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月黎見他心情也極好,便假裝無意間提起嶽彌和百靈幾人。


    蕭雲清卻也有自己的理由:“他們習武之人總是毛毛躁躁的,等阿黎胎象再穩固些,他們再近身侍奉吧。若是阿黎思戀他們,可來給你請安。”


    江月黎的笑容比以前多了份獨屬於母親的慈愛:“好,聽陛下的。”


    此番試探後,便再也沒有提及了。


    嶽彌告訴她,不必擔心他們。離開之時他們自有法子脫身。如今時機不成熟,還是就維持現狀更好,以免引起懷疑。


    朝野上下知曉江月黎懷孕的消息後,便有人說淑妃是個福星。不僅自己成功懷上龍嗣,還將中宮娘娘的龍嗣給帶來了。


    為此江月黎很是氣憤。


    她懷上孩子,明明是媞櫻的功勞,怎麽就莫名其妙將原因歸給淑妃了?


    蕭雲清知曉後,立刻平了流言。並大大褒獎了皇後宮中的醫女,讓議論的人知曉他的態度。


    而這位醫女據說是與前醫女無憂師出同門。


    媞櫻如今還是擔心苗疆的人找到她,她便給自己想了個這樣的身份。


    這日宮人說清風將軍送來了覲見皇後的折子,江月黎自然是樂意。


    沒想到蕭雲清真讓清風進了嚴防死守的長樂宮。


    她往日總是在綠橘和媞櫻的陪伴下一步一步爬上那高高的明月樓,看著這困住自己的金色牢籠,暢享這自己以後的快活日子。


    也是沒想到從前隻拿來賞月的樓宇,白日裏也能看到大半宮中的景色。


    這一切蕭雲清也都看在眼裏,也早就想要有人在他忙於朝政之時來陪陪她的阿黎。


    清風算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她這迴是孤身一人來的,並沒有帶上孩子。


    江月黎不免要關心一番。


    兩人走了會兒過場便一起去外麵透透氣了,說是許久不見要說話體己話,沒有讓人跟著侍奉。


    “看來他還是放心不下你。”清風看了眼門外的守衛。


    江月黎淺笑:“放不下便放不下吧。”


    這般淡然處之,清風似乎明白了:“還是想離開嗎?”


    江月黎看著她的眼神帶著笑意,不似從前那般自困,畫地為牢。


    “姐姐覺得我該留下嗎?”


    清風幫她緊了緊披風:“若是你想要的,我便會助你。”


    沒有迴答她的話,而是告訴她,自己擔得上她這一聲姐姐。


    芹嬤嬤遠遠的看著皇後娘娘和將軍在冷風中相擁,娘娘似乎是哭了,或許是這些日子給她憋壞了。忍不住也擦了擦眼角。


    “姐姐到時候一定會想我吧。”江月黎有些不舍,可這不舍沒有超過她想要自由的心。


    清風輕輕拍著她的背:“我知道無論在何處,我們都是彼此掛念的。”


    江月黎笑著落淚:“正是如此。”


    清風來過長樂宮後,江月黎肉眼可見的開心,和蕭雲清說話時眉眼間都全是笑意。偶爾也能似從前般玩笑幾句。


    媞櫻又反複強調心情好對江月黎和孩子的好處。


    蕭雲清試探著詢問江月黎:“陸夫人他們也想見見阿黎,阿黎可願意見他們?”


    “好啊,我確實有些時日沒見著他們了。記得讓陸夫人給我帶些宮外我愛吃的小食。”江月黎想想就有些流口水。


    “阿黎饞嘴了?”蕭雲清輕點她的鼻翼,“怎麽不早說與我,我讓人去買來便是。”


    “以前不想的,你一說陸夫人,我便想起了。”


    “哦?什麽美食,竟與陸夫人有些關聯?”


    “是我常與她去吃罷了,陛下盡管叫人把話帶給陸夫人便是。也好考驗考驗她,許久不見可忘了本宮的喜好了?”


    江月黎故作拿架子的一番話,逗得蕭雲清嘴角垂不下來。


    “不過......”


    “不過什麽?”江月黎迅速接過蕭雲清的猶豫。


    “我聽守衛說,淑妃這幾日都在外麵候著,阿黎可想見見。”


    江月黎笑容僵在臉上,嘴角漸漸垂下。蕭雲清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急忙補救:“阿黎不想見,我便讓她以後隔遠些,免得擾了阿黎養胎。”


    江月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底裏重複著:別慌別慌,淡定淡定。卻總是無法冷靜。


    也沒辦法再繼續表演下去,任由鼻頭酸澀,眼圈泛紅。


    蕭雲清慌了神,連忙將她擁入懷中。


    綠橘跪下冒著風險插話:“陛下勿怪,媞櫻姑娘說過,娘娘孕中情緒很難控製,不如讓奴婢撫娘娘去休息吧,或許睡一覺就好了。”


    蕭雲清皺著眉頭看她,覺得自己此刻應該陪在阿黎身邊才對。


    綠橘喊的聲音不小,媞櫻這時也聽見走了出來。


    便也提議先別刺激江月黎,讓她先休息。


    綠橘扶著江月黎進屋,媞櫻給蕭雲清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剛進屋子裏,江月黎的眼淚就控製不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哭泣,可腦子目前可不止一個難過的想法。


    是接受不了他陪著自己時還在擔心另一個女子,是在心底質問憑什麽她可以自由,卻要把自己困在長樂宮不準出去。


    是不能接受蕭雲清看著自己的臉色為他人試探。


    更恨他語氣中流露出的那一絲心疼。


    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的仁慈和愛意再也不會隻放自己一個人身上了。


    以前以為蕭雲清對鄭淑雅隻有利用,如今看來不是的。


    媞櫻進屋,看著綠橘扶不起癱坐在地哭泣的江月黎,連忙搭手一起把江月黎從冰涼之地拉起來。


    “娘娘,想想以後,以後會好的。”


    江月黎哽咽著:“沒事,我沒事的。”


    她努力爬起來,她安慰自己不能哭。眼淚卻怎麽也不聽使喚。


    真是煩透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或許是哭累,也不願意休息。隻是坐在床邊抬頭看著忽明忽暗的月亮。這樣似乎能控製住自己的眼淚一些。


    她木訥地呆坐著,任由綠橘紅著眼為她擦拭淚痕。


    思緒卻飄得很遠。


    她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已經選擇了離開。可是還是不能接受他的心中有別人。


    長歎一口氣,以後她或許還會有其他妃子呢,若是留下可不得日日以淚洗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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