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清能順著江月黎的話講,自然是知道江月楓已然入局。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但他這番話卻在江月黎的心中洗去了嫌疑。


    她表示認同:“那兄長聯係我了,我就說與他聽吧。”


    “你會一直在襄州嗎?”


    “不會。”就算會也不能直接告訴你。


    “多久離開?”


    “明日。”


    江月黎的謊話張口即來。


    “可需要送你一程。”蕭雲清看透了她的謊話。


    “我一個商人哪敢讓六皇子相送?”


    “你……”


    “百靈,我在這兒。”


    蕭雲清話還沒說完,江月黎立刻興奮站了起來。


    隨後同他行禮告別:“我的侍衛找來了,我……”


    一抬頭見他早已沒了人影。


    江月黎終於擺脫了他,跳下牆角撿起自己的背簍,同百靈迴了家。


    “主子剛才在和誰說話。”


    “剛才我翻牆進了溫泉莊子,碰見了鬼,在那兒道歉呢。”


    “主子又唬奴。”


    “快走吧!等會兒半夜可就危險了。”


    自己可沒唬她,隻不過這鬼是酒鬼罷了。


    京城和襄州緊挨,一起迎接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寧遠修在午門處斬。


    江月黎沒有應邀前去觀望,近幾日她正計劃去說服馬場的東家,合作建個滑雪場。


    可惜始終詐不出他們背後的主子。


    江月黎猜測這背後之人應該不是像陸榆一般好騙的毛頭小子。也許還頗有實力,根本不在乎這點蠅頭小利。


    但她可不願意放棄這賺錢的機會。


    最後隻好派出暗衛去查探背後之人。


    竟然是銷聲匿跡的康王爺,難怪這般不好約見。


    知道是康王爺之後,江月黎有些猶豫了。兄長說過他的身份是皇帝的錢袋子,但皇帝登基後便不再姬妾環繞,隱退做了個閑散王爺,時常沉迷道觀修仙,也不再過問世俗。


    可為何名下有如此大的產業?還是說他早年建好的,皇帝沒有查抄。


    這下好了,簡單的事情變得麻煩起來。


    江月黎讓暗衛們繼續查探,看看康王爺是否還有其他產業。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襄州城大半產業都出自康王府,被江月黎讚頌過商業思維的襄州知府居然是康王的小舅子。


    這下江月黎覺得或許這經營襄州的主意是他姐夫康王幫他出的。


    這樣看來,這修仙王爺也並非真的避世。


    所謂避世之說,可能隻是為了消除帝王的猜忌之心吧。


    江月黎不知道的是她查別人的同時別人也在查她,隻是她從前做好了假身份外人也隻能查到她江黎的身份。


    這日她把話本子拿給書肆東家,竟然又碰到了陸槿。


    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著女裝準備轉身下次再來,沒想到他轉身和他撞個正著。


    陸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江月黎絲毫不怵,他不相信戴著個圍帽,陸槿也能認出他。


    準備正大光明的去書肆挑一本書再出來。


    “躲什麽躲?木榆沒告訴你,這書肆是我開的?”


    江月黎愣在原地,書肆確實是陸榆推薦的,但也沒說是他哥開的呀。難怪總能在這兒碰到他。


    “我戴著圍帽,你怎麽會知道是我?”


    “誰讓你和陸家人見麵也是這身打扮呢,我自然知曉。”


    “也就是說你表麵放手不管家中事,其實是在背地裏監視?”江月黎身份被揭穿,還理直氣壯的質問了起來。


    “當然不是,隻是關心我弟弟為何遲遲不願答應娶妻罷了。”


    原來這事兒他也知道,恐怕正是因此才去了解江月黎的。


    “那你不應該恨我嗎?幹嘛還照顧我?”


    按正常的古代長輩邏輯,這樣讓家族子弟不願聯姻的女子一定會被家族唾棄才對。


    “自然也是因為他的懇求。”


    原來自從知道江月黎在襄州之後,陸榆就寫信給他兄長了。上次初見也並非偶遇,而是陸槿對江月黎實在好奇。


    兄弟二人親密無間,並無嫌隙。許多事情陸槿都知道,包括他心悅於這如月般的女子,又被她暗裏拒絕好一通說教。


    陸槿對江月黎的印象並不差,一是因著自己弟弟話中的描述,二是因為她對陸榆的拒絕與說教。


    這下江月黎算是自作聰明了,合著被蒙在鼓裏的隻有自己。


    既然什麽都知道,她麵對陸槿便更加坦蕩了。


    “那你也知道江上月?”


    “當然。”


    “好啊,合著是你兩兄弟聯手起來耍我呢?”


    “沒想瞞你,隻是你沒有問。”


    ……


    江月黎語塞。


    “那你知道我的真容嗎?”


    “從前木榆的房裏有你的畫像。”


    怎麽什麽秘密都沒有了?


    “可還有其他人知道?”江月黎繼續追問。


    “陸家沒有第三人知道。”


    “最好所說屬實。”


    “你身負命案?”


    “啊?”


    什麽意思?把江月黎嚇一跳。


    “既沒有身負命案,為何這般怕人知曉你的真容?”


    原來是好奇這個。


    相遇你左思右想胡謅了一個理由:“怕家裏人抓到我,拉我迴去成親。”


    “你的年紀確實該成親了。”


    江月黎雖嘴上沒有接話,但心裏卻默默說著“老古板,我才十六。”


    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沒想到因此卻引來了馬場東家康王爺的召見。


    康王爺的人查到他與陸家關係頗深,身上又有陸家獨有的玉佩。那日在書肆與禮部侍郎陸槿交談密切也被他的人撞見,便以為江黎是陸家的人。


    而江月黎卻並沒有那麽想合作了,但又害怕得罪於他,暴露自己查探之事,一時沒想好拒絕的理由,隻好硬著頭皮赴約。


    結果是她想多了,與她見麵的隻是康王府的一個管事而已。


    說出她的想法後管事也提出了疑問。


    “你說的那滑雪場一應玩法要是把草地損壞,來年長不出青草可如何是好?”


    “東家放心,‘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草都不怕火燒,哪裏又會怕你的雪板壓?”


    來都來了,自然是要把生意做成。…


    見他猶豫江月黎又繼續說:“若是來年長不出青草,我願承擔一切後果。”


    沒了後顧之憂,管事點點頭:“容我考慮三日給你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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