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的調查組離開的時候,已經是袁佩林死亡五天以後了。


    這期間李涯就一直看著陸橋山和餘則成兩人陪著調查組進進出出,他想插進去表現都沒機會。


    越是沒有表現的機會,他越是焦灼。


    怎麽辦?


    他不是站長的最愛了。


    如此煎熬的過了五天,吳敬中終於有時間給他擦屁股了。


    陸橋山和餘則成任務完成正準備迴家補覺,又被叫到站長辦公室。


    進去一看李涯也在,陸橋山的精力瞬間拉滿。


    “哎呀,好久不見,李隊長神采奕奕啊。”


    李涯不滿的別了他一眼:“不比你忙,你可是大忙人。”


    吳敬中是樂得看手下鬥來鬥去的,隻要別擰成一股繩就是他的好手下。


    不過事情再不解決袁佩林的屍體都要爛了。


    “好了,說正事。”


    陸橋山早就知道李涯任務失敗了,挖苦的台詞已經在肚子裏背得滾瓜爛熟。


    等李涯說完事情經過後,餘則成才知道斬首行動成功了。


    他不禁歎服:組織這效率真高啊!


    可一旁的陸橋山像井噴一樣幸災樂禍。


    “真是不可思議,這麽重要的人物來了天津,我們情報處都不知道,這保密工作對內部真是做到家了。”


    說完他又剜了李涯一眼,李涯隻能喪著腦袋不說話。


    吳敬中此時在心中慶幸,還好軍需出事了。


    不然他想不到還有什麽事能覆蓋袁佩林死亡的熱度。


    不過任務失敗就是失敗,總要想辦法給上麵一個交代。


    “這件事的臭味,很快全國都能聞到,怎麽交代?”


    李涯還是不懂吳敬中的意思,他擲地有聲的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站長,我可以對這件事情負全責,如果可以的話我馬上迴南京接受法紀。”


    陸橋山心裏都樂開花了,這個隻懂蠻力的二愣子。


    他就不一樣,他憂吳敬中所憂。


    “天津站怎麽辦呢?誰替站長負責呀?”


    陸橋山真是說到吳敬中心裏去了,他連連點頭。


    “是啊,怎麽交代啊?”


    聽吳敬中的語氣真發愁了。


    陸橋山暫停對李涯的攻擊,轉而替他想辦法遮掩。


    “就說袁佩林在咱們的嚴密保護下,自己偷溜到妓院去尋花問柳才出的事,怎麽樣?”


    吳敬中考慮後也認為這個說法不錯,他又看向李涯。


    “你認為如何?”


    李涯認為有些不妥:“可是喬站長也知道,我們把他藏在繡春樓。”


    在一旁旁聽的餘則成此時想到了吳敬中送給喬站長的古董字畫。


    心裏驚歎:果真是老狐狸。


    吳敬中心裏知道喬站長在手下字畫的時候就已經和他是一路人。


    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了。


    吳敬中篤定道:“喬站長那邊好說,關鍵是怎麽向南京匯報?”


    李涯一向直來直去,哪裏懂這些門道。


    聽到吳敬中說能擺平喬站長,他鬆了一口氣。


    “那就按陸處長說的辦唄。”


    這事情的意見達成統一,陸橋山肚子裏準備的話又射向了李涯。


    “這個袁佩林真是太厲害了,本來應該成為一把殺向共黨的利器,現在啊……什麽都不是。”


    正說著呢,他還故意把嘴咧向李涯。


    李涯被氣的也不敢說話,誰讓自己無能呢!


    諷刺完了還不夠,陸橋山還暗示李涯要知道感恩。


    “這樣說既可以保住李隊長不受罰,還可以維護咱們站的聲譽。”


    李涯聽著這話胸膛不停地起伏,肺活量都大了不少。


    這事敲定後,吳敬中立馬給喬站長打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他還好打得及時,再晚一點喬站長派來接袁佩林的人都要出發了。


    經過吳敬中一番真誠的溝通,喬站長也明白拿人手軟的道理。


    非常快速地接受了袁佩林的死亡,並表示按照吳敬中的說辭向上麵匯報。


    會議結束後,李涯主動表示要送餘則成迴家。


    他和陸橋山已經刀兵相見,再不拉個隊友怕是要孤立無援了。


    汽車上李涯對著餘則成坦白:“我本來是想把這件事告訴你的。”


    餘則成一臉後怕的表示:“幸虧你沒告訴我,不然我就要接受審查了。”


    李涯沉默了一瞬,他有些鬱悶。


    “我現在迴過頭怎麽也想不通這消息是怎麽走漏的,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這番話不就是李涯對自己這個臥底的認可嗎?


    餘則成心中有些暗爽,但他不也想繼續這個話題聊得太深。


    “我看陸處長的說法就很好的,對你也有所保護。”


    這點李涯也是認可的,隻是他擔心陸橋山居心不良。


    最主要的是出事這麽久吳敬中都沒有臭罵他一通,始終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讓他很害怕受到冷落。


    而他之所以找餘則成說這些話,其實也是一種示弱,表明自己孤立無援的意思。


    李涯話音一轉說起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在站長家看到站長太太給嫂子捏肩捶背,想必你們兩家關係很好,有機會還希望餘兄在站長麵前多多美言。”


    也不知道他咋想的,平時不走動,一開口就要攀關係。


    這兄弟都稱上了,餘則成也一口應下。


    “有你這話,我盡力。”


    畢竟美不美言的還是自己說了算。


    追著他說了這麽久,也該說完了吧。


    餘則成打了個哈欠提醒對方自己很累。


    李涯注意到對方疲憊的神色,有點不好意思。


    “真是抱歉,都下班了還耽誤你時間,有時間咱倆喝一杯,我給餘兄賠罪。”


    餘則成笑嗬嗬的表示沒關係:“別見外,我們兄弟不說這些,我這就到家了,要不去我家坐坐?”


    李涯再直楞也知道餘則成此時需要休息。


    他連忙推辭:“不了,不了,我還要迴去寫匯報文件。”


    餘則成迴到家後破天荒的沒有嫌棄翠平煙味重。


    “翠平,快把酒拿出來,今天咱們小酌兩杯。”


    “喲,什麽好事啊?你今天興致挺高。”


    翠平把酒櫃裏的紅酒白酒全擺在桌子上。


    拿起酒杯問餘則成:“你喝紅的白的?”


    餘則成對自己的酒量有數:“我喝紅酒,白酒太烈了。”


    “這跟水一樣的,有什麽好喝的?”


    翠平一邊嫌棄,一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說吧,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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