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你給我迴來,迴來!”一會兒,我的耳邊傳來鬥篷男氣急敗壞的聲音。


    “爸爸,不要殺我!”一會兒,我的耳邊又是小莫求饒的聲音。


    不管是鬥篷男的聲音,還是小莫的聲音,我聽的都特別的難受,感覺像是有人在用手捏我的心髒一般,很難喘息。


    心,很累!


    “莫可,莫可!”鬥篷男的聲音很大很大,吵的我心一抖,眼皮子跟著抬起。


    那感覺像是課堂上睡覺,忽然被老師點名了一樣,嚇的心裏發抖。


    抬起眼皮的刹那,我就看到了鬥篷男的那張臉。


    隻是很奇怪,為什麽他的臉晃來晃去的。


    那時我不知道,是因為鬥篷男雙手扶著我肩膀,叫我名字的時候不停的晃我的胳膊。


    那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早已精神恍惚,所以才感受不到鬥篷男抓我肩膀的力道。


    “莫可……”見我睜開了眼睛,鬥篷男忽然紅了眼眶,聲音也莫名哽咽了。


    他紅著眼睛看我,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道:“莫可你別怕我,我不是壞人。我會對你好的,會跟項幽一樣……不,我會比項幽對你更好的。”


    “莫可,你聽到我的話了嗎?你迴答我,迴答我。”


    鬥篷男的臉在我眼前晃的厲害,晃的我頭好暈。


    我微微抬手擺了一下,道:“你別晃了,我頭好暈。”


    “好,我不晃你了。”鬥篷男立刻不晃了,“但是你得答應嫁給我。”


    我心裏卻很奇怪,他怎麽說的是不晃我,難道不是他在晃嗎?


    雖然心裏很奇怪,但我沒想著去問他,隻要他不再晃就好了。


    對於他說的要答應嫁給他,我做不到,所以就當做沒有聽到,沒給他迴答。


    但是他卻不死心,繼續誘惑著我答應:“莫可,你說答應,說願意嫁我為妻。”


    “不……”雖然我現在腦袋很暈,心很累,很想睡覺,但是我又沒變傻,怎會說願意嫁給他的話。


    聽我拒絕,鬥篷男平靜的聲音一下就變了,變的很暴躁:“莫可,你為什麽要逼我?”


    又是我逼他,我很想問他:我逼他什麽了。


    但我終究沒有問,覺得沒有必要問,問了就是耽誤時間,我得趕緊迴去,迴去看看小莫怎麽樣了。


    “我要迴去,我一定要迴去,我必須得迴去……”我在心裏一遍遍的念著。


    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我的耳邊才再次響起小莫的聲音。


    這次是哭聲,小莫哭著哀求:“爸爸,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求你別殺我。”


    “爸爸,我以後一定聽話,隻求你別殺我。”


    “爸爸,我不想死,別殺我。”


    “爸爸,別殺我。”


    “別殺我!”


    小莫的求饒一句比一句簡單,但卻一句比一句紮心,紮的我心好疼。


    我努力張開眼睛,看到小莫流了一臉的眼淚,嘴角一邊還掛著許多血跡——想必我之前聞到的血腥味,就是他吐的血——跪在項幽麵前,求項幽別殺他。


    而項幽卻冷著一張臉站在那兒,跟沒有聽到一樣。


    “爸爸,爸爸……”我雖沒看到項幽是如何動手的,但是聽到小莫那淒厲尖銳的叫聲,以及看到他不斷顫抖的小肩膀,我就知道項幽一定動了手的。


    “項幽住手,快住手!”我大叫著讓項幽住手,可項幽一點停下來的趨勢都沒有。


    小莫叫的更尖銳了,更痛苦了!


    聽著小莫那無比尖銳的聲音,我心痛極了,好想衝過去護住小莫。


    但是我怎麽衝都衝不過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莫叫的聲嘶力竭,叫的漸漸疲憊。


    看著他嘴角血液越溢越多,臉色越來越白。


    “小莫……”我心痛的眼淚掉下來,真恨自己的無能為力,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不,我不能就這樣看著小莫被項幽殺死。


    不管項幽是出於什麽原因,他不能殺死小莫。


    虎毒不食子啊!


    我得做點什麽,一定得做點什麽。


    可是,我能做什麽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項幽說他殺小莫,是為了救我,隻要我醒過來,項幽就不用殺小莫了。


    那我還等什麽,我得趕快醒過來啊。


    就在我想明白這些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鬥篷男的聲音,他大吼著:“迴來,給我迴來!”


    我在他的吼聲中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也衝他吼道:“放我出去!我想離開,你必須放我出去!”


    “不許對我用必須這樣的命令詞語。”


    是誰對誰用命令的詞語啊?我覺得他說不許,比我說必須還要有命令口吻。


    “誰命令你了?我要真能命令你,那你現在就……唔!”


    我正說著話,嘴上忽然多了一隻手。


    鬥篷男用力按著我的嘴巴,命令的口吻說道:“別說,我不許你說。”


    “唔唔唔……”我使勁扭著腦袋,可不管我怎麽扭,都睜不開鬥篷男的束縛。


    既然掙不開,我就不掙了,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要迴去的話。


    誰知這時,鬥篷男竟低下頭來吻我。


    我瞬間瞪大眼睛,隻看到鬥篷男那黑乎乎的兩團眉毛。


    過了一秒鍾,我才想起來要抿住嘴唇,可來不及了。


    鬥篷男的舌頭已經進來了。


    嘴上的濕潤,讓我感到惡心極了,也憤恨極了。


    “鬥篷男!”我心中大叫一聲,想要奮力反抗,可就在這時,鼻尖忽然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緊接著,我感到腦袋猛地一疼,像是有人拿斧頭在劈一樣,好疼好疼。


    “啊!”我抱著腦袋,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腦袋實在太疼太疼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我疼的受不了,就拿拳頭捶。


    這時我想起了我小時候,記得有一次我感冒發燒了,頭也特別疼,疼的我沒辦法,也是拿拳頭捶。


    沒想到捶一下,頭就不是那麽疼了。


    然而,這到底不是感冒發燒,怎麽捶都不管用。


    疼痛無法得到緩解,我又痛又急,眼淚珠子直往下掉。


    “莫可,我愛你!”鬥篷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的頭立刻就不疼了,鼻尖的血腥味也淡了,但是我卻感覺到他在親我。


    他的嘴好濕好濕,弄的我特別難受惡心。


    “嘔……”我好想吐,就在我快要吐出來的時候,鼻尖的血腥味忽然清晰起來,還比剛才更為濃烈了一些。


    這血腥味,也讓我十分難受惡心。


    但是我卻吐不出來,因為隨著血腥味的清晰,我又開始頭疼了。


    比之前還要疼。


    我疼的死去活來,有幾次都感覺自己已經疼死了,可是那劇烈的痛感卻告訴我:我還沒死。


    嘴上越來越濕潤,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頭疼也越來越厲害。


    我死死的抱著腦袋,一會朝前,一會朝後,一會朝左,一會朝右,簡直不知道朝哪裏好了。


    而且在我晃動腦袋的時候,我跟之前一樣,能看到自己的腦袋。


    那感覺就像是我的魂魄曾經離開過身體,如今要迴到身體,卻發現自己的魂魄跟以前的身體不相匹配了,魂魄得不到契合的安放一樣。


    “啊、啊……”我一邊大聲叫著緩解疼痛,一邊心想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鬥篷男吻我和聞到血腥味與頭疼同時出現?


    它們不應該,一個是夢中世界,一個是現實世界嗎?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小莫。


    剛想到小莫,我右手手腕上就傳來一陣劇痛,好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挑我手腕上的筋一樣。


    這樣的疼痛,在小莫上一次死時出現過。


    再次感受到這樣的疼痛,我知道小莫已經死了,被項幽殺死的。


    雖然我知道項幽殺小莫是有原因的,可是我還是心裏難受,心跟刀割一樣的疼。


    心上的疼,手腕上的疼,再加上腦袋上的疼,這些疼痛加在一起,我無力承受,恍惚間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我盤腿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什麽。


    低頭一看,竟是小莫,是小莫詛咒發作時的樣子——皮膚皺皺巴巴,全身出現很多紋路,紋路裏不斷有血往外滲出,整個人血跡斑斑,宛如一個血人。


    “小莫!”看到小莫成了這個樣子,我心痛的不得了,眼淚瞬間充滿眼眶,恨不得自己代小莫遭受這些罪。


    我抱著小莫哭的肝腸寸斷,“小莫,媽媽醒了,媽媽沒事了。媽媽愛你,你也早點醒來,好不好?”


    正哭著,忽然聽到項幽叫我:“老婆……”


    嗚嗚嗚,就是他殺了小莫,他還有臉叫我,我不想理他。


    “老婆。”見我不理他,項幽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專心的叫小莫:“小莫,媽媽愛你,你不要死。你快點醒過來,媽媽不能沒有你。”


    “老婆……”項幽總是在旁邊叫我老婆,叫的我好心煩,都無法專心叫小莫了。


    我再次抬頭,再次恨恨的給他一個眼神,兇巴巴的問:“你叫我做什麽?”


    “老婆,為夫可能錯了。但是為夫不求你原諒,隻求你喝了這碗、湯藥。”


    我這才注意到項幽手裏端著一個湯碗,但是那湯碗裏的根本不是湯藥,而是鮮紅的血。


    認出那是血後,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你讓我喝血?”


    “嗯!”項幽點了點頭,還把湯碗往我麵前送了送:“老婆乖,喝了它你……”


    “我不喝!”不等項幽把話說完,我就氣憤的打斷了他的話。


    “老婆聽話,你現在身體很虛,必須喝這個。”項幽耐心的哄我。


    可那時的我,一點都不進去他的話,還很反感他:“我說了我不喝。”


    “老婆……”


    “別叫我老婆。”我憤憤的打斷他,又皺了皺眉,不解的看著他,感覺我好像突然不認識這個男人一樣。


    他狠心的殺了小莫,還莫名其妙的讓我喝血。


    他、真的是項幽嗎?


    “老公,你到底是怎麽了?”剛剛我還讓他不要叫我老婆,可是輪到我叫他時卻是自然的叫老公,但我並沒有發現,“你、你……小莫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怎麽狠心?”


    要是小莫醒不過來了,怎麽辦?


    他就沒有考慮過這一點嗎?


    “還有這血,我、我……”我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喝的。


    “老婆聽話,好不好?”


    “我不聽話!”我揮手打落了項幽手裏的湯碗。


    湯碗“砰”的一聲落地,碎了,裏麵的血液灑出來,染紅了一大片地板。


    當時我不知道那是小莫的血,要是我知道那是小莫的血,我就不會那麽任性,那麽不聽項幽的話了。


    後來我知道了,後悔的不得了,也心疼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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