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的神色微微一僵,隨即連忙搖頭:“姑母,雲淺真的不知。”她眼中泛起些許落寞,語氣越發誠懇,“若我早知齊覺域竟會親自前來,哪怕有半分猜測,也必定第一時間稟告母後,豈敢有所隱瞞?更何況,此事若傳開,我們雲家豈不是會成為眾矢之的,淺兒雖不敏,也絕不會作出這等沒心肝的事來。”


    她說罷,眼中浮現出一抹隱隱的惶恐,仿佛對自己無意間陷入這場風波感到憂慮。


    雲後盯著她看了許久,似是在琢磨她話中的真偽。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姑母信你。淺兒,母後知道你一向機敏,也知道你與齊覺域曾有交情。可現如今,你是赫堯的妻子,更是本殿親選的繼承人,將來……雲家會以你為首,你的身份不同以往。凡事不可再隨心所欲,更不能被旁人抓住把柄。”


    雲淺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敬畏:“母後教誨,淺兒謹記在心。”


    “那封信呢?可在你身上。”雲後忽然問道,語氣平靜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雲淺一怔,隨即忙道:“信還在,雲淺本想著等完婚了,正好今日進宮後,一並交給母後過目,不想母後提起,雲淺這便奉上。”她從袖中取出一封折疊整齊的信箋,雙手遞上,神色恭敬,隱隱透著幾分惶然。


    雲淺袖中的,是她方才緊急讓係統偽造的一封,模仿了齊覺域的字跡,更是少了那些個謎語。


    雲後接過信,拆開後掃了一眼,臉上的神情愈發冷凝。片刻後,她將信折起,眼神複雜。上位者總是多疑,她抬眼看向雲淺:“此事母後會查清。淺兒,你記住,無論你曾與齊覺域有過什麽,都必須斷得幹幹淨淨。”


    雲淺微微頷首,垂眸應道:“淺兒明白。”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從容不迫,卻透著一股難以撼動的堅定之意,仿佛一切早已在心中權衡妥當,不急不躁。


    雲嫖盯著她的侄女看了片刻,眼中透出幾分欣慰,卻也夾雜著些許複雜的情緒。這一代雲家的女兒,她終究沒有看錯。若說雲淺有什麽地方不同於旁人,那便是她的眼神,從始至終都不曾因境遇或情感而動搖,清醒得讓人放心,也清醒得讓人不安。


    雲嫖心底微微一歎,眸光中卻浮現一抹深思——既然她選擇了這條路,那她這個做姑母的,總要為她再多做一些,將路開的再大些。若真有一天自己駕鶴西去,她也能不懼風雨,獨自前行。


    “淺兒,”雲嫖緩緩開口,聲音略顯低沉,“既然你與赫堯也已成婚,本宮有意讓赫堯去前線督戰,提振士氣。前線局勢雖有些緊張,但正因如此,越是需要穩定軍心的人…大齊應該好好認識一下他們的君主…你可願”


    雲嫖的話音不急不緩,語調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如同重石,敲在雲淺的耳畔。她明白,這是一次試探,更是一種考驗。


    雲淺稍作停頓,隨即抬眸,眼神堅定而清亮:“淺兒願意,陪殿下親赴前線。”


    她的語氣幹脆利落,沒有一絲猶豫。雲嫖聽了,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好,很好。”


    片刻之後,她又緩緩補了一句,話音中多了些意味深長的叮囑:“淺兒你要記住,此去,你是為你自己去的,為姑母去的。世事多艱,你要走得穩,走得遠。”


    雲淺微微一怔,隨即會意般地再次頷首:“淺兒明白。”


    雲嫖滿意地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雲淺的手,又轉而說道:“迴雲府看看吧,你離家數月近乎有半年之久,許久沒迴去,難免想念。趁著這一迴,你代本宮去看看家中的族老,還有你的姊妹們。”


    雲淺聞言,眸光微動,卻未露出一絲異色,隻是輕聲應道:“是,淺兒省得。”


    雲嫖目送她離開,房內的燭火搖曳,將她微垂的眉眼籠罩在光影之間。她的神色似乎帶著些許疲憊,卻又透著難得的篤定。


    多年心血,她自信不會看錯人——這個侄女,既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留給世間的最後一份作品。


    此刻,窗外一陣微風吹過,簷下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預示著什麽即將到來的變局。


    ——————


    雲淺本欲自己輕車簡從迴去看看的,想來她確然許久不見家中親人,也是時候該迴去看看。她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天生感情充沛之人,此事若不是雲嫖提起,恐怕她現在早迫不及待地奔到前線去了。


    第二日一早,她就起身開始為迴去準備,春夕是她從家中帶過來的,一直跟著她。雲淺有她也放心,“小,呃太子妃,一切已收拾妥當了。”


    雲淺聽到春夕的稱唿,微微一愣,隨即莞爾一笑,轉身看向她。此時的雲淺身著一襲深淺相間的紫色宮裙,裙擺上繡著精致的纏枝蓮紋,隨著她的步伐輕輕蕩開,宛如波紋蕩漾。


    她腰間係著一條淺銀色的絲帶,垂下來的玉佩隨著她的轉身發出清脆的聲響。頭上也隻簪了一支素雅的白玉簪,鬢邊幾縷發絲被微風輕拂,平添了幾分隨意的溫柔。她的眉眼依舊清麗,卻因這身紫色華服顯得愈發高貴優雅,仿佛將天生的冷意與溫暖的光影完美融合。


    春夕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裏捧著一隻匣子,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家小姐,哦不,現在應該是太子妃了。她的小嘴微張,似是剛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今日的小姐,穿得並不算繁複,卻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那一襲紫裙將她的膚色襯得如雪般瑩潤,叫人移不開眼。


    雲淺察覺到春夕的目光,眉梢輕挑,半是調侃地開口:“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春夕聽到她的聲音,驀然迴神,臉頰騰地一下紅了,連忙擺手:“沒,沒有!隻是覺得太子妃今日格外好看。”


    似是覺得不夠,春夕努力地想了一句從前看過的詩文來,“巧…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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