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天真的幻想,若是蕭雲清能和自己一起浪跡天涯就好了。


    可惜她幾次試探,蕭雲清都是不會離開皇宮的。她也清楚自己的幻想有多離譜。


    “阿黎很向往外麵的平常夫妻嗎?”


    蕭雲清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江月黎也停住動作,毛筆撐著下巴思考起來。


    “陛下不喜歡嗎?”


    “是我在問你。”他有些無奈他的反問。


    江月黎低頭假裝繼續忙:“若是不喜歡也不會和陛下提這麽多次了。”


    蕭雲清笑著,他早猜到皇宮是關不住阿黎的,所以才讓她如此自由出宮。


    沒想到阿黎京都也玩兒膩了。


    “那我們過了立春便出宮巡遊吧。”


    江月黎的目的並非巡遊,可她知道蕭雲清在盡可能的滿足她。


    也笑著迴應:“可以嗎?”


    “前朝也有帝王出巡,當然是可以的。我們順便也監察一番地方官員,一舉兩得。”


    “好,隻是得隱瞞一下行程才有監察效果。”


    “我與阿黎,心有靈犀。”


    兩人相視一笑。


    而大臣們也是樂意陛下去體察民情、監察官員的,更有甚者還想動歪心思送自己女兒與陛下相識。


    奈何陛下的氣勢太過駭人,那些有歪心思的女兒隻遠遠地看著就害怕得瑟縮起來。


    江月黎覺得好笑,想想自己見他的第一麵時也是有些害怕的。


    但如今兩人單獨相處之時他就換了一副模樣。


    出了襄州之後蕭雲清和江月黎就帶著身邊的人脫離了大隊伍單獨行動了。


    江月黎也提前問了媞櫻的意見,她是樂意一同出遊的,便和江月黎一起出行了。


    一路往南,賞花看景。


    江月黎時常產生願望實現的錯覺。


    要不是他日日總要抽時間忙政務把她從夢中拉出來,她就真的要沉淪下去了。


    一路上行著,江月黎也依然沒有放棄尋找無憂和彎月還有暗衛們的屍身。


    總是抱有一絲僥幸。


    雖然迴了銀州的嶽弘來信告知她當日下去救無憂的暗衛們,暗鳥已經飛迴,代表著人已經死了。


    可她還是不願意放棄,萬一像那些劇裏寫的那樣,有人救下了他們,他們恰好失憶了呢?


    “阿黎,我們明日去登山可好?”


    蕭雲清看著走神的江月黎,生怕她在思念故人心情鬱悶。


    被這聲喊迴神。


    原來他們所在的地方離大朝最高的祁山很近。


    沒什麽好拒絕的,她也很久沒有這樣去攀登一座山了。


    原本兩人定好了不準用輕功,必須一步一個腳印爬上去。


    可惜這祁山之高,還是讓江月黎認了輸。


    不過蕭雲清似乎韌勁很足,見江月黎實在太累。他便想把她背上去。


    可惜江月黎拒絕了,隻是商量著想用用輕功。蕭雲清妥協了。


    好在最後相互鼓勵著登了上去。


    從黎明爬到黃昏,好不容易上來了,兩人躺在石板上看著太陽西沉。


    “阿黎,我們上來了。”


    “嗯。”江月黎氣還沒喘勻。


    “你和我,一起上來了。”蕭雲清難以掩飾地激動,好像就證明著他和阿黎能永遠在一起,無論山路多險阻、多漫長,他和阿黎也能登頂,並且阿黎也一直在自己身旁。


    蕭雲清看著她,江月黎覺察到了目光與他對視。


    “是。”她迴應著。


    這樣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蕭雲清,留他一個人在宮裏她又怎麽舍得呢?


    或許就這樣也好,自己能陪他在危險重重的權利深處,他也能陪自己遨遊於這山川之間。


    彼此顧慮著,珍惜著,守護著。


    隻是現在江月黎太累了,她累得一點都不想動了,就讓自己一直躺著就好了。


    轉頭看媞櫻,她似乎一點兒事沒有。


    “我采藥去了。”


    這個癡迷醫術的勁頭簡直和無憂一模一樣。


    江月黎無聲地點頭,手指了一下同樣一點事兒沒有的雪羽。


    雪羽便跟著媞櫻一起去了。


    她又躺下。


    休息好後,蕭雲清興致不減。便決定留在這山上等日出。


    可惜天不遂人願,第二日是陰天,甚至有下雨的征兆。


    江月黎指著那若隱若現的黎明之月。


    “也算是同陛下一起看到了。”


    蕭雲清似乎被她一句話就哄好了。


    不過再轉頭看時便是烏雲將那殘月藏了起來。


    由於天氣原因眾人下山皆是輕功輔助,很快便到了山腳。


    趁雨還沒下,找了處客棧等著綠橘和媞櫻他們一起匯合。


    沐浴更衣後,天空的雨終於降臨,兩人就倚靠在窗前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澆透整個街道。


    沒有在哪個地方過多停留,一路繼續南下。


    遇到貪官汙吏便顯露身份處置,遇到貧苦百姓就假裝遊商為他們支招致富。


    也有那倒黴歹徒,遇上這麽一行武藝高超之人,不僅會致殘也會遭受牢獄之災。


    一處茶攤上,江月黎要了最便宜的茶品。


    江月黎品著茶忍不住發笑。


    “怎麽了?阿黎。”蕭雲清關切的問道。


    江月黎想起自己曾經也是在這永縣交界處的茶攤品茶,那時也是要了碗最便宜的茶,還是這個味道。


    “沒什麽,隻是想起一些往事。”她把茶遞給他,請他一品。


    接過杯子,蕭雲清立刻察覺了不一樣。


    雖然也很粗劣,卻別有一股清香。想著馬上要到禹州他也明了原因。


    這時掌櫃也過來耐心解釋一番。


    江月黎低頭淺品,這些人麵對一樣對茶新奇的外鄉人態度是不一樣的。


    自己那時身著粗布,可沒有這待遇。


    但她也沒有什麽波瀾,她明白這些都是社會法則,商人也隻不過是在挑選自己的顧客罷了。


    這迴她帶著蕭雲清一起走了當時自己走過的路,看著那條救了陸榆的小河,走過曾經走過的山路。一切往事仿佛就在昨天。


    可是看著禹州兩個大字時江月黎停住了腳步,她怎麽忘記了這也是無憂的故鄉,是萬老大夫的故居。


    蘇木下落不明,無憂為她喪了命,自己如果碰到他們的大師兄杜衡該怎麽交代呢?


    媞櫻知道她在害怕什麽,綠橘幾人也知道。


    都在此處一起陪著她望著禹州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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