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那時還不知道為什麽,也不肯相信齊赫堯真的對她一點情分也無。


    直到雲家人出征的那一天,雲淺徹底地崩潰了。她失了皇後的儀態,不顧宮人們的阻撓,跑到了禦書房前,最後一次求他,求他收迴成命。


    無果,隻是齊赫堯出來見她了。不僅如此,他親自攙扶她迴了鳳儀殿,他親昵地吻著雲淺的秀發,喟歎滿足地說著,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能阻撓你我了。


    一時之間,雲淺有些迷亂,為什麽,齊赫堯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做出了這樣的事,卻還做出了一副情深不換的模樣來。


    高大的帝王等著雲淺給他迴應,可雲淺早已心寒,一月來她多少次求見,被他視而不見,現如今又怎麽敢還對他再抱有希冀。痛苦和曾經的依戀交織在一處,她不堪其苦,主動推開了齊赫堯。


    …………兩人從此之後愈發走的遠了。


    齊赫堯曾經做皇子時,倚仗的太後和後族的一眾勢力,現如今卻被他親手過河拆橋,一一打擊,他不信雲家人忠貞,更不讓雲淺提……


    為母家求情,在齊赫堯眼裏,這是雲淺對他的背叛。


    ————


    三月後,東疆戰事方歇,雲淺死了兄長,父親年邁,在刀槍無眼的戰場上瘸了一條腿,母親剛剛得知這消息時,犯了心悸,昏迷不醒。


    而這時,朝中大臣再次上奏,彈劾她居後宮多年仍無所出,請求齊赫堯下旨廣開後宮,綿延子嗣。


    那一天,自兩人不歡而散後,齊赫堯久違地光臨了她的寢殿,問她的意思。


    “臣妾的意思,重要嗎?”


    雲淺心下苦澀,滿眼失望地看著他。


    卻不想齊赫堯立馬冷了神色,沉吟片刻,顯然是對她這樣的態度有些動了怒,放出話說。


    “若你不願待在後宮,朕也可將你送到千秋寺裏去,皇後也應當好好警醒己身,好好想想清楚,誰才是你唯一的倚仗。”


    雲淺含著淚笑了,主動請辭鳳儀殿,表示願去千秋寺靜修,為大齊死去的將士祈福。


    …………此時的雲淺還沉浸在迴憶當中,狠狠地皺著眉,似乎對這樣無解的前塵很有些不滿。可待她接著想,事情似乎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前世大齊國的皇後,將門的女兒,在皇帝未殯天時,就紅杏出牆了。


    且對象竟然是佛寺裏的出家子……一個僧人。


    知道這裏,雲淺終於鬆開了些她緊蹙的眉頭,她實在有些不喜這樣的劇本。皇帝不辨忠奸,就算打的旗號再好聽又如何。她不信齊赫堯最後會有善終,她更不想看到一個原本鮮活的生命在政治的鬥爭裏,在無子的罪名裏日漸枯萎下去。


    現如今告訴她……原來這“雲淺”也有這樣的一麵,她倒有些意外之喜,這才有些許鮮活的血肉的模樣來。若隻是一味地順從,屈服,倒不像是個活生生的人了。


    迴憶到齊赫堯發現千秋寺裏的秘事這裏戛然而止,雲淺感覺自己被一隻手活生生地掐斷了迴憶,像是在觀看電影至高潮階段時突然被告知斷電了般的,雲淺感到有些不悅。


    她緩緩睜開眼來,“所以,氣運之子是誰?現在迴溯到的又是哪一個階段?”


    “哎呀這個嘛,還不能說。”


    係統此時倒賣起了關子來。


    雲淺一時腦門作黑線,突然很想刻薄一把。


    裝什麽嫩?


    不過……這個東西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莫非又是有什麽特殊的身份?


    此時的她還根本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早已出現在了她的世界裏……


    “小姐,你起了嗎?”


    門外春衫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了進來,雲淺不再與係統扯皮,掀開被子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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