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聞聲端來了早已準備好的藥碗。


    兄妹二人便不好打擾大皇子休養便禮貌告退了。


    江月黎心中很是奇怪,合著自己被邀請來完全是為了嘮家常。一點兒不涉及機密事件,這位兄長還真是說到做到,她確實沒有受到調查案子之事的煩心。


    這樣也好,自己不擅長的事。恐怕做起來也會添亂。


    兩人又原路返迴時路過前院的側殿時江月黎突然感覺腦袋一暈差點跌落下去,還好江月楓及時扶住才沒暴露人前。


    到了拴馬的位置才溫聲詢問:“阿黎,你怎麽了,哪裏不適?”


    “就是腦袋暈了一下,可能是香火氣太重了聞不慣,現在沒事了。”


    “那你就在這兒等著,我去叫輛馬車過來。”


    “不用了兄長,容易暴露我們還是快迴吧。”


    “無事,你已經身體不適就不能冒險騎馬了。我去去就迴。”


    “誒……”江月黎想說自己慢慢騎沒有問題。


    不過兄長一走她就看到了幾隻鳥雀靠近,她知道暗衛們在不遠處護著她。隻是他們為了避免暴露,不會輕易露麵。


    江月黎便帶上圍帽在馬兒旁邊坐著休息了。


    坐下後她還是忍不住往那寺廟之處望去,就好像有什麽在吸引她一般。


    不知是她望得實在出神,還是來人腳步太輕。她一點沒發現有人靠近。


    “女施主可是望出什麽了?”一位老者的聲音傳來。


    江月黎沒有被驚嚇到,轉頭看看來人是誰。


    原來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和尚。


    她起身學著他的樣子行禮:“無意冒犯。”


    “阿彌陀佛,芸芸眾生皆可仰望,女施主何來冒犯之說?”


    江月黎沒有接話,隻是又行了一佛禮。


    “女施主可要與我一同前往?”說著老和尚往前引了引。


    看來這老和尚把她當成香客了。


    江月黎還是沒有說話,倒是做著佛禮往後退了一步。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多說幾句就會在佛前暴露自己一般,無論是現在的江月黎還是原生的江月黎都不宜暴露人前。


    還有種怕被這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看穿之感。


    老和尚見此他笑得依然如沐春風:“施主不願結緣,那老衲便送你一句真言可好。”


    這麽一說,江月黎其實不是不願,相反她本人還是有些迷信。


    但正是因為迷信,她才害怕被這些得道高僧什麽的戳破身份,把她當妖怪。


    隔著麵紗她隻好真切的說:“多謝。”


    “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什麽意思?可是生而為人怎麽可能做到心不動呢?


    不動如何生?


    不動有何意義?


    不動又如何獲得快樂?


    七情六欲怎麽會因為幾句話就控製得住?


    這老和尚是不是忽悠自己呢?上點年紀就愛給年輕人灌毒雞湯,是吧?


    這才緩過神來,但是老和尚已經走上寺廟的階梯了,還真有點兒與世隔絕,不染凡塵的模樣。


    想控製自己不聽信他那句毒雞湯。但大腦卻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直到自己兄長帶來了一輛馬車她才慢慢緩神。


    “久等了吧,阿黎。”


    “沒有,我都還沒想完今晚要吃什麽,你就到了。”


    其實江月黎在心中暗想:要是你早點兒到也可以收獲一碗毒雞湯了,說不定是勸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在馬車上江月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兄長,這大皇子為什麽不住在皇宮?住在寺廟裏?”


    “他並非住在寺廟,隻是身子太弱,太醫說需要靜養,天師說需要香火氣驅邪。他便時常客居寺院。”


    “大皇子的病有蹊蹺吧?”


    江月楓驚訝於妹妹的聰明伶俐,從前和大皇子相處那麽多年,她都沒看出來。失憶後居然隻一麵就能判定。


    “你猜的沒錯。”


    “宮內鬥爭?”


    江月楓繼續驚訝,沒想到妹妹能把宮中密聞說的如此坦蕩。自己倒不好扭捏了。


    “誰幹的?”


    他還沒想好怎麽給妹妹解釋,就聽到了她的追問。


    “你想知道?”江月楓歪頭疑問。


    江月黎看著兄長的眼睛問:“我不能知道嗎?”


    江月楓展露笑顏:“當然可以,若你想問,隻要我知曉的都可以告訴你。隻是阿黎,你心中知曉後切不可對外張揚。也要繼續扮演著懵懂無知的失憶妹妹,這樣方能免你麻煩,你就還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


    “多謝兄長護我。”江月黎高興能從他這兒知道八卦,他還能替自己安全著想。”


    “你我兄妹不必言謝,護你本是我分內之責。”說著又把手伸到了她的腦袋上,“大皇子是第一個知曉你存在的外人,我對他說的也是你性情大變,九死一生,再不似從前。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料,生活行動都需要人陪伴。”


    “說的像我得了那大病似的。”江月黎笑著兄長給自己造的人設。


    “別咒自己,我說的都是我想對你的關心而已。”


    江月黎表麵微笑,心中卻是在想:還不承認。


    “你可知我為何會放心同他說,你的存在?”


    “不知。難道他是兄長的好朋友?”


    “不隻是朋友。”


    江月楓開始迴想:“那時他剛經曆疫病不久,身體已經日漸恢複。好不容易熬過去,陛下自然想為天資聰穎的大皇子慶祝一番。那日我也在,大家都在因為疫病的結束而高興。卻不知為何他會突然離席,我以為是要背著我們幾個朋友去幹什麽去,便不聲不響的跟著。”


    “還真被我抓到了,那引路的宮女給他遞了好東西,他更是迫不及待的一路喝著走,我想上前抓住他時卻看到引路的宮女推她入水。”


    “那人真像惡魔,一邊笑著一邊盯著在水裏撲騰的他。可我隻想在軍營長大,並不怕這些牛鬼蛇神。便跳下去把他救了起來,宮女見此才開始唿救。”


    “可我離他太遠,救起來時他已經不省人事。”


    “那人是誰?”


    “雲珹哥說是皇後,是皇後恨他占了長子的身份,卻偏偏文武雙全頗得陛下喜愛。”


    江月黎腦中宮鬥劇已經開始上演,卻被自家兄長一句話問懵。


    “那你可知,你與他有何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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