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她身邊離開。


    而溫年,宛如一個被棄之不顧的玩具。


    利用過後,再無價值。


    身體逐漸迴暖,吐出口的是熱氣。


    感覺自己在死與半口氣間徘徊,那種滋味說不出的難受壓抑,好似五髒六腑擠壓在一個罐裏,不停的倒騰。


    她咽下湧到嗓子眼的酸澀:“夠了吧?”


    “別這副要死不活的樣,我也沒怎麽著你。”


    程晏生這次不狠。


    是從結婚以來,最為輕鬆的一次。


    鼻尖澀澀的,溫年蠕動唇瓣,嗓音啞得不像話,她開口的一句話就是:“我還欠你多少錢?”


    程晏生指間夾煙,頎長的身形陷在軟椅中。


    他的腿特別的長而直,掩在西服褲筒裏,有種若隱若現的性感。


    手指抬起湊近到嘴邊,深吸一口。


    “唿”地仰頭吐出,寥寥青煙撫麵。


    男人麵孔變得模糊,再到煙霧散開,逐漸清晰。


    這個過程約莫三四秒鍾。


    程晏生修長的五指撣在椅子扶手上,眼神清冷:“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跟我算賬?”


    “我還欠你多少?”


    她咬著牙根,牙齒都在發顫。


    溫年強迫自己梗住脖子,做出一個倔強又堅強的姿態。


    隻是那一絲絲的高傲,就刺痛了程晏生雙眼。


    他連嘲帶諷:“一千一百萬,十一次。”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有一許冷意。


    溫年把腿伸直,撿起地上淩亂糾纏的衣服,簡單套上蔽體:“好。”


    奔赴一次死亡過後。


    她覺得,那種感覺很可怕。


    嘴唇紅腫,是他親的,脖頸鎖骨以及大腿吻痕斑駁,也是他親的,尤為是大腿處,早呈現出一種烏紅色。


    像一顆草莓。


    溫年扭轉過頭,看到桌邊放著的byt,裏邊明顯缺失一個。


    她內心一番可笑諷刺。


    胃冷得疼,溫年佯裝鎮定:“餓了,你要不要一起在家吃飯?”


    她也隻是客套的留他吃飯。


    “好啊!”


    程晏生冷冷的翹起嘴角,模樣慵懶不羈,又有著幾分貴氣的淡漠。


    “那你先等我洗個澡,洗完我下去做。”


    她說話的口吻,一直維持著那種有氣無力。


    隻有眼神是堅定的。


    “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幫你。”


    “不用。”


    溫年雙腳踮地,打腳後跟竄上來的軟意,迫使她小腿一縮,好險沒徑直倒地。


    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撐著氣,慢慢的起身,慢悠如一個老太太。


    程晏生又想起那日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綿綿細雨中,溫年也如這般慢慢吞吞。


    她的身子好像真的不太好。


    “溫年,這些年我沒虧待過你吧?自己把自己氣成這樣?還是故意裝出這副模樣,好讓我心疼你……”


    “沒有,我沒想過讓你心疼我。”


    如果說以前,她是。


    但現在,早就不是了。


    說完,沒待男人迴應,溫年唇瓣顫抖著說:“謝謝你做措施。”


    程晏生走上前,欲要伸手抱她。


    也不知這個柔弱的女人,打哪來的一股勁力,直接推開他,推得他連退了好幾步,被推搡的胸口都隱隱泛起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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