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被他強按入車輿,轎輿內的狹小空間一下子顯得愈發逼仄。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仍緊握著短刃,鋒利的刀尖抵著齊覺域的肩膀,冷冷地看著他:“齊覺域,你不要逼我。”


    她的聲音很冷,帶著刻意壓製的鎮定,可那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齊覺域微微低頭,目光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整個人牢牢困住。他不動聲色地靠近,眸底深如淵海,卻藏著某種無法捉摸的情緒:“我逼你?雲淺,是你從頭到尾都在逼我。”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記悶錘,直擊雲淺的心口。她的短刃依舊指著他,刀刃上的寒光映出男人分明的輪廓,可他卻仿佛渾然不覺,唇邊甚至還勾著一抹諷刺的笑:“太子妃,你的刀,是對我,還是對你自己?你以為,我會怕這些?”


    那天你成親,我受過的手段,可要比你狠得多了。


    雲淺握緊短刃,刀尖卻在她手心微微顫動。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想從那雙漆黑如夜的眼中找到一絲破綻。然而,她看到的,隻有自己的倒影——孤立無援,仿佛無法逃脫。


    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力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我現在,還是大齊的太子妃。你不能傷我。”


    齊覺域卻輕輕一笑,那笑意低啞而冰冷,如寒冬的風卷過耳畔:“傷你?雲淺,你以為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是我的人,我怎麽舍得傷你?”


    他的話語輕描淡寫,卻如鈍刀割在雲淺心上。她想反駁,可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竟說不出話來。


    齊覺域忽然俯下身來,逼得更近。他的氣息灼熱,清晰地拂過她的耳側。他的眸光深沉得像是黑夜的旋渦,藏著痛楚,也藏著怒意:“但你呢?雲淺,你一次次傷我,可曾有過半分遲疑?”


    雲淺心中一震,手中的短刃微微一顫。她不願軟下心來,可又無法忽視他眼底那份深藏的痛楚。他的眼神太灼熱,像是燃著火,帶著不容忽視的悲涼,讓她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直視。


    “齊覺域,你我立場不同。”她低聲說道,語氣仍是冷淡,卻已少了幾分底氣,“我從未想過要傷你,但若你非要逼我——”


    她的話尚未說完,便感到手腕一緊,短刃被齊覺域扣住。他的力氣並不大,卻讓她徹底動彈不得。他微微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語氣透著壓抑的痛意:“雲淺,你當真覺得,這一切隻是立場不同?還是說,你從未將我放在心裏?”


    雲淺抬眸直視他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無底的黑潭,將她一點點吞噬。她想說些什麽,卻發覺喉間幹澀,竟說不出一句話。


    “我的卿卿,”齊覺域的聲音低沉而啞,唇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你可還有什麽瞞著我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既複雜又灼熱。雲淺握緊短刃的手微微發顫,她甚至能感受到刀刃的寒意蔓延到指尖。可此刻,她握著刀的手卻遲遲沒有再向前。那一瞬間,她分明察覺到,自己心底那一絲不該有的軟意,正在悄然滋長。


    “我來見你,費了好大的一番功夫。”


    雲淺斂眉,適時地帶上些哽咽的嗓音,輕聲曼氣地說著,果不其然,她明顯地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猛地一僵。


    “你還真是……慣知道如何拿捏我的。”男人的嗓音有些啞了,可眼裏的灼熱卻一分不減。


    “不許打岔,孤方才問你的問題呢,你還未迴答。”


    雲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你方才可說了,談完你想要的,就該談我的了。”


    ……“乖些,告訴孤,你想要的,孤早先就說過,會給你。”


    雲淺實在覺得不對勁,甚至,她隱隱覺得,她早先的猜測或許成真了,羅二迴來了,那他的消息呢?羅七帶迴去了……是了,恐怕他是知道了什麽。


    正當雲淺又想斂眉想想對策時,這一次齊覺域卻沒再給她機會,抬起她的下巴來強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雲淺微微斂眉,正要思索對策,卻感覺下頜一緊。齊覺域那修長的手指已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輕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強硬。他微微用力,將她的臉抬起,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目光。


    “看著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冽,像是命令,又像是哀歎。


    雲淺猝不及防地與他對視,那雙深邃的眼眸如深夜的星河,盛滿了無法言說的情緒,有痛,有怒,也有一種令她無處躲藏的執念。她下意識地想別開目光,卻被他扣得更緊。


    “齊覺域,你放開……”雲淺的聲音略顯低啞,帶著幾分掙紮,可那語調裏,似乎也夾雜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動搖。


    “放開你?”齊覺域微微眯起眼,薄唇輕啟,吐出的字句卻如冰刃般直刺她的心,“你我之間,從來就沒有‘放開’二字,雲淺。”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灼熱而強烈,讓人無從迴避。雲淺被迫直視他的目光,心中那根繃得極緊的弦驟然一顫,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崩塌,卻又無法挽迴。


    她的手微微握緊,指尖甚至因用力而泛白,可這一瞬,她竟沒能再將那短刃刺出。


    “你憑什麽覺得,自己是完美的受害者?齊覺域,你是有仇要報不假,可冤有頭債有主,你派羅二來殺我,又算什麽?”


    嗬,齊覺域怎會不知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她慣會這招的,管你三七二十一,先倒打一耙再說。


    “怎麽,我那封信到了你手裏,裏麵的字變成無字天書了?”


    男人玩味地笑了一下,嘴角邊泛起的笑意有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和縱容。


    雲淺一時愣住了,喉嚨裏像是卡著什麽,連唿吸都變得滯澀。她想說什麽,卻被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腦海裏一片空白。


    齊覺域緩緩俯身靠近,額前的碎發微微垂下,幾乎擦過她的額際。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像是一種近乎自嘲的呢喃:“你連看我的眼睛,都要如此費勁麽?雲淺,你到底在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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