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這話見外了,從陸大哥願意以陸家之名庇護我那日起,我便僭越的把自己與陸家聯係起來了。”


    陸榆的照拂可以說是救命之恩和年少情誼。可這位陸槿的關照,江月黎始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覺得他最多隻是因為自己的弟弟要她關照自己罷了。


    隻是每次見著他,老是覺得他像那種家中迂腐的長者,眼神中的關心不假,卻又老想限製自己不去做越矩的事。


    陸夫人見她這般說便放心地上前關切:“那妹妹如今可遇到了不得已的事?陸家是可以幫你的。”


    “多謝大哥,嫂嫂一片心意。如今倒沒有什麽。”


    “那……”夫人有些不好開口,但終究還是說了,“那些人傳言,你成了青樓女子,可是真?”


    又怕江月黎介意,連忙說:“若是真我們可以幫你清理,讓你清清白白的入宮為妃。”


    原來是這個。


    江月黎忍不住發笑,不過這也怪蕭雲清,誰讓他還沒有開始肅清謠言。


    在陸槿和許舒然看來,江月黎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卻見她笑語嫣然,轉了個圈問:“大哥和嫂嫂看我這模樣像青樓女子嗎?”


    陸槿站了起來:“傳言是假?”


    江月黎也沒想過要捉弄他:“當然是假。”


    “那便好。”陸夫人笑看著自家夫君,“我們真是可笑,明知傳言信不得,還是要來找你確認。”


    “關心則亂也是有的。”陸槿接話。


    江月黎還是行了禮,為了他們想幫自己的那份心。


    誤會解除,江月黎便招待了他們。


    席間陸槿倒是問起,她是否知曉明月郡主將被立為中宮皇後的事。


    話到此處江月黎也敞開了說:“自然知曉的。”


    “意思是,郡主真的沒死。”


    江月黎笑著:“是啊沒死,就在你們麵前呢。”


    這話倒有些嚇人了。夫婦二人頓住。


    江月黎也看著他們的反應。


    一瞬間靜默詭異了起來。


    “小姐慣會嚇人的。”綠橘一臉歉意朝二人行禮的打破詭異的氛圍。


    陸槿也是緩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說……”


    江月黎也直接了當:“我就是明月郡主,江月黎。”


    “什麽?你......你不是......對了,郡主也是家破人亡。”這細細思索才發現一切有跡可循,最明顯的不過於郡主閨名正是江月黎。


    往日他們竟然絲毫沒留意。


    但他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江黎的身份他們也深挖過。


    “多年前是有傳聞郡主死於前國公府,屍骨都有的。”陸夫人想起那段時日的京城卻又這麽迴事。


    陸槿那段時日公務繁忙也並未記在心上,隻是為將門遺孤悲歎了幾分。


    江月黎看向百靈:“是我的侍衛找了江家舊友助我逃離牢籠,她們也廢了許多心力為我做了江黎這個身份,京外也確實有江黎一家,他們已經移居別處。”


    “所以,你真是明月郡主,並非是心係江湖,向往自由。而是......一路逃亡、避禍。”


    江月黎沒有想到他們先想到這處。


    “是。”便順便應下了,“幸而遇到你們這般良善之人。”


    陸槿否認:“不,是陸榆幸運遇到你救了他,這才與我家結緣。”


    陸夫人莫名的淚眼婆娑起來,輕撫著她的手:“你這一路來定是受了許多苦吧,好孩子,你怎麽不早些同我們說明,我們也好幫你周旋,也不至於......”


    她也是有女兒的,原本因著江月黎說自己家事就有些同情,如今知曉她一路看著家人獲罪離世,卻還這般堅強挺到現在。更是感同身受幾分。


    陸槿明白她身份特殊後,也理解了她為何常以男裝示人,向眾人瞞住身份,又是經商又是遊曆。


    “如今已無事了,一切都好起來了。”江月黎自然是反過來安慰起他們。


    現在她若思念兄長是必不會讓外人知的。


    “那如今陛下便是知曉你身份的?”


    “是。他早知曉了。”


    陸夫人好奇起來:“你們是如何相識的。”


    如何相識?迴憶在江月黎腦子裏閃現。


    卻也淺笑著說:“起初是經商途中見過幾麵,後來他懷疑我身份,試探,交手,再到利用,慢慢才走到今日的。”


    “原來陛下這麽早就與你相識了。”


    “是,以陛下的洞察力,陸家與我他應當也是知曉的。”


    既然如此陸槿不免猜想陛下剛登基就給自己提了一級官職有這一層原因。而且這幾年陸榆的生意也做得順風順水。


    便也直言:“那陛下是刻意對陸家關照嗎?”


    “並非刻意,一切都是你們自己的造化,與我無關。”江月黎否認,因為她從來沒有過問過蕭雲清關於陸家的事。


    “那以後你可不許再向往日那般都自己扛事,若是陸家能幫上忙,言明即可。”陸槿又擺出長者姿態了。


    陸夫人語氣就比較溫和:“是啊,妹妹如今雖有陛下庇護,可聖心難測,若有需要定要說與我們。”


    “多謝大哥和嫂嫂了。”江月黎深謝他們。


    又被他們扶起。


    但她對她們隔閡自然不會因為這幾句話就消除,她明白他們的心意對自己無害便好,若遇大事還得是靠自己才行。畢竟他們身後還牽連了整個陸家。


    陸槿似又想起什麽:“那榆木可知曉?”


    “我已經書信一封告知他所有。”


    “那便好,明日我再書信說與他,你的難處。”


    “再好不過了。”江月黎沒有拒絕。


    但她知道陸榆最多就是怨他幾句,定然是不會和自己斷絕關係的。


    半月後,江月黎讀了一封戾氣十足的信件。


    全是陸榆說她沒把自己當朋友之言,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他。


    沒過兩日又收到了他滿是心疼之言的信。


    還沒消化,第二日又收到了他質問的信,問她是不是兄長比自己先知曉這件事。後麵字體有變請原諒的部分,想來是陸榆的妻子崔姐姐所書。”


    江月黎連收三封,也是該寫封迴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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