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他現在應該在他和他奶奶之前住的地方。”


    “那你知道他和他奶奶之前住的地方在哪兒嗎?”不管怎樣,先找到天福,確定他平安再說。


    看我這麽著急,項幽笑道:“老婆不要急。天福需要時間,給他點時間,他自會迴來。”


    “可是,萬一……”我擔心天福想不開,自殺了怎麽辦?


    項幽猜到我的擔憂,肯定的說道:“你放心吧,天福不會自殺的。他若自殺,就不會迴到他和他奶奶生活的地方了。”


    聽項幽這麽說,我放心了一些,但一想到自己曾兩次忘記過天福,就覺得很對不起他。


    “老公,我是不是特別的不稱職?不適合做天福的主人?”


    “怎麽忽然這樣說?”項幽不解的問道。


    我說:“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天福會保護我。而我身為他的主人,卻沒有為他做什麽,還兩次忘記了他。”


    “你怎麽沒為他做什麽呢?你供他香火,就是對他最好的迴報了。至於你說的忘了他,是他自己切斷了和你之間的聯係,所以你才會忘了他,不是你的原因。”


    “是他切斷了我和他之間的聯係?”我又驚訝,又有些不太相信,怕項幽是為了安慰我,才這樣說的。


    項幽對我了解的很,我說什麽話,用什麽語氣,他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抬手捏了捏我的耳朵,道:“老婆,你不相信為夫?”


    “相信,相信。”嗬嗬,項幽這一招:不相信為夫,真的很管用。我每次聽他這麽問我,都是本能的迴答相信。


    “這還差不多。”項幽的手探進我的衣服,兩手揉著我道:“老婆,夜深人靜時刻,我們不說這些了,來做點別的吧。”


    “啊,老公……”


    本來還想聊聊天福的事情,結果被項幽這麽一弄,什麽都聊不下去了。


    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第二天醒來已經快十點半了。


    剛醒不到兩秒,旁邊的手機響了,我揉著眼睛伸手正要去拿,項幽先我一步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麵的來電顯示,幫我接了電話。


    通常情況下,我的電話,項幽很少主動幫我接,除非那人是我和他共同認識的,且我不方便的時候。


    所以,看到項幽當著我的麵幫我接電話,我還是很驚訝的,同時好奇是誰給我打電話。


    “莫可你快來,桃子出事了。地址是東風路的保時捷中心。”


    陶景弘倉促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我心一緊,連忙拿過手機,正要開口問桃子出什麽事了,那邊陶景弘已經掛了。


    我想再打過去,項幽道:“別打了,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老公,我們快點。”


    “不急,去之前給天福上三炷香。”


    我們到了保時捷中心,並沒有看到陶景弘和桃子,我還以為我們走錯地方了,問項幽:“老公,這裏是東方路那裏的保時捷中心嗎?”


    “是,保時捷中心就一個。”項幽點頭,讓我給陶景弘打電話。


    手機剛掏出來,陶景弘的電話過來了,問我到了嗎?


    我說我到了,問他在哪兒呢,他讓我上樓。我還想問他桃子怎麽樣了,他又把電話掛了。


    我鬱悶的不得了,跟項幽說他們在樓上。


    項幽和這裏的負責人說我們要去樓上時,那負責人告訴我們樓上有一位客戶正在處理事情,不方便。


    項幽就說我們是那客戶的朋友,負責人才帶我們上去。


    不過,她隻帶我們到一樓和二樓的樓梯連接處,就沒有再帶了。


    二樓是一個高檔休息區,有幾間休息室。所有的休息室的門都是打開的,隻有一間是關閉的。


    陶景弘和桃子就在那個房門關閉的休息室裏。


    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道生氣的女人聲音從裏麵傳來:“要彩禮怎麽了?現在哪家嫁女兒,不要彩禮的?我養你十八歲,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學,你什麽迴報都沒給我。現在你要嫁人了,我要點彩禮怎麽了?”


    這聲音是誰的啊?


    我感覺我好像在哪裏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和項幽相視一眼。


    項幽伸手握住門把手,一轉,把門打開。


    門開後,我們一家三口出現在門口,裏麵正在慷慨激昂要彩禮的某位中年婦女頓時不說話了。


    裏麵的人全都望著我們。


    在他們看我們的時候,我也在看他們。


    屋裏除了陶景弘和桃子以外,還有兩個人。一個中年婦女,一個中年男人。


    剛剛在門外聽到那段話時,我就覺得聲音熟悉,看到說話的人之後,我知道為什麽我會覺得那聲音熟悉了。


    因為我聽過這個聲音,不止一次的聽過。


    這聲音的主人是桃子的媽媽,下巴的右邊有一塊燒傷的痕跡。看到那塊燒痕,我一下就想起她的身份了。


    她現在跟陶景弘要彩禮,跟當初找我媽要桃子的賠償款的表情,簡直如出一轍。


    記得六年前,我才十八歲,還是個高中生,才剛生完孩子,她到我家要賠償款。我媽沒說不給她,就是錢還沒到賬,讓她等等。


    可她就等不及,指著我爸媽張口就罵,說不給賠償款就怎樣怎樣,說了一大堆,都是些難聽的話。


    要多難聽,就多難聽。


    想想,那真是一段噩夢。


    “這不是那個還在上學就被人搞大肚子的人嗎?叫莫可是吧?”桃子的媽媽認出了我,但說出來的話真叫人生氣。


    桃子和我的關係一直很好,上學時別人說我壞話,她就很維護我。有一次隔壁班的女生當麵嘲笑我,桃子還差點跟那人打起來。


    聽到她媽媽這樣說我,桃子的臉當即就綠了,衝她媽火道:“你說話不要那麽難聽。”


    “我說話怎麽難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難道她不是還在上學的時候,肚子就被人搞大了嗎?別忘了,你還是因為她才瘋的。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桃子的媽媽當著桃子的麵,提桃子瘋的事情,桃子的臉色非常難看:“你別說了。”


    “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桃子的媽媽是那種個性很強勢,卻沒有真本事的人,她渾身沾滿了世俗之氣,罵人頗有潑婦的氣勁。


    她指著我,對桃子唾沫橫飛道:“當初要不是因為她,你怎麽會瘋?要不是她,我們家早就過好了,怎麽會是現在這個窮樣子。房,房買不起,車,車買不起。都是因為她,都是她。”


    聽到桃子的媽媽對我的這些指控,我真想迴她一句:一百萬的賠償款,是給了狗了嗎?


    但是這話我不能說,我要是說了,桃子肯定會對我家有愧疚的。


    她本來就覺得我爸媽對她太好,她無以為報了,心裏就有壓力了。要是再加上那一百萬,她的心裏壓力會更大的。


    之前桃子的媽媽找陶景弘要彩禮,桃子都沒有哭,現在被她媽這番話一說,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你別說了。我瘋不是因為莫可,是我想瘋的。”桃子哭著打斷她媽的話。


    她媽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唾沫橫飛道:“你別再這裏幫他們說話了,他們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藥了,讓你這麽為他們說話。她還在上學,就跟人搞大了肚子,能是什麽好人?她父母看著她肚子大,也不打胎,也不做什麽,還讓生下來,這樣的家庭也不是什麽好家庭。”


    詆毀我就算了,還詆毀我的家庭。


    我真是不知道,原來未婚先孕,要打胎,要做什麽,孩子不能生下來,才算是好家庭。


    我爸媽當初沒讓打胎,就不是好家庭了?


    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別說了!”桃子捂著耳朵大叫,但她媽就是不聽她的,嘴巴巴巴說了一大串。


    見桃子快受不了了,陶景弘也讓桃子的媽媽別說了,可他一開口說話,桃子的媽媽就反駁迴去:“長輩說話,哪有你一個晚輩插話的份兒?”


    長輩?她還真把自己當成陶景弘的長輩了。


    我看到陶景弘的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麽,最後隻是一哼,什麽都沒有說。


    “我求求你,別說了。”桃子懇求的望著她媽。


    她媽不知是因為處於更年期,還是怎麽的,聽到桃子的話,忽然就火了,對桃子破口大罵:“我說話怎麽了?啊?我說話你也管,你是老,還是我是老。我問你,先有老,還是先有小。啊?真是的,我說話你也不讓說,你有什麽資格管?”


    桃子捂著耳朵,搖著頭,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桃子本來就有瘋過的經曆,我怕她真的受不了,會再次發瘋,急忙勸解:“阿姨……”


    隻不過才叫了一個阿姨,話就被項幽接了過去:“你想說什麽繼續說,我就是那個搞大莫可肚子的男人。這是我們的孩子。”


    項幽這話一出來,桃子的媽媽又不說話了,隻瞠目結舌的望著項幽,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過了半晌,她才問:“不是說那個孩子死了嗎?怎麽會……”


    “這些事情,我想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項幽聲音冰寒,朝陶景弘看了一眼,道:“不就是要彩禮嗎?要多少,給個數。”


    “你是他什麽人?你能替他做主嗎?”桃子的媽媽一麵不放心的問道,一麵又想要錢:“桃子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不能白白給人,是不是?彩禮是必須要給的,現在都興這個。別人家嫁女兒都收彩禮了,就我家沒有,別人問起來,我們也不好說話,是不?”


    “看他能隨隨便便買輛幾百萬的保時捷,想必是個有錢人,我不要多,給個一百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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