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媞櫻曾經的木屋,也是毫無破綻。


    尋了好幾日沒找到,蕭雲清也稱病多日未上朝。


    許多人都覺察出了不對勁。


    朝臣們不停地遞折子求見陛下,而命婦也關心著皇後娘娘的身體。


    淑妃也被禁足了好幾日,隻能在宮中幹著急。


    蕭雲清看著清風的折子見了他。


    清風的神色沒有絲毫掩飾。


    蕭雲清崩潰得已經不像是一個帝王。


    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怒問她:“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什麽?”


    蕭雲清掐著她的脖子:“她在哪?”


    “我不知道。”


    “為什麽要背叛我?”


    “臣......按她所願......忠心陛下。”清風說著她們一早定好的說辭。


    果然有用。


    蕭雲清鬆開了手。


    她們早就想好了,與其裝作不知,不如隻說一半。


    蕭雲清收了手,眼神卻未變:“她這般告訴你的。”


    “不,臣隻是說了當初選陛下的原因之一。”


    “把你知道的都說了。”


    “皇後娘娘離開之事,臣起初隻是猜到的。”


    蕭雲清意外:“什麽時候?”


    清風始終沒抬頭:“上迴進宮,本該鬱鬱寡歡的事情,她似乎看得很開。我們閑逛時她也抱著我哭,眼中的的情緒很複雜,當時臣很是不解。”


    “那你為不說與我?”蕭雲清有些悲傷,自己當時也覺得反常,卻不想這幾日不過是阿黎與他感情的迴光返照。


    “當日臣以為是她孕中傷感所導致。”清風想起江月黎在宮中以淚洗麵的日子,右眼角的淚瞬間滑落。“近日聽聞宮中種種便覺察到蹊蹺,也明白為何自那以後她都不肯見我。”


    蕭雲清扶住桌案語氣中的慍怒讓人不寒而栗:“去給朕尋,不管用什麽辦法。”


    “臣遵旨。”


    “察覺異樣卻未告知朕,你最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尋到她,否則你整個將軍府都將為此付出代價。”他背身而立,卻無人知道他言辭犀利下含淚的雙眼。


    清風雖覺陛下有些無理,可皇權至上她無法反駁。更何況如今她已經有了軟肋,隻能應下。


    出宮後也按著流程一步一步暗中搜尋著。


    而宮中除了長樂宮裏的人當日便被處理了,其他有關的人包括看守宮門的守衛也全被蕭雲清囚禁,準備年後一同解決。


    左定安早早就預料到了,進牢房前便給家中寫信,告訴父親自己也護了江家一迴,總算是不負承諾,把江家恩情還了。


    陸家也被皇帝叫進宮問詢,迴來後便被封了府,禹州陸家也受牽連,所有生意被叫停。


    陸槿這才知道,原來皇後不是病了,而是逃離了皇宮。


    許舒然很是慌亂,陸槿卻格外淡定,日日跪在祖宗牌位,祈求家族能平安度過此劫。


    而禹州同樣跪在祖宗牌位前的弟弟陸榆,祈求的卻是江月黎能夠平安,實現心中所願。


    江月黎的其他茶坊也被查封叫停。


    朝中察覺變化,有些人心惶惶。陛下不上朝,又出現眾多變故,都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更有那聰慧過人的,察覺這一切似乎都與皇後娘娘有關。是否意味著皇後犯了什麽事惹怒了陛下,還是說陛下厭棄了娘娘。


    一路奔波的江月黎,此時正在林子林帳篷中休息。任憑外麵風雪交加,她的帳篷中也是暖烘烘的。


    聽著嶽弘講述京中的暗潮,江月黎長歎了一口氣。


    她心中很是無奈,還想著要是蕭雲清就在她身邊,她一定要上去給他一巴掌才好。


    “家主,是否要讓江管家進宮?”


    江月黎點點頭:“讓他去吧,也好讓大家過個好年。”


    京都的雪積得厚厚的,隻有那鮮豔的雪梅在風中搖曳。


    陛下已經連著四五日不曾上朝了,聽說這幾日陛下一直在宮中陪著皇後娘娘,許多人猜測起了皇後的病情。


    甚至百姓都已經開始給皇後祈福了。


    清風將軍今日進宮稟報她探查的情況。


    蕭雲清的暗衛也查出了宮中少了些人,應當是江月黎的人。蕭雲清知道江月黎是有暗衛的,開始恨自己為何要視而不見。


    清風也告知陛下皇後並未從宮門中出去,但城牆上有暗器的刮痕。又查到了江月黎是先往襄州去了。


    路上雖沒有任何痕跡卻在雪堆裏發現了蠱蟲,應當是媞櫻留下的。之後便叫手下人尋蠱蟲,比尋車轍更實用些。


    蕭雲清知道媞櫻跟著並沒有因為她的算計而生氣,而是有幾分慶幸。至少阿黎的身子有人護著了。


    低頭看了看阿黎留下的信,上麵是他揉了又展,看了又看的痕跡。想起她往日在宮外是那般的歡喜,似乎她就是屬於外麵的。


    怎麽一到宮中阿黎就那般憔悴萎靡,像是在炭火中被灼燒的花兒。沒有陽光雨露和自由的風,在宮中她活不成的。


    清風又說了民間百姓在給皇後祈福,詢問他是否要幹預。


    蕭雲清明白,他該上朝了。


    第二日朝堂上,眾人看著陛下憔悴不堪的模樣和那陰冷神傷的氣息。說了許多讓人高興的消息,想要以此慰藉陛下。


    可是陛下神色並無變化,想來娘娘這迴真是病的不輕了。


    此時外麵的守衛突然傳來江府請求覲見的消息。


    眾人都很是意外朝門口望去。


    這是幾十年未曾出現過的情況了。


    蕭雲清皺眉,直覺告訴他不可能是江月黎。


    德公公從後麵出來,告訴蕭雲清是江家的管家,拿著皇後娘娘進宮的令牌冒然來到殿外的。


    蕭雲清知道應該是阿黎的授意。


    “宣。”


    伴隨著守衛們的高喊。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踏門而入,手中高舉著往日陛下賜下來的獨屬於江家的丹書鐵券。


    江管家看似年邁卻無人知他未及艾老之年,他雖為奴仆穿過這些達官貴人時卻並不謙卑。


    小草堅韌,他也是曾跟著將軍在戰場廝殺過的。那眼神中暗藏著一股視死如歸的堅勁。他直視著威嚴的陛下,一步一步靠近,此生有幸,還能護主子一迴,死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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