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白苒瞬被這槍聲猛的驚醒,她看向自己的手,那血液奇跡般地停止了流動,傷口愈合。


    「決鬥勝利,已獲得傷勢治愈效果,獲得靈魂能量73%,當前靈魂能量89%」


    她得到了這個提示,隨後目光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江婉婷。


    「10\/14」


    她被她殺死了。


    毫無疑問。


    不像那被其他人殺死的人傳遞來的感覺,充滿了朦朧的苦痛以及深邃的絕望以及複雜的混沌。


    但是殺死眼前的這個體育委員,她得到的情感,卻是淡淡的憂傷,以及濃厚的釋懷與解脫。


    一段糟糕的記憶充斥了白苒瞬的腦海。


    她明白了江婉婷發瘋的原因,


    “感謝你。”


    她將江婉婷翻了個麵,把劍拔出,用手輕輕合上了她的眼睛。


    在這名少女手中,握著一張卡牌。


    「


    “兵戈無止無休,爭端永不停息,庇護毫無意義,為什麽…明明無需敵對也能生活下去,就是要用這種殘忍的方式?果然…隻有殺掉他們,殺掉那些企圖挑起戰爭之人!才能達到美好的彼端!”


    身份牌:戰爭女神(止戈)


    主動效果:你可以向任何手持武器或表露敵意之人發起決鬥,同時力量得到增幅,放棄決鬥方自動死亡。


    當前靈魂能量收集度:70%(已丟失)


    殺死卡牌擁有者或者任意人類、搶奪卡牌、超度亡靈可獲得靈魂能量,當能量收集度為百分百時,可以實現願望。


    不同目標殺死時獲得靈魂能量不同。」


    看清卡麵上的內容後,這張卡牌便消失了。


    “可惜,這樣做,什麽都改變不了。”


    白苒瞬輕輕地歎了口氣,看向另一邊,那裏的情況有些危險,可是她已經沒有多少前去的念頭。


    因為她感受到了,異常強烈的命運感。


    在這個地方,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人都在經曆著輪迴,輪迴的結果便如葉霖所說,那些人都會死,而她做出的改變隻會是換了個方式。


    那她去做這些事,還有什麽意義?


    「你退縮了?」


    “……”


    熟悉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她沒有迴應。


    「你退縮了。」


    “我怎麽做,都沒法改變的。”


    白苒瞬不想前進,因為前往隻有絕望,看不到希望的未來,她不想要見到,不想要去品味。


    「你是勇者。」


    “大概吧,我是勇者,可你呢,白苒瞬,你又是誰?”


    那是過去的她,封存在靈魂深處的她,那始終沒有什麽表情的虛影,就這麽靜靜的站在她的麵前,用她也覺得冷淡的目光看著她。


    「我是要保護她的人。」


    “你沒有做到。”


    「所以我不想你也做不到,為什麽要停下來呢,說好的要守護她,不是嗎?我的她,和你的她,就是一個人啊。」


    「白苒瞬」抬起手。


    「你已經逃避了一次,現在也不敢麵對,還打算繼續遠離嗎?還是說,你想要她,第二次死在你眼前,你才肯罷休?」


    這淡漠的話深深地刺痛了白苒瞬的心,她咬緊牙關,看著曾經的自己。


    那個她笑了。


    「你什麽時候成為了情感的奴隸,變得躡手躡腳了?有她不就夠了?保護好她不就夠了?為什麽不試試,是連和她一起去死的決心都沒有嗎?」


    “你不要說了!”


    「為什麽不能說,我就是你心底的想法,你正在罵自己呢,不知道前進的懦夫,你和福倫鎮的將軍又有什麽區別。」


    「白苒瞬」嗤笑一聲,充滿了不屑。


    “我……”


    她無可反駁,因為知道會遇到什麽,她才會止步不前,這是一個專門給她設計的局。


    「我很高興,你變得像一個人,變得不像是白苒瞬,但,你不能不像卡莉白啊,未來的我,不是嗎?」


    「白苒瞬」走上前,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麵頰。


    「有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在算計我們,我沒有反抗祂的力量,但是你會有的,如果連現在這點小小的命運都不能有勇氣去對抗,又何談去憧憬未來呢。」


    她說著,將手按在她的心口。


    「我一直與你同在,她也是,我不是那個強大的你,我才是懦弱的你,所以啊,卡莉白,放心大膽的往前吧,你做出的選擇,肯定與白苒瞬不一樣。」


    她的身影逐漸虛化,她的聲音逐漸縹緲。


    「倘若就此停下,那在那方世界的命運,便不可跨越,你已經瞥見了幾個悲劇的瞬間了,不是嗎?」


    「白苒瞬」的身形徹底消失了。


    卡莉白看向自己的手,邪神的卡牌握在了她的手中,隻是上麵的內容已經截然不同。


    「“為了她,也為了自己,不斷前進吧。”


    身份牌:勇者(卡莉白)


    主動效果:驅散絕望與悲哀,迎接希望與未來。」


    “我這是,與自己和解了嗎?沒時間猶豫了。”


    她笑了笑,命運的迴路於此刻在她腦海中搭建,這個世界,她能夠製造一個相對美好的未來。


    不,是相對美好的結局。


    「檢測到情緒:


    絕望100%(已解鎖利斧形態)」


    “我到現在才明白啊,這情緒帶來的武器變化,不是一定需要我自己的才能夠實現。”


    她獨自低喃著,感受著那淡淡的,來自過去自己的絕望,感受那深邃的,來自同學們的絕望,感受著那苦澀的,縈繞在這一空間中的絕望。


    輪迴的絕望,命運的絕望,為邪神薩托斯獻上的精神祭品,此刻,成為了勇者手中的利斧。


    她一步步向前邁去,邁向此處命運的交匯點,手中那由長劍變化而來的巨大的斧頭,在地上刮出無數火花。


    正如她心中如火般開始燃燒的決意。


    “以絕望匯聚而成的利斧,才能在險境中,開辟一條充滿希望的生路。”


    她的視線之中,逐漸出現了焦灼對抗著的眾人,她的腳步也隨之輕快了許多。


    過去的記憶已然找到,是時候親自再將之埋葬粉碎了。


    ……


    “和我想的倒是不太一樣。”


    “既然做好填補她空虛靈魂的打算,邪神大人,這麽做有什麽不好的呢?”


    “你還是那麽讓我討厭,不過不能否定,你說的沒錯。”


    邪神鬆開了扼住涅曼妮脖頸的手,看著那畫麵之中做出選擇的卡莉白,玫紅的眼眸帶上了愉悅的笑。


    “她會成為最完美的藝術品,我最滿意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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