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和天福不一樣。


    天福的奶奶還在人間等著天福,他是有人等,有未來,有希望的人。


    而鬼臉,他生命中最對不起的那個人(他娘,二翠)和生命中最感激卻沒機會報答的那個人(他姐姐,小家夥),都不在了,他覺得未來沒有希望,所以才會多次尋死。


    關於他娘二翠,是鬼臉找不到二翠,才灰心的認為二翠不在了。


    當我將我的分析說給桃子聽時,桃子一臉震驚,勾著我的脖子道:“沒看出來啊莫可,你心那麽大,看這個問題看的卻挺細致的。說的很有道理,迴頭我跟景弘說一說。”


    “什麽啊?”我胳膊肘推了桃子一下,笑道:“我是心大,又不代表沒有心細的時候。你別跟我媽一樣,總是說我心大。”


    “哦哦哦。”桃子連哦三聲,忽然抬手在鼻下揮了揮,道:“你快去刷牙吧,大蒜味好重。”


    什麽?大蒜味?


    想到我剛剛還那麽近距離的和項幽說話,我的臉轟一下就紅了。


    我推開桃子,飛快的跑向了我和項幽的臥室。


    桃子在後麵哈哈大笑。


    收拾好後,從樓上下來,看到桃子和小莫都已經坐在餐廳了。


    桃子看到我了,對我招手道:“莫可快來,小莫說姐夫和景弘正忙著補符,不吃飯了,就我們三個。”


    “嗯。”這件事我早猜到。


    飯還沒吃完,桃子就把遊戲打開,還催著我和小莫都把遊戲打開,她說:“姐夫和景弘在忙,今天又化雪,路不好走,我們就在家裏打遊戲好了。”


    “不去外麵玩玩嗎?堆雪人?”想起夢裏小莫和桃子堆雪人嬉鬧的場景,我到現在心裏還是喜悅的。


    隻是想到後來項幽做了件讓我心寒的事情,我的心情就……


    唉,那件事我也想不起來了,就當做不知道吧。


    桃子看了看窗外,搖搖頭道:“不了,在東北玩夠了,打遊戲吧。打遊戲多有意思,我都好久沒有跟你們在一起這樣打遊戲了。”


    “再說過段時間我就出國了,出國後,我們估計一起打遊戲的時間就少了。”


    “好吧,打遊戲。”本來我還想出去堆個雪人的,但看桃子這麽想打遊戲,就陪她打遊戲吧。


    飯吃完了,桃子手一揮,道:“碗等中午再洗,先打遊戲。”


    小莫笑道:“桃子姨,你和媽媽先上線,我很快就好。”


    說著,小莫手腳麻利的將碗筷收拾好。


    吃過的碗筷,加上桌子上的六盤菜,小莫隻兩手一抱,就抱走了。


    桃子驚呆了的看著小莫,等小莫走進廚房了,她才抿張大的嘴巴,羨慕的對我說道:“哇,有小莫這樣的兒子很好。我也想要個像小莫這麽厲害的兒子。”


    “那你趕緊跟陶景弘生一個啊。”我趁勢說道。


    桃子瞪著她那雙細細長長的丹鳳眼,瞅著我,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和景弘可生不出這麽厲害的兒子出來。不說這個了,打遊戲。”


    我們打了一上午的遊戲,陶景弘在忙著補符,項幽隻是在旁邊護法,但項幽卻一上午都沒有出來過。


    他沒出來,我們也不敢進去打擾。


    中午,小莫做飯。


    吃了飯,桃子又想打遊戲。


    我說她:“打了一上午,還沒打累嗎?怎麽還想打?”


    “哈哈,打不累。”桃子笑哈哈的,勾著我的胳膊,問:“打不打?”


    “打。”怎麽能不打呢,當然要打。


    很快,我們就開局了。


    之後的兩天,我們都是這樣打遊戲打過來的。


    第三天早上,書房的門打開了,項幽和陶景弘從裏麵走出來。


    前者精神奕奕,後者卻一臉憔悴。


    看到陶景弘那麽憔悴,桃子心疼的不得了,忙上前問道:“景弘,你怎麽成這樣了?”


    陶景弘擺擺手,打了個哈欠,說:“沒事,就是三天沒睡覺而已。東西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就迴去。”


    “收拾東西很快,但是你這樣……景弘,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走吧。不急這兩天。”


    “不用,去那邊休息也一樣。”陶景弘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看上去疲累極了。


    桃子一麵擔心陶景弘的情況,一麵不想那麽早的離開,但是她勸不動陶景弘,就眼巴巴的瞅著我,希望我說幾句話。


    我心裏也想桃子多留幾天,可我知道她多留幾天,發生意外的幾率就會大很多。


    不能說挽留的話,也說不出讓她走的話,我就什麽都沒有說。


    桃子以為我不懂她的意思,不停的對我使眼色,我隻能當做真的看不懂。


    這時,項幽道:“我送你們去機場。”


    “啊?!”桃子驚唿一聲,想說什麽,卻又沒有說。


    可能礙於項幽的麵子,她不好說吧。


    她仰頭望著陶景弘那憔悴的臉色,一雙水靈的丹鳳眼裏滿是擔憂和不解,“景弘,你為什麽要那麽著急的迴去?”


    “九天震罡符是世上最烈的符,除了我師父,沒人能畫得出。我功夫不夠,勉強能補符。就是這,我身上沾染了許多符上的烈氣,需要到冰寒地帶,清淨一下自身,否則會生痤瘡。”


    前麵聽陶景弘說什麽九天震罡符是世上最烈的符,隻有他師父能畫得出,我感覺說的挺好的,挺讓人相信的。


    但是後來,他說什麽身上沾了符上的烈氣,不到冰寒地帶,會生痤瘡,我怎麽感覺那麽假,那麽不讓人相信呢。


    桃子也是半信半疑的,不過她沒再跟陶景弘爭取留下來的機會,答應今天迴去。


    後來一次聊天,我們無意間說到這事,桃子說她根本不信陶景弘說的,隻是因為看他那麽憔悴,還堅持要迴去,她不忍心跟他爭,怕他更勞累,更憔悴,所以就……


    送桃子和陶景弘去了機場,看著他們過安檢,等他們的飛機起來,我心裏的石頭才緩緩的往下落。


    直到收到他們平安到達酒店的消息,我心裏的那顆石頭才算是平穩落地。


    桃子他們離開半個月後,項幽將陶景弘補好的九天震罡符交給我,“老婆,我和小莫都是鬼,碰不了九天震罡符。從現在起,九天震罡符就由你保管。”


    “好。”我如同接寶貝一樣,將九天震罡符接過來。


    接過來後,我問:“老公,這符放在哪裏比較保險呢?”


    問完,我感覺自己真實傻。


    如果放在什麽地方就保險的話,項幽還會鄭重的將符交給我嗎?


    我就摟著那符,傻乎乎的笑著說:“老公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不用緊張,隻要你把符隨身攜帶,別人就拿不走這符。”項幽摸摸我的頭。


    到了晚上,我收到桃子的消息,她說他們到澳大利亞了。


    收到這個消息,不知怎麽的,我想到下午項幽突然把九天震罡符交給我。


    這是巧合,還是……


    我直覺不是巧合,因為九天震罡符早就被陶景弘補好了,項幽又是鬼,他碰都不能碰九天震罡符,應該早點交給我保管的,但他等到今天才交給我。


    而今天,正好又是桃子和陶景弘出國的日子。


    心裏覺得這不是巧合,覺得這其中有什麽關聯,但是我並沒有去問項幽。


    我隻要記得項幽的囑咐,好好保管九天震罡符就好。


    桃子去了澳大利亞,和我媽的聯係就頻繁起來(其實是我媽不放心桃子他們,也不放心讓我聯係桃子,怕我哪天忘了,她就自己每天聯係桃子),漸漸的就不怎麽和我聯係了。


    有很多關於桃子的事情,我還是從我媽嘴裏聽說的。


    比如桃子他們今天去哪兒哪兒,發生了什麽什麽事,好多好多……


    聽著我媽跟我說桃子的事情,我感覺我媽好八卦,竟然套了桃子那麽多話。


    桃子和陶景弘在外麵過的逍遙,我爸和我媽在家也過的很安穩,我和項幽,也算安穩吧。


    除了他每天半夜要去陰間一趟,其他時間,我們都在一起。


    臘月初七,我媽給我打電話,讓我明天去吃臘八粥,我欣然應允。


    可臘八那天淩晨,項幽沒有跟往常一樣時間迴來。


    雖然項幽跟我說,他是南域冥王,迴南域不會有事,但是我始終不放心。


    所以他每次去南域,我都睡覺很輕,每次他迴來,我必醒。


    久了,就養成了生物鍾,到了那個時間就會醒。有時,還會醒的比他迴來的時間早。


    今天,我醒的比項幽迴來的時間還晚了五分鍾,可是項幽卻沒有迴來。


    項幽雖是南域冥王,雖是鬼,但是因為他有了肉-身,不能在陰間久待,到醜時必迴來。


    再加上,他有幽冥龍杖,可打開通道,不會在路上耽擱,醜時一定會迴到家。


    可醜時已經過去五分鍾了,他還沒迴來,八成是出事了。


    我的心跳一下就亂了,噗通噗通亂跳。


    抓過手機,掀開被子,我下床就去小莫的房間。


    “小莫。”打開小莫房間的燈,看到小莫好好的躺在床上,我心裏稍微安一點。


    走到他床前,叫了他一聲,小莫就醒了。


    小莫是個很激靈的孩子,我半夜出現在他房間,他猜到發生了什麽事,瞬間就清醒了,迅速跳坐起來。


    起來時,他就變成了鬼樣,問:“媽媽,怎麽了?”


    “醜時過了,但你爸爸他還沒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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