


    他雖沒有宋琛的記憶,但知道她是宋琛的師父,可是很多時候她隻當弟子是弟子,從不會將他的真心當真心,所以他不想叫師父。


    他也不喜歡長大的自己,還不如那個將師父綁走的男子,要是自己長大,絕不會讓她走了。


    “好”顏夕笑,其實宋琛的魔窟他早帶她逛遍了。


    外麵唿嘯的風吹通了魔窟,和石頭摩擦的聲音詭異到嚇人。


    小小琛伸手攔在顏夕的麵前。


    兩人麵前落下一個斑白頭發,皺紋滿臉的老頭。


    他臉上青筋爆出,各種顏色的脈絡混雜在一起,看起來中毒不淺。


    小小琛從他身上的魔氣判斷出他是魔族,看起來魔力深厚又中毒不淺,大概猜到他是宋琛當魔王的路上鏟除的一個什麽長老級別,又或者是魔王。


    他內心開始誹謗長大的自己,真是做事一點不縝密,這種失敗者就應該鏟除幹淨。


    “哈哈哈”老魔王笑了一聲:“原本我還以為你是來殺我的,沒想到你變成了這樣”


    他看著眼前還沒有他腿長的小小琛,笑聲尖銳刺耳,在魔窟內迴蕩。


    顏夕按住小小琛的手:“雖然他中毒不淺,但我們打不過”


    當機立斷,顏夕抱起小小琛開始跑。


    顏夕對這魔窟挺熟悉的,卻不比不上這老頭的速度。


    每次明明跑得看不到老魔王的影子時,他又忽然出現在自己前麵的石洞中。


    老魔王桀桀笑起來:“宋琛,今天我一定要殺死你”


    顏夕跑得沒勁了,彎腰微喘。


    小小琛輕輕抱了一下顏夕,此刻沒有人能幫助他們,也可能是他所能見到她的最後一麵。


    “我和你打”稚嫩的嗓音說出的話沒了壓迫感,隻有濃濃的堅定。


    “你......”顏夕還想出手攔。


    小小琛湊近她的耳邊:“我隻是一個傀儡啊... ...”


    顏夕呆呆望著眼前打起來的兩道身影。


    小小琛有時候被打的嚴重了,會突然變成幾千隻烏鴉四散飛開,但很快又融合起來。


    他將魔氣慢慢輸入老魔王的身上,刺激他毒發。


    在小小琛的不斷努力下,老魔王毒發一下子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不過老魔王是笑著的,他覺得自己打敗了宋琛。


    小小琛盡力凝聚起實體,向顏夕那邊過去。


    顏夕趕過去接,看見小小琛身上止不住的傷口。


    她淚失禁:“不是的,你不是傀儡,你有自己的意識,你和我不一樣”


    她終於知道,告訴在意自己的人說:我隻是一個傀儡,讓對方放棄自己到底有多殘忍。


    小小琛抬手,想幫她擦一擦眼淚,最後他也忍不住想哭,啞了聲音說:“我知道,上次他沒有保護好你,可是這次我可以保護你”


    顏夕知道他說的是上次來魔窟,她的傀儡死了。


    “我真的好喜歡你,你能記住我嗎?”小小宋琛控製不住眼淚大顆大顆落。


    他總覺得時間不夠,總覺得她離他很遠,嫉妒長大的自己可以一直陪她。


    顏夕張口還想說什麽,小小宋琛已經變成上千隻鳥掉落在地。


    每隻死亡的鳥兒掉落在地,顏夕甚至都來不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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