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婉身體忍不住一晃,險些走不穩。


    “真……真真真的……麽?”


    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快要崩塌了,宋綾昭和她心目中的萬俟蕪明明是兩兄妹來著。


    萬俟蕪沒有明確迴答她的話:“真真假假,誰知道呢,不過剛剛定然是騙安右一的。”


    人啊,有的時候連自己都騙。


    張靜婉鬆了一口氣,自動將萬俟蕪的話歸咎於假。


    她輕輕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剛剛你讓我引開安右一,我還以為你對心悅阿南小公子呢。”


    “一天小腦袋瓜裏麵怎麽全都是親親愛愛的東西。”


    張靜婉嘟著嘴。


    這時後麵傳來輕飄飄的一聲。


    “喜歡誰呢?說來我們聽聽。”


    萬俟蕪和張靜婉的腳步一頓,兩個人呆滯的轉身。


    身後是帶著笑臉的張時岐,和一手拿著扇子,臉色不是很好的宋綾昭。


    萬俟蕪感覺到天快塌了。


    也不知道他聽過去了多少。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張靜婉:“沒喜歡誰。”


    萬俟蕪:“你們怎麽來了。”


    默默對視一眼,這麽久住在一起的默契是毫無默契。


    宋綾昭合上折扇,上前兩步,看著萬俟蕪的眼睛。


    “難道阿蕪是有喜歡的人?”


    不知道為何,她感覺宋綾昭臉色溫和,眼神卻很冷。


    張靜婉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連忙道:“阿姐說道是,安右若喜歡宋兄長。”


    “是麽?”


    張靜婉抖了抖,以前她就有點害怕宋綾昭,好不容易不怕了,現在這氣壓,又有點害怕了怎麽辦。


    萬俟蕪牽著張靜婉轉身:“當然是真的,是戲曲開場了麽?”


    宋綾昭點點頭,繞到她們身前。


    “若是阿蕪有喜歡的人,可要告訴我才是,我可以先幫你就過過人品。”


    張靜婉湊著腦袋說:“阿姐,我怎麽感覺宋兄長說話陰陽怪氣的……?”


    豈止是陰陽怪氣。


    突然感覺額頭上一疼,張靜婉捂著額頭不滿的看向左邊的張時岐。


    “張時岐,你死定了,居然敢敲我頭,本來就不聰明,現在更傻了怎麽辦?”


    張時岐笑著上前一步。


    距離把控的,每每在張靜婉快要追上時讓開,他道:“阿婉,你年紀小,一天天的怎麽盡關注這些。”


    “要你管,要你管,再說我及笄了,及笄了懂不懂,阿婆說及笄都可以嫁人了……”


    今日陽光正好。


    灑在少年少女的身上,生命氣息撲麵而來。


    明明已經是冬天了。


    卻有了春天的感覺。


    她與宋綾昭一前一後,張時岐和張靜婉圍著他們嬉鬧。


    一動一靜。


    成了一道別致的風景。


    這次他們四人坐在一起,看台上戲子們演戲所謂的深情。


    舒言蘭坐在她們身邊,忍不住問到:“你們去哪裏了?這麽晚才來?”


    萬俟蕪:“路上逛了逛,我發現舒家新宅還不錯,風水很好。”


    “噗……”舒言蘭噗嗤一下:“你還懂風水啊。”


    “當然。”


    她打量四周,長輩們早就來了,她眼尖的發現,安右若和安右一坐在最前方。


    她的位置剛剛能看到安右一的臉。


    看模樣他心情還不錯。


    謝家人也是一臉的笑,看來兩家的交談的還不錯。


    隻是戲台上唱的是一出又一出的悲劇。


    悲劇喜唱。


    都說舒家賣女兒,想來舒夫人也有許多的無奈吧。


    而舒言蘭恰恰是個懂事的女兒。


    萬俟蕪感受到一道目光,抬頭望去,剛好對上安右若的目光。


    她揚起一個無辜的笑,挨著宋綾昭又坐近了幾分。


    果然,看到了安右若黑著臉轉頭。


    真是,又要看,又不開心。


    ……


    晚宴結束。


    舒言蘭拉著他們不讓走。


    萬俟蕪讓星愁先送宋夫人迴去。


    宋夫人倒是沒什麽意見,畢竟謝江雨也拽著宋綾昭和張時岐去了酒樓。


    不過宋夫人還是再三囑咐:“一定要等你兄長來接你。”


    “放心吧,母親。”


    宋綾昭被拽著出門時,看模樣已經喝了不少酒了,他對宋夫人說道:“我一定把她好好送迴家。”


    宋夫人拍了一下宋綾昭的手臂。


    “怎麽說話呢,一天天的不務正業。”


    還不忘瞪了一眼宋綾昭才上的馬車。


    宋綾昭掐著腰看宋夫人的馬車離開,忍不住笑了兩聲。


    他轉身叮囑道:“等我和阿岐結束來接你們。”


    “好。”


    ……


    舒言蘭換掉一身紅衣服,妝也卸了,頭麵也摘了。


    正在小院中布置。


    端來的酒都是果酒,可能是對自己和張靜婉的酒量有些認知。


    “你們來了,快來這是阿鳶的,這是我和阿婉的。”


    萬俟蕪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酒壇子,聞了聞。


    是烈酒竹葉青。


    她道:“欺負人呢,你們兩個喝果酒,我的是烈酒?”


    舒言蘭給她倒了一杯酒,笑道:“誰讓你千杯不醉,我們一杯就倒呢?”


    其實,她應該也是一杯就倒的流量,隻是如今身體變了。


    她端起酒,嚐了嚐,很辣。


    不過卻有一種真實活著的感覺。


    舒言蘭舉起杯子:“姐妹們,敬我吧,就快遠離自由了。”


    舒言蘭舉著酒杯,眼中泛著淚。


    就算她喜歡謝江雨,但是她更愛自由,厭惡深宅大院。


    萬俟蕪端著酒杯輕輕碰響舒言蘭的酒杯:“你覺得它是牢籠,怎麽不知是不是另外一片廣闊的天地?”


    “那就借阿鳶吉言了。”


    兩人相視一笑,張靜婉一臉摸不著頭腦,隻管大口喝酒。


    畢竟這麽好喝的果酒她還沒喝過。


    不消一會兒張靜婉便趴在桌子上,醉了。


    醉了,嘴裏還在念叨:“美人……你好美啊……”


    不用說,萬俟蕪也知道她夢見了誰。


    舒言蘭躍上房簷,向她伸出手:“阿鳶,上來……看萬家燈火……”


    萬俟蕪笑著,踩著石桌輕輕一躍,來到她的身旁。


    “喲,什麽時候學的武功?”


    “前段時間,不過隻學了輕功。”


    “是宋綾昭教的吧,別說他寶貝你可真的寶貝的緊,今日安右若來找他,結果他一轉身沒看到你,直接冷著了臉離開了。”


    “……”


    “對了,我應該叫你阿鳶,還是阿蕪?”


    萬俟蕪飲下一口酒:“阿蕪吧。”


    “行,阿蕪啊,你不知道,大哥走了之後,我以為我可以保家衛國,或是肆意江湖,誰知道竟然這麽快嫁為人婦。”


    宋綾昭和張時岐來接她們的時候,她甚至比宋綾昭還要清醒。


    本以為會有一段清淨日子過,萬俟蕪還在方法見阿雪時。


    長公主崇安來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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