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陽高照,祁桓此時站在東方府的門口,暗衛跟他說雲淺同這府中的小姐聊的很高興,笑逐顏開,喜不自勝。一時心下沉了些,自他來以後就對他沒個好臉色的女人倒是去別的地方去哄她的姐姐妹妹了……不免讓人氣結……


    但他對此並無阻止的意思,隻是又聽暗衛說,雲淺此時一個人坐在屋內不知在思考些什麽,頗有些正色……他心中登時警鈴大作,有她孤身一人揣著崽逃走的前車之鑒,現如今隻要一聽到她又不知在思索些什麽就神經兮兮的,隻覺得她又在籌謀些什麽不該籌謀的了。


    其實他不明白,隻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不願跟他在一處的話,當初又為什麽說願意和他在一起?他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是在談情說愛,哪曾想一轉眼人就跑了……祁桓一時思緒翻飛,低壓的眉眼冷峻威嚴。


    苦苦思索也暫且無解,隻能來東方府“抓人”。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再離開他了。


    雲淺見到來人的時候,淡淡抬眼看了一下,隨後就沒聲了。好像他的來去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事……其實,是也不是。雲淺自認為一時陷在糾結的僵局裏,有些無法自拔罷了。


    她好像很久沒遇到這麽耗費神經元的事情了,太亂了,不是一句兩句話能掰扯清楚的,她清楚地知道祁桓肯定會堅持要把她抓迴去,但這不是她想要的,日日坐在華美的宮殿裏,數地上的板磚有多少塊來消磨時光嗎?還是說靠帝王虛無縹緲的愛?得了吧。


    她來這裏可不是為了什麽情情愛愛的,更何況她本能地不願意跟他產生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人生有太多的東西都要比情情愛愛來的重要了。


    而且就算是孩子,也不足以讓她甘心被困在這裏……


    人生在世,連自己都對不住了,還想著要去對著住別人?


    說她狠心也好,別的也罷,雲淺首先覺得第一不能委屈的人是自己。自我犧牲並不能帶來幸福,更不能給別人帶來幸福。


    更何況,幾乎沒有人在自我犧牲的時候心裏不覺得苦的。


    係統可從來沒要求過她要養孩子……


    ——————


    但的確,她是可以選擇結束生命脫離世界,但她在這裏結下了羈絆,這就是最難為的地方了。


    她先前就想過,隻先盡其所能地去嗬護他們,陪伴他們成長,真到了問題降臨的這一天,才驚覺自己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又或者說,因為不敢去仔細地想……想到最後很難不怕隻剩死路一條。


    祁桓會好好對他們嗎?他脾氣大的很,發起瘋來想必沒人敢勸,而遷怒於人簡直算是上位者的必備技能了……就比方說最顯著的就是古代的宮廷“醫鬧”,皇帝總是動不動就要所有太醫全體陪葬……


    雲淺此時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她在現代世界的網絡上曾看過的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帖子,紅著眼的女孩在網上發帖說:分開的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懷孕了就好了。


    底下的驚唿聲與嘲弄聲不絕於耳,她們說的沒有錯,孩子通常隻能綁住母親……


    但或許,幸好他們還足夠小呢?人在三歲前幾乎等同於沒有記憶……


    …………


    “你打算何時迴宮?”


    “迴?祁桓,秦宮裏是有誰在啊,值得我拋下現在的生活,你嗎?”


    眼前女子的言辭犀利地比犀牛的角還具有攻擊性,從見麵到現在,祁桓覺得那些都無所謂,可就是這一句說根本不在意他的話,讓祁桓的麵色頓時冷沉了下來。


    雲淺現如今牙尖嘴利得很,他看得出來,她不是“恃寵而驕”,她是真的無所謂…有一種置自己的命於不顧的隨意…


    他有時甚至慶幸自己沒被她氣升天,他怕他死了她還能笑出聲來說一聲恭送陛下殯天。


    其實他第一個冒出的念頭就是將她綁迴去,由不得她說不願意,當時發現她逃了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想的……想把她抓迴去。讓她除了他再也見不到旁人……關在金鑾殿裏做他生生世世的妻子,好好教訓她一頓叫她再也不敢了……


    但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道聲音說,不能這樣做,她不會屈服的,你想她生生世世怨恨你嗎,又好像有另外一道反對的聲音蹦到他的腦子裏,說著。


    那又如何?恨便恨著吧,總不能夠是與他陌路,從此義絕。


    “你到底要什麽?告訴朕。”


    此時兩人同處在雲淺的臥房中,本來寬敞的屋子好像因為有男人的存在而變得逼聳起來,就像她最近一月來的生活一樣。


    雲淺輕輕笑了一下,“要你離開雲州,遠離我的生活。”


    “這不可能。”意料之中的,幾乎是她話音剛落就得到了男人的迴絕。


    雲淺麵上並無惱意,反而淡淡笑了笑,“你能給的,有一件是我想要的嗎?”


    臉上“嘲弄”的笑意幾乎讓祁桓失了神……他真的不明白,這女人是隻來要有他一半血脈的孩子的嗎?


    真真是得到了就無所謂一般,翻臉無情,用完就扔……的速度讓人歎為觀止……又或者說是熟練的讓人有些心安。


    其實早已不用多想的事實就是,她一直都在騙他,哪句真哪句假她是不是自己都分不清,又或者說,她十句話裏能有一句是真的嗎?


    隻是他自己不可救藥地不願去想。


    不願自救者無人可醫。


    幾乎是有些無可奈何般的走投無路,


    “那他們呢,洵兒和棠棠呢,你也不要了嗎?”


    男人帶著無奈和心傷的話語一時落到雲淺耳朵裏……


    ……


    “你以為,我做不到嗎?”說完,甚至輕嗤了一聲……麵前的女子直直地看著他,嘴角揚起的弧度還是那般恰好,眼裏的那點嘲弄和認真的神情不是假的,祁桓看著她絕美的麵龐,卻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看清過她。


    那般張揚,壞的肆無忌憚,惡的毫不掩飾。


    其實想通很簡單,“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而頓悟,隻發生在低頭的那一瞬間。


    “那你當初為什麽要生下他們?”男人冷沉的視線裏滿是壓抑的怒氣,他不明白。


    就像是觸發到遊戲屏蔽詞了一般,雲淺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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