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相安無事。


    江月黎卻突然停下腳步:“等等!”


    她走到隊前,看著剛才抬頭看他的那個小子。


    左定安朝她微微一笑。


    江月黎不解:“你膽子挺大呀!”


    “娘娘恕罪。”他們都沒抬頭,不知道江月黎說的是誰。


    江月黎看了一眼:“你們都下去吧。”


    但卻和麵前的禁軍對視著,意思很明顯他要留下。


    “你竟敢直視本宮?”


    “姐姐,是我呀,你怎麽又忘了?”


    這給江月黎整不會了。


    雪羽上前來在她耳邊小聲低語:“這是駐邊將軍左淙之的兒子。”


    這個名字她有點印象。


    於是反問道:“江家的人?”


    雪羽點點頭。


    “之前見過?”


    雪羽也點了點頭。


    她歎了一口氣。


    “既然已經來到宮中,就要守宮中的禮數。”大聲嗬斥著左定安。


    左定安明白是自己冒失了。


    “是,姐姐。”


    “姐姐?”教都教不會,江月黎頓時覺得這是一塊兒朽木。


    “臣知道了,娘娘。”


    江月黎覺得自己今日的好心情不應該被這無名小卒破壞。


    “既然你今日衝撞了本宮,就下去按律領罰吧。”


    “謝娘娘。”


    說完便頭也不迴的離開。


    左定安這是第一次在皇宮領罰,綠橘便帶了藥去看他。


    “瞧你這樣子,怕是十天半月也好不了。”


    左定安撓撓頭:“沒關係的,綠橘姑姑,我年輕又皮糙肉厚的。昨日是我冒犯了,是姐姐請你來送藥的嗎?”


    綠橘沒打算騙他:“不是,是我自己悄悄來的。”


    “姐姐定是惱了我。”


    “小將軍別多想,自從小姐大病初愈,心情總是陰晴不定。記性也不大好了,等小姐再恢複些時日,指不定與從前一樣了。”


    綠橘這話是安慰小將軍,也是安慰自己。


    她是女子,也不便在禁軍的屋子裏多留,藥送了,也解釋了,她便離開了。


    走在路上也是悵然若失。


    百靈說幼時的小姐便是這樣的性子。難不成是一場大病讓小姐直接迴到小時候了?


    走著走著,綠橘倒也是自己想開了。


    隻要小姐活著,什麽都好。


    這日江月黎又外出采了桂花迴來。


    自從康複,她總是喜歡去外麵玩耍,隻是不像從前一般出宮玩耍。一切行動都隻在宮中。


    芹嬤嬤倒是很高興。


    從前江月黎老是出宮,對於她的思想來說多少有一點不合理禮數了。隻是以前想著陛下袒護,她也不便多言什麽。


    也不怪她這般覺得。


    畢竟如今的江月黎是實打實從小學著規矩的,雖然脾性活潑張揚些,但大場麵都是拿得出手的。


    可她今日迴來一進門,就看見往屋內跑的無憂。


    好像是許久沒見著這丫頭了。


    “站住!”她大喊道。


    無憂也停住了腳步。


    轉頭跪下。


    雖然她一直沒來前院診脈,卻也一直聽著其他人說著江月黎的一言一行。知道如今的江月黎很是注重尊卑有別。


    這一叫把嶽彌也喊了出來,她站的很遠,靜靜的看著。


    江月黎慢慢走到無憂麵前,質問她:“跑什麽?我會吃了你嗎。”


    “不是的,阿黎姐。”


    “嘖!”她嫌棄的嘖了一聲。


    心中煩躁:這江月黎怎麽到處亂認親戚,誰都是他的弟弟妹妹,這是認了多少?


    聽著這一聲嫌棄,無憂的眼眶裏又包滿了眼淚。


    江月黎看到更是心煩意亂:“去搗你的藥吧。”


    這丫頭也是太玻璃心,說她兩句便要哭。


    “阿月姐,你迴來了。”嶽彌瞧著江月黎視線轉了過來,搶先打了招唿。


    “嗯,你來幫助我把花插上。”


    “好。”


    嶽彌畢竟是自己真正血緣上的妹妹,江月黎自然不會排斥。


    正和她高高興興地進屋內插桂花。


    隨著她們的動作,屋內彌漫著桂花的香氣。


    “陛下駕到!”德公公尖厲的聲音高喊。


    江月黎喜笑顏開的放下手中的花去迎接。


    嶽彌覺得陛下定是發覺了什麽,這幾迴陛下來都會遣人稟報。


    以前可都是直接進屋的。


    可阿月姐卻似乎樂在其中。


    蕭雲清剛踏進屋鼻腔就灌滿了桂花的香氣。


    阿黎以前同她說過的,花呆在樹上和花枝上就好,不必摘下,這樣才能更長久。


    這樣濃烈的香味兒在屋子裏也不是她喜歡的。


    “陛下。”江月黎帶著一眾奴仆行禮。


    阿黎以前也不會這般興師動眾的向他行禮。


    “起來吧!”


    既然眼前的人做了一個合格的皇後,那他如今也做上了威嚴的君王。


    沒有扶她起身,隻是一句幹巴巴的話。


    江月黎似乎並未察覺什麽,隻以為朝政太忙,陛下心情不佳也是正常的。


    堆笑著問他:“陛下今日怎來的這般早?”


    “今日事忙,恐怕不能來陪你用晚膳,便提前來告知於你。”他的眉頭緊鎖,似乎有處理不完的政事。


    江月黎淺笑著,語氣還有些心疼:“陛下這般勞累,遣人來說一聲便是了。何必又跑這一趟?”


    “還有一事。”


    “陛下請說。”


    “你似乎許久沒有出宮了。明日我帶你出去走走。”


    “好。”


    江月黎笑著應下,蕭雲清話帶到了也不多留。


    蕭雲清之所以突然有這樣的決定,是因為蘇木來找過他。


    “陛下,草民有一朋友在道觀修行多年。我書信於她,說了娘娘的變化。”


    “他怎麽說?”蕭雲清迫切想知道道士說了什麽。


    因為她也開始暗中調查,找了不少高僧與道士。


    “她說,若是娘娘想不起從前,便時常帶她去以往去過的地方。用往日之事刺激她的靈魂或許有用。還有……”


    他頓了一下,馬虎不得這事他不能瞞著,便把後半句也說了。


    “勞請陛下細細觀察,娘娘對哪一處反應最大要記下來告訴她。”


    蕭雲清雖疑惑,但也沒理由拒絕。畢竟高僧說要在江月黎屋裏放符咒他都讓人悄悄做了。


    隻是問了句:“你那位朋友身在何處?為何不進宮親自相助?”


    “陛下恕罪,草民那位朋友遠居深山,路途遙遠。還要些時日才能到達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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