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水?寧曉曉想到昨日付嘉鳴洗了那麽久,水是不是快沒了?她去打點水迴來。


    水缸前一看,是滿的。


    想起來了,早上起來水缸就是滿的,不知他什麽時候打的。


    想了想,寧曉曉準備拿上錢和票,再去一趟供銷社。


    打開盒子,才想起來,中午家當交給她的太突然,她被砸懵了,沒來得及看餘額。


    裏麵有張存折,寧曉曉拿起來欣賞,對她來說是古董,沒見過這個年代存折。


    紙張有些發黃,沒有後世的白,上麵印著“開展增產節約,為社會主義工業化積累資金”的標語。下麵還印著鐵塔圖案。


    目光一掃,上麵的數字閃花了她的雙眼。


    四開頭,後麵還有三位數,四千多塊!這年代算巨款了吧?


    盒子現金零錢也不少,還有那日他塞給媽媽厚厚一遝錢。


    原來那日他說他還有,夠他們小家生活,是真的。


    這些年,他工資是一分沒花都攢下來了嗎?


    寧曉曉拿上錢和票,藏好盒子,鎖好門,又迴來看一眼,嗯,鎖好了。


    供銷社


    宋玉蘭抬頭,“你怎麽又來了?”不會是問能不能退貨吧?


    寧曉曉看向櫃台,“我來買暖水壺。”


    暖水壺是上海中星產的,鐵皮的,瓶身大紅色,像刷上去的油漆一樣,瓶蓋是銀色的,看著容量不大。


    “拿兩個。”


    其實她想多買幾個用,這一個看著裝不了多少水。以後慢慢買吧,不能太惹人注意。


    順手買了兩個大搪瓷盆,樣子很喜慶,一個盆底印著紅雙喜和一對鴛鴦,一個盆底印著紅雙喜和兩條龍。


    暖水瓶五塊三一個,搪瓷盆三塊八一個,這年代物價真的高。


    “一共十八塊四,四張工業票。”宋玉蘭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少錢能花。


    她看寧曉曉就是窮人乍富,看到沒見過的新物件就想買。付團長給她的生活費,第一天快花完了吧,看她後麵日子咋過。


    “算錯了吧?”


    寧曉曉抬眸,她上輩子好歹是個大學生,這麽小的數字她還是可以心算的。


    宋玉蘭不耐煩:“你懂什麽?”她高中畢業,算數還能不如小學畢業的村裏人?


    “你在算算。”


    寧曉曉堅持,兩毛錢夠幾斤菜錢了。


    宋玉蘭眼睛上翻:“還能錯了你的!”不是錢沒帶夠,故意找茬退貨吧?


    她一抖算盤,當著寧曉曉的麵,劈裏啪啦一頓操作,結果顯示,十八塊二。


    宋玉蘭手一頓,快速撥亂算盤,估計寧曉曉也不認識算盤數,胡說道:


    “你看,十八塊二吧,剛我就說十八塊二,你非說不對。”


    說著,眼神往另一個售貨員身上飄,生怕她過來幫寧曉曉說話。


    寧曉曉都沒說話,她自己重複了兩遍,明顯心虛。


    寧曉曉懶得分辯,沒多收她錢就行,交錢交票,拿上東西走人。


    走了一趟,肚子終於沒那麽撐了,東西擺放整齊,拿出上午買的棉布開始做衣服。


    坐在炕上的寧曉曉拿起剪刀才想起來,她忘記給付嘉鳴量尺了,本來想先給他做的。


    寧曉曉用手掌給自己量尺,先剪裁自己的。


    半下午過去,終於裁剪好了布塊,接下來縫起來就好,晚上晚點睡,估計能縫完,睡衣比較好做。


    太陽落山,天色漸暗,寧曉曉揉揉眼睛,有事做時間過得好快。


    付嘉鳴好像快要下班了,她得去市場看看,有什麽菜。


    寧曉曉到時,市場還沒散市,估計有人下班才來買菜。


    市場小小一個,攤位很少,一眼就望到了頭,售貨員也沒幾個人。這時候的市場都是公家的,私自擺攤是走資派。


    攤位雖少,但蔬菜種類還是挺多的。


    現在是秋天,菜剛下來,等到了冬天,估計隻剩下白菜蘿卜了。


    看來她得曬幹菜,醃鹹菜,醃酸菜。


    家裏沒有大缸,頭疼,缺的東西真多。


    重點是她沒醃過啊,幾十年後的東北家家樓房,都不囤菜了。


    寧曉曉打聽下物價,白菜蘿卜等蔬菜都是一分錢一斤,還好,不算貴。


    “怎麽沒看到肉?哪天有肉賣?”寧曉曉問售貨員。


    家裏不缺錢和票,若是有肉,買迴去煉油,這時候油太少了,分的不夠吃。


    售貨員看向寧曉曉,指著天色道:“同誌新來的吧?肉得早上排隊買,這時候早沒了。”


    這年代買肉得靠搶。


    寧曉曉暗下決心,明天她得早點起,排隊買塊肉迴去熬油,順便看看屯菜的事。


    白菜蘿卜冬天再吃,今日買了兩斤豆角,二斤茄子,一斤辣椒,二斤黃瓜,一斤大蒜,一共不到兩毛。


    她拎著菜迴家,在家門口碰上了付嘉鳴。


    付嘉鳴接過她手裏的菜:“沉不沉?以後早上我去買。”她的小身板總覺著風一吹就能倒,得買點肉給她補補。


    “晚上想吃什麽?”付嘉鳴拎著菜進屋問。


    “茄子豆角都行。”寧曉曉中午吃多了,感覺不太餓,但過日子得有過日子的態度嘛,誰家晚上不開火。


    見付嘉鳴準備做飯,她拎著煤球爐子去點火。


    一如既往的嗆人,一頭一臉灰,晚上得好好洗洗。


    付嘉鳴攆她進屋歇著,又問:“冷不冷?冷我們就燒炕。”


    “不冷,過段時間燒就行。”


    燒炕後做飯燒水不用點煤球爐子,方便一些,但燒炕也得點火掏灰,灰也大。


    寧曉曉燒了一鍋水,灌上兩個暖水瓶,見她插不上手,迴屋繼續縫她的睡衣。


    天色暗了,正好點上她剛買的煤油燈試試。


    劃上一根火柴,點燃燈芯,煤油燈亮起。


    寧曉曉把燈放自己身旁,在燈光下縫衣服,許是天還沒黑,燈的效果不算好,比蠟燭強點。


    付嘉鳴做好菜端進屋,見寧曉曉在油燈下縫衣服,問:“停電了?”


    試著按下開關,電燈亮起,屋子瞬間明亮。


    付嘉鳴:……


    媳婦太會過日子了,燈都不舍得開。


    “別熬壞了眼睛,衣服可以送裁縫鋪,燈天黑了就點,別怕費電。”


    不怪他誤會,這時候不舍得開燈的人家太多了。


    到了二十年後的八十年代,還有人家連煤油燈都不舍得點,天黑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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