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微晃,映出祁桓的身影。


    他久久地坐在床邊守候著她,看著他的淺淺。隻覺得怎麽都看不夠,他還是那麽自私,他不想放雲淺走,他不會同意。


    至於死,更是想也不能想。


    在他認定的那一刻,在他心裏,雲淺的生命就不能由她自己做主了。


    但他也不知道,命運之神總是如此無情。它無情地忽視任何一個人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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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東方既白,祁桓一夜未曾合眼,起身離開了朝陽宮,他得加快速度了,趕緊將事情處理完,才好迴來……近來秦都裏的人已經在催他了。


    他召來夏離,吩咐他在夏都各要處都布好邊防。再過半月,他恐怕就得迴秦都一趟……


    祁桓的指節在那張夏國的堪輿圖上劃來指去,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一代帝王之姿可見一斑。


    夏離站在下旁,麵上認真地聽著祁桓的吩咐,眼裏卻有一抹旁人不易察覺到的暗色。祁桓在布置完事項後,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別樣的氣息。


    他默默看了夏離一眼,隨即想起夏離前段時間跟他說的,夏國國都裏令他一見鍾情的女子,不禁開口詢問:“夏將軍可尋到你那意中人了?”


    手中拿著公文,麵上漫不經心地問道。


    夏離壓下眼底那一抹不自然,拱手答道:“臣,前段時間找到她了,卻發現她早已許了人家……”


    祁桓一聽,不禁一挑眉。原來是情場失意啊……如此想來,倒有幾分可憐。意中女子早已嫁作他人婦……


    隨即嘴上也不禁帶了幾分安慰的口味,


    “夏將軍也不必太過傷心了,秦都不缺美人,像你這樣的功勳人家,恐怕會有很多女兒家愛慕的。”


    若是換作以前,才沒有這樣的好脾氣和好情致……


    不料夏離卻又繼續說道:“多謝陛下撫慰,不過臣暫時無結親之意了。”


    祁桓聞言不禁有些驚訝,不想這早已許了人家的女子對夏離而言竟有這樣大的魅力,夏離竟都為了她不想結親了……


    隨即也不再多言,叫他退下了。


    ————————


    雲淺這一覺睡了許久,醒來時隻覺神清氣爽,按照慣例的繼續在床上賴了一會兒,不想祁桓就來了。


    雲淺心中了然。估計這房頂上的暗衛更多了。腿腳真利索。


    祁桓的確是一聽到雲淺醒了就跑了過來,他想陪在她身邊,昨日她哭暈過去,心情還不穩定……


    雲淺坐了起來,剛睡醒過來一張芙蓉麵天然素淨、未施粉黛,卻莫名的有幾分琉璃的清透易碎感。


    祁桓大步上前去攬住她,隨後溫聲地問她想吃些什麽,做些什麽。


    雲淺順勢而為,說自己待在宮中太悶了,想去外麵走走。


    祁桓霎時聽到時是有些慌的,不過還是立馬答應了,說自己會讓人去準備。過幾日就是夏國的民間的花朝節,雲淺也覺得這是個好時機。


    她窩在祁桓懷裏,悶悶地說著。“你不要去影響到百姓正常的生活,過節日若是太冷清了怎麽叫過節呢。”


    祁桓又連連說好,一雙月眸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隨後馬上吩咐人傳早膳。


    絳珠說了,生病了更要好好吃飯,吃可口的飯菜病人心情才會好起來。


    這幾日禦膳房變著花樣給雲淺上菜,的確是讓雲淺大飽口福了,精致的早點,滾爛的粥,雲淺也沒有再繼續壓縮食欲,吃得要比這一個月來都要多些。祁桓看她願意多吃些,心裏也好受一些,肯吃總還是好的,看著雲淺單薄的身子,他總會心中一抽。生怕風一吹就將雲淺吹倒了。


    那其實祁桓的擔憂大可不必,雲淺的身體狀況還是很好的,一頓吃兩碗飯,一拳打兩個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情人眼裏總是分外柔弱罷了。


    絳珠說的話他牢記在心,不敢再讓雲淺不高興,一夜未合眼的男人雙眼遍布著紅血絲,看著嚇人。


    雲淺注意到了,放下筷子,扭過頭去不肯看他,佯裝不悅。不肯再看他,祁桓頓時慌了,抱著她問怎麽了,哪裏不高興,是不是他哪裏惹到她了。


    卻沒想到雲淺一轉身對上他的雙眼,怏怏不樂地說著。“你為什麽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祁桓聞言登時愣住了,他突然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你眼下的烏青和眼裏的血絲那麽重,你肯定沒有好好休息。”隻見雲淺的話音裏又隱隱地帶上了些哭腔。祁桓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隻感覺自己犯了天大的罪,又惹她傷心了,但與此同時心裏又有種酸澀的甜蜜……


    祁桓的一顆心被她捏了又捏,就跟捏皮球似的輕鬆,他微啞的嗓子說著,“對不起淺淺,我,我”


    雲淺卻不許他再多說,拉著他就要他去休息。祁桓嘴角隱秘地抬升了,淺淺還願意這麽關切他,肯定是心裏有他的。


    沒有人關心過他睡得好不好,無論是幼時在宮中時,還是長大後成為一國的太子時。他們隻關心他是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能不能坐好當下的位置。


    就連自己的母親也不會,她憎惡著秦國的先王,祁桓不懂,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尤其是他和母親曾經在宮中不受待見相依為命,可母親卻格外偏愛幼子。


    直到他坐上這個位置,母親成為太後。對他也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有多大的喜悅。


    想到這裏,祁桓的眼神不禁有一瞬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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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淺本打算把他放到床上就不管他了,抽身往外走,不想祁桓卻登時急了,說不肯,不準她走。


    硬說要她陪他一起睡才行,要不然自己睡不好。


    這樣孩子氣的“撒嬌耍賴”的方式也不知祁桓是從哪裏學來的,他好像驟然就生出了底氣,覺得雲淺不會不答應的。


    果不其然,雲淺微微皺著眉頭,祁桓卻懂她的動搖和猶豫,伸手一拉就將她一起卷入了溫暖的床鋪裏。


    男人抱著雲淺的腰,聞著雲淺脖頸處散發出的馨香,淡淡的,卻那麽好聞,安然地睡下了。


    又一次能與她共枕,祁桓已經做好了此生都賠給他的小公主的準備了。


    從前種種,是他對不起他的淺淺,往後他絕不會再讓她傷心了。隻要她肯好好的,待在自己身邊,她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為她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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