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婉將腦袋湊過來,神神秘秘的說道。


    “今日我和時岐哥哥在酒樓聽到隔壁桌的富家子弟說,祁寧郡主安右若,被誰誰誰狀告到公主府,說她荒淫無度,欺男霸女,說她哥哥安右一……噗……”


    張靜婉忍不住笑了一聲:“說安右若的兄長覬覦自己的侍衛,和侍衛不清不楚,最主要的是,還傳出去許多安右一和安右若許多的風流韻事……”


    難怪萬俟蕪在公主府見到的兩人,臉色都不好。


    “哈哈哈……阿姐你都不知道,我扒著牆根聽了許久,才聽到這些八卦的,以後我也想開個酒樓,這樣我是不是就有聽不完的故事了?”


    “行了,想什麽呢,玉齋都還沒有經營好,還想著酒樓,不早了,快收拾收拾休息吧。”


    為了方便張靜婉休息。


    星愁甚至把她的床都挪了過來。


    ………


    清晨,宋夫人就已經在前廳準備好。


    甚至讓人拿來了新衣服。


    張靜婉摸著新衣服,好奇的問:“幹娘什麽時候做的新衣服?我怎麽都不知道。”


    丫鬟笑著為他們兩人換衣服:“小姐和張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們夫人年輕時最擅長做衣服了。”


    “我們夫人一眼就能看出身材尺寸,這兩套衣服都是夫人親手做的。”


    “不過嫁給了國公爺之後,就不要再做衣服了。”


    一句話道盡辛酸往事。


    明明是皇家教養的公主,卻過的不如普通人。


    需要一門手藝養活自己。


    張靜婉伸手摸了摸,質地柔軟,她愛不釋手。


    “哇……幹娘真厲害。”


    萬俟蕪輕輕摸了摸衣服,她的是梨花白,張靜婉的是桃粉色。


    都是她們平時最喜歡的顏色。


    換好衣服後,宋夫人進來為兩人插上珠釵。


    或許是想到了宮裏麵的大女兒,和已經亡故的小女的,宋夫人眼眶濕潤。


    眼淚有些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我的女兒們,真好看,唉可惜……不說了,走吧,出發了。”


    宋夫人輕輕擦掉臉上的淚,避免弄花妝容。


    張靜婉也差點哭了,她從小沒有母親,對母愛極度渴望。


    ……


    定親宴定在了舒家。


    舒家新置辦的宅子剛剛整頓好,又逢喜事。


    所以今日格外的熱鬧。


    小廝來將馬車拉到一旁。


    舒夫人身後跟著舒言蘭的妹妹舒言語,她笑著上前:“宋夫人……宋家姐姐難為您了,來這麽早,快快,快進來,阿語送夫人和小姐們進去。”


    “是。”可能是上次被舒言蘭罵了,這次舒言語沒有像之前那般,看不起萬俟蕪和張靜婉。


    星愁手裏抱著牡丹花,張靜婉抱著送給舒言蘭的禮物盒子。


    行至後院,舒言語衝著宋夫人福身:“夫人這邊請。”


    隨後有丫鬟攔住萬俟蕪和張靜婉:“姑娘們,請跟我來。”


    萬俟蕪讓星愁將花交給丫鬟,對星愁說道:“阿愁,你跟著母親。”


    “好。”


    宋夫人笑著說道:“那邊都是中州,和你們同齡的姑娘們,去玩吧,一會兒再來尋我。”


    四人就這樣分開,走了幾步之後。


    張靜婉左右張望,拉著小丫鬟問道:“小姐姐,請問一下舒言蘭姐姐是在哪邊?”


    那丫鬟低著頭,對幾人說道:“大小姐就在這邊。”


    今日的舒府格外熱鬧,她們尋著丫鬟指的路,往一片湖心島而去。


    舒言蘭今日身著紅衣,被一群丫鬟擁護在中間。


    她與張靜婉對視一眼,笑著往湖心亭方向走過去。


    “哇,舒姐姐,你今日好美。”


    一身紅裙,明豔奪目,又端莊大氣。


    舒言蘭笑著看向兩人:“阿婉,阿鳶,快來幫我選選,我要帶哪個頭麵。”


    萬俟蕪拿起一珍珠編織的頭麵:“這個吧。”


    張靜婉笑著說道:“舒姐姐,你看,我帶來了什麽。”


    她把手中的箱子打開,竟然是紅翡雕刻的頭麵。


    場上傳來一陣驚唿聲。


    張靜婉得意的說道:“怎麽樣,舒姐姐,好看吧。”


    舒言蘭:“真美啊,阿婉,這是你做的麽?”


    “當然……不是,這是阿姐畫的圖紙……店裏麵的工匠雕刻的……”張靜婉揉揉自己的腦袋:“這次來不及了,等舒姐姐新婚,我再來添妝。”


    “那我就先謝謝阿婉了。”


    萬俟蕪也笑著說道:“舒姑娘,我帶了一盆牡丹,同樣是有些趕時間……”


    “哇……”


    她還沒說話,舒言蘭驚唿:“阿鳶,我想要這株牡丹很久了,一直也沒有時間去買。”


    說罷,她先抱了抱萬俟蕪,又抱了抱張靜婉:“謝謝,我很喜歡。”


    萬俟蕪和張靜婉來的早。


    自從那日酒後,幾人的感情更加深厚,舒言蘭拉著兩人在湖心亭聊天。


    沒一會兒有丫鬟來通傳。


    “小姐,客人們都到了,夫人讓我來叫您。”


    舒言蘭拉著她和張靜婉:“走,我們一起出去。”


    張靜婉打趣:“舒姐姐,你還害羞啊?”


    “說的哪裏話?定個親而已,再說,謝江雨能娶我,是他的福氣。”


    雖然如此說,但萬俟蕪自然能看清楚她眉目之間流轉的情意。


    她道:“確實是謝公子的福氣。”


    舒家新置辦的院子很大,路上,舒言蘭告訴兩人:“中州冬天來的早,差不多小雪就完全入冬了。”


    “到時候冰天雪地的,極少有這種宴會。”


    外麵整齊的擺著小茶幾,上麵有精致的茶點。


    一邊是舒家人,一邊是謝家賓客。


    兩家以這種方式交好,將兩方勢力匯聚在一起。


    長輩們坐前麵。


    小輩們依次坐在後麵。


    厚厚的地板很暖和,應該是怕客人冷著了。


    在院子中建起了地龍。


    舒夫人率先開口說話:“今日我舒府大喜,承蒙厚愛,不嫌棄新舍簡陋,大家吃好喝好才是。”


    舒夫人笑得合不攏嘴:“今日本也是小輩們的日子,不用拘謹……吃了早食,舒家院子皆可以隨便遊玩。”


    舒言蘭湊過來對兩人低聲說道:“今日可不能走喲,晚點還有戲班子,等結束了,我們不醉不歸。”


    “戲班?”


    舒言蘭點點頭:“不過母親今日安排的曲目全都是情情愛愛的,我不大喜歡。”


    “沒事,舒姐姐,我喜歡,我阿姐也喜歡,阿姐是吧。”


    萬俟蕪端著一盞茶,笑著點頭:“喜歡。”


    對麵,謝江雨和張時岐還有宋綾昭坐在一起,時不時的低頭說幾句話,或是抬眸往她們的方向看來。


    難得,看到張時岐開懷大笑,想來是真的融入了這個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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