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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千殤握緊雙拳,眼睛發紅。


    縱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年,終於見到這個惡名昭著的北司第一大宦官,她依舊無法強迫自己淡定地麵對。


    祖父一生清白,卻落得個冤屈而死。


    她恨!


    “殤殤。”


    白守玉急急地喚著這個小侄女,她畢竟還小,壓不住自己的情緒,可魚盼恩是何等城府,殤殤那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一個洞的眼神,魚盼恩怕是不注意到都難。


    “這是哪家的丫頭?”


    魚盼恩臉上的肥肉堆起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笑。


    慕千殤猛地清醒,大意了。


    她正想硬著頭皮上,白守玉已經先她一步朝著魚盼恩作揖行禮,


    “總管見怪,末將這侄女兒沒來過皇宮,她......”


    “白家人?”


    魚盼恩撇了白守玉一眼,臉上是不加遮掩的嘲諷。


    “迴公公,小女的外祖正是之前的禦史院院首,


    白長風。”


    慕千殤低著頭,一字一頓。


    一旁的沈鸞聞言挑了挑眉,白長風的孫女,怪不得。


    “喲,倒是和那個老東西瞧著相像。”


    魚盼恩的不屑誰都能看得出來,偏偏眾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誰人都知白長風的為人,誰人都清楚當年的來龍去脈,可誰都不敢說。


    如今聖上昏庸,宦官專政,殘酷追殺異己;外戚狼子野心;還有一個寧北侯擁兵自重,把持著兵權和宦官針鋒相對。


    這樣的朝堂,早已沒了先皇在世時的海晏河清。


    眾人自保都難,根本無暇顧及這朝廷渾成什麽樣子了。


    “總管慎言!”


    父親是白守玉心中最尊敬的人,他聽不得,也不允許這個閹人如此辱罵!


    “白長風犯得是欺君罔上,抹黑皇家的大罪!”


    白長風拖長陰森刺撓的聲音,似笑非笑,挑釁地看著他。


    “若非你白家有太祖皇帝賞賜的特赦令,白將軍如何能有如今的身份?”


    他指了指慕千殤,臉上帶著挑釁。


    “若非如此,論這小妮子的姿色,就是當官妓,也能風風光光的。”


    “慎言!”


    白守玉氣極,殤殤還是一個孩子,這個閹人真是惡心到了頭。


    他隻恨自己沒用,如今這大鄴,宦官幾乎是一手遮天,他怕自己保護不好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肉。


    慕千殤卻仿佛置若罔聞,不過是想惡心她,侮辱她,毀人名聲不就是這幫閹人一貫的手段嗎?


    桃溪村那夥人的汙言穢語可不比他少。


    “把頭抬高叫本督瞧仔細些。”


    慕千殤仰頭,直直地對上那雙醜陋渾濁的眼睛。她沒有一絲畏懼,此刻倒也把仇恨藏著好好的。


    這樣的場景好似她已經經曆過很多次一樣。


    “白長風罪孽深重,你既是他的孫女,不如來禦史院就職,替他贖罪?”


    自白長風死後,禦史院就已歸入了他的管轄範圍之內。他能弄死一個,就能弄死一窩。


    “不可!”


    白守玉眼神示意她,宮裏兇險異常,甚於戰場百倍,更何況如今的皇宮早是宦臣的天下,魚盼恩此舉,著實兇狠。


    “小女答應。”


    慕千殤眼神堅定,毫不猶豫。


    她自然知道魚盼恩的心思,那又如何,她終將要進禦史院的,終將要還外祖一個清白的。


    她命硬得很,小時候被燒著的鐵棍毒打,長大後被桃溪村的那些個地主排擠甚至暗殺,她都活的好好的。


    魚盼恩想整她,她受著!


    總有一天,她要那本詳實闊大的史冊堂堂正正地擺在禦史院,要所有的記載不虛美不隱惡,要那群無法無天的宦官遺臭萬年,叫後人都引以為戒。


    “你倒是好魄力。”


    魚盼恩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嘲諷語氣。


    “那從明兒個起,你就去禦史院待著,好好替白長風,贖罪。”


    “她小小年紀寫得了什麽史冊?”


    妖孽的聲音傳來,慕千殤立刻意識到是那個偷書的狗賊,他果然是認出自己了。


    沈鸞慵懶地側臥在榻,修長如玉的手指貼在眼睛下方,直指慕千殤。


    “白家人一向能耐的很,侯爺今日才知?”


    對上沈鸞,魚盼恩倒是收斂了些,卻還是掩蓋不住的對白家人的嘲諷和鄙夷。


    “看著蠢,本侯不信她能寫得了。”


    慕千殤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砸向沈鸞,狗賊!他想做什麽!


    沈鸞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淺淺地勾唇,倒也不甚在意。


    “侯爺的意思是?”


    “編寫史冊不得馬虎,在這之前不如先給本侯寫寫日常事務,練練手。


    魚總管,這丫頭本侯收了。”


    沈鸞摩挲著手指,語氣輕鬆,卻帶著不容拒絕。


    “陛下的起居注,難道不如侯爺的重要?”


    對白家人,魚盼恩早就想趕盡殺絕了。更何況,今日是沈鸞出來和他搶人。


    “侯爺我日理萬機,平日裏樁樁件件都是大事,陛下整日吃喝賞玩,總管覺得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個度。誰人都知寧北侯沈鸞囂張,說不定早就有了篡位的心思,可沒想到他竟敢如此。


    沈鸞,是真的想反了。


    “聖上最重,這人,還是留在禦史院。”


    魚盼恩與其相持,分毫不讓。


    “丫頭,想跟誰走?”


    沈鸞銳利妖孽的眼神突然轉向慕千殤,


    “多謝侯爺抬愛,小女願留在禦史院。”


    慕千殤不知道這侯爺抽什麽瘋,要她幹什麽。跟何況這家夥抬手就能殺人,她可不願意伺候。


    “好,迴府!”


    沈鸞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仔細看去,原先光滑潔白的杯子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宴會說散就散,又好似從來沒有開始過。


    沈鸞路過的時候,慕千殤刻意地看向別處,大奸臣,她還是不要接觸過多。


    不想沈鸞好像一點點地靠了過來,慕千殤瞬間身子繃緊,一動不敢動。


    “啊!”


    沈鸞突然攔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扛在肩膀上,還惡劣地朝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迴府!”


    “狗賊——!”


    慕千殤屁股上火辣辣的,羞憤不已,直接將心裏罵了千百遍的話喊了出來。


    她胡亂撲騰著,恨不得一腳把他那張妖孽的臉給踹成豬頭。


    她要寫史冊,要給外祖平冤!


    身後,魚盼恩臉上碩大的肥肉緊緊地崩著,紫紅色的嘴唇緊抿,恨不得將囂張霸道的沈鸞生生活剮掉!


    “來人呐。”


    剛剛沈鸞拿過的杯子在他手中瞬間化為齏粉。


    “把歡兒好生安葬。”


    “狗!賊!”


    和屁股一起灼燒的,還有慕千殤的臉蛋。


    她一個還沒有及笄的黃花大閨女被這個黑心大奸臣扛走,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鸞卻沒必要顧及任何人的目光,當然,也沒人敢看他。所經之處,眾人無不急急低頭,不敢作響。


    慕千殤對她又錘又咬,鬧騰得很。


    沈鸞如鐵一般的長臂加重了力道,這丫頭怎麽這副狗德行!


    終於,在經過無比漫長的尷尬之後,總算走出了宮門。慕千殤的門牙都快咬得鬆動了,沈鸞愣是穩穩地扛著她。


    “狗,賊。”


    慕千殤從牙縫裏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軟趴趴地呆在他寬厚的肩上,卻沒力氣再撲騰了。


    “這麽叫我還敢讓我聽到的,你是第一個。”


    沈鸞兩手輕鬆地將肩上的慕千殤塞進轎子裏,小姑娘氣唿唿地瞪著他,卻一下都反抗不了。


    姑娘家還真是嬌弱,這麽兩下就折騰不動了。


    轎子上的慕千殤一臉生無可戀,她的確是累了,剛剛一路上的羞憤和尷尬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沈鸞掀開簾子,高大的陰影擋在他麵前,依舊是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車壁,


    “走。”


    “為何要入太史院。”


    妖孽一般的人慵懶地側臥在對麵,像在看著她。


    “為何奪我村誌。”


    “為何要寫村誌?”


    “與你無關。”


    “不要跟本侯繞彎子。”


    沈鸞麵上出現一絲不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慕千殤直接閉上雙眼,大腦不受控製地迴放著剛剛大奸臣當著眾人拍她屁股的場景。


    ......娘的。


    慕千殤的睫毛都在顫抖,怎麽能,他怎麽能。


    沈鸞見她竟然閉上眼睛,瞬間火氣就上來了,小姑娘膽子不小。


    “白長風是你祖父,你是慕家人,什麽名字。”


    慕千殤閉眼,不答。


    “今日算是本侯救下你,卻也不是白救,日後跟在本侯身邊,做個記事的。”


    “救?誰叫你救我!”


    慕千殤這般冷靜的性格,卻也終於發飆了。


    “燒我村誌,阻止我入太史院,我和你熟嗎?!”


    沈鸞似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貓一樣的姑娘發起脾氣來這麽大陣仗,第一次有人敢這麽對他說話!


    “蠢貨。”


    沈鸞的聲音帶了嫌棄和氣憤。


    “我怎麽樣用你管嗎?小女賤命一條,怎勞煩您搭救。”


    慕千殤的語氣冷到了極點,對沈鸞的討厭也到了要噴發的臨界點。


    奪村誌,阻止她入太史院,還罵她蠢貨!


    她知道自己蠢,蠢到當眾挑釁宦官總管,蠢到想到都不想就跳進他的圈套。可明知那是圈套,她也要跳,她就要迴到外祖當年的故地,就要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要把這些寫在史冊上告訴眾人,她的外祖父清清白白!


    “你知不知道,去了太史院會......”


    “我說過和你沒關係!”


    慕千殤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卻依舊倔強地抬著頭,在暗處和他對視。


    沈鸞沒有再說話,他竭力克製著自己不要掐死這顆蠢蛋。


    喉嚨緊得刺痛,鼻涕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慕千殤卻生生忍住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實在控製不住了,她抬起袖子重重地抹在鼻子上,來迴蹭了兩下。


    “一個姑娘家連手絹都沒有?!”


    沈鸞對她這般幼稚又別扭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都快讓這顆蠢蛋給氣笑了。


    “你別管我!”


    慕千殤徹底繃不住了,歇斯底裏。她要被這個不講理的蠢驢氣瘋了!


    “閉嘴!”


    沈鸞的聲音大了些,兇狠地將一塊白色的方巾扔到她臉上,大手鉗製住她的下巴,


    “再敢跟本侯頂嘴,把你剁碎了喂狗!”


    昏暗的轎子裏,慕千殤淚眼婆娑地和發怒的沈鸞對視著。


    良久,她接過方巾朝著臉上胡亂地抹了幾把,無力地靠在車壁上,不再理沈鸞。


    算了,命中有此一劫,都發生了,這個時候她何必跟他置氣。


    原以為沈鸞會順路把她送迴慕家,卻不想,


    “侯府?”


    沈鸞是有什麽毛病?


    沈鸞撇了她一眼,拎著她的後衣領把她拎下了車。


    “狗賊放開我!”


    這個稱唿出現在慕千殤的嘴巴裏以及毫無違和感了,沈鸞做的哪件事情不狗!


    “再敢不敬,本侯把你舌頭拔掉!”


    沈鸞一隻大手粗暴地提著亂撲騰的慕千殤大步跨進大門,他就沒見過這麽不聽話的女人。


    他名聲不好,可是身份在那兒放著,就算有人對他不滿,也得把話咽到肚子裏,今天倒是新奇,又是被咬被打,又是被叫狗賊,真是活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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