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愁心和秦雪進了門,門後是一個三層式的廣場,看上去應是平日裏天姥山弟子進行演武的地方,曰天劍廣場。


    「愁心公子,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吧,恕秦雪不能再繼續上前。」


    李愁心看著秦雪為難的樣子,問道:「好,那敢問秦姑娘,紫薇所在何處?」


    秦雪朝著最高的那座閣樓一指,說道:「那閣樓名叫續天閣,閣樓後麵還有一座山,便是大青岩,紫薇聖女便在那處。」


    看著秦雪所指的方向,李愁心點了點頭,迴道:「多謝秦姑娘,既然如此,你我就在此分別。」


    二人分開之後,李愁心便朝著閣樓而去。


    隻是當李愁心剛踏上


    「大膽,竟敢擅自闖入我天姥重地,該當何罪!」


    李愁心再次迴道:「在下李愁心,來此隻為尋人!」


    而天姥山眾人卻不容分說就要動手,這一幕被站在續天閣內的天姥教掌門荒月看在眼中,眼中充滿殺意,又對這場上的小子產生了一絲好奇。


    可天姥山弟子卻絲毫沒當做一迴事,繼續朝著李愁心攻擊過來。


    這時原本在半山腰療傷的清寧出現在眾弟子身前,說道:「各位弟子小心,我教眾長老皆被他傷了,將他困住即可,不要輕舉妄動。」


    見時機已到,李愁心縱身一躍,便朝著後山而去。


    「小子,反應還不錯,接下來可接好了!」荒月邊說邊擺出劍勢。


    李愁心也朝著天空揮出一劍,正是銀河落九天,隻見那天空像是打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成千上萬的劍如天河決堤一般倒灌下來,迎著那正在落下的山體而來。


    聽到李愁心如此囂張的話,清寧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言道:「今日公子若是破了此陣,想必除了掌門也沒人再能攔得住你。」


    李愁心見狀,此時也不便在淩空施展飛流三千尺,隻得改變尋常招式,以地為基,朝著空中使出飛流三千尺,隻見頃刻之間,從地上凝聚起三千把土劍,朝著那傾灑的月光而去。


    李愁心這時說道:「望各位別再上前了,愁心本不想傷及各位,隻是今日前來,人我是一定要見到的,若是各位再阻攔於我,愁心隻能痛下殺手了。」


    而本以為李愁心已經在這巨大的一擊中喪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的荒月也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受了嚴重的內傷。


    李愁心以為荒月態度轉變,於是迴道:「這劍法乃是師尊長庚劍仙所授,不過師尊他老人家如今不知身在何處,小子我雖然學了他的劍術,但至今從未見過他一麵。」


    隨著荒月的一聲「一劍重山嶽」,隻見天空頓時出現一座大山,威壓十足,感覺足以蕩平整座天姥山,隨著荒月手中的長劍一揮,這山便朝著李愁心的頭頂而去,誓要將李愁心碾壓成齏粉。


    聽完李愁心的話,荒月將三尺三扔還李愁心,說道:「小子無知,你既是男子,來到山上已是死罪,竟還妄想我成全於你,當年又為何沒人成全於我,這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今日即便你持有此劍,也是必死。」


    這一幕讓天姥山的所有人皆震驚不已,就連荒月也有些難以置信,可此時受了傷的荒月已然無法再鎮壓李愁心。


    看到這番情況的清寧這時說道:「公子,雖然我等拿你沒辦法,但此時你也成了困獸,奈何不得我等,依我看就此罷手吧,你這就返迴山下,我定然向掌門求情不追究你的責任。」


    荒月沒有迴答,隻是朝李愁心看了一眼,李愁心便被這眼神震驚到了,隻覺得無盡深邃中在透露出一股令人生畏的氣息,李愁心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李愁心知道去大青岩的機會就在此時,在眾人驚訝之際,李愁心用盡最


    後一絲力氣朝著荒月揮出一劍,眾人見狀連忙上前合力擋在荒月身前。


    李愁心再次笑道:「你們當真以為我破不開你們這劍陣?我隻是不想傷及無辜罷了。」


    清寧也被這一劍再次驚訝了,而高處看著的荒月卻莫名加深了興趣。


    接著荒月再將目光移向李愁心,問道:「小子,你手中的劍來自何處??你的師父又是誰??」


    李愁心說完便要繼續向上而行。


    千山與荒月!其實便連天姥山眾人也並不知曉,若不是今日看到此劍,想必這段往事便早已湮沒在世間洪流中了。


    不過李愁心很快便打消了疑慮,因為那荒月從始至終都沒將目光從劍身上移開,所以她口中的你定然不是自己。


    李愁心反倒被這一問給問懵了,不知道眼前此人為何對自己的劍和劍術如此好奇,於是迴問:「敢問前輩何人??難道前輩認識我手中的劍和所使的劍法?」


    「前輩何意?難道就不能網開一麵嗎?」李愁心試探地問道。


    李愁心看是清舒,霸氣言道:「我說了,今日沒有人可以阻我!!」


    就在眾人都得意之時,李愁心突然說道:「既是如此,得罪了!」


    清寧看著李愁心堅定的樣子搖了搖頭,歎道:「既然如此,那便隻能請掌門定奪了,隻是到時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而站在高處的荒月也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召喚來長劍,從窗戶一躍而下,兩個瞬息便到了李愁心跟前。


    「你是何人?怎還敢攔我去路!」


    便在此刻,山下的清舒、白瀟瀟等人也在弟子的攙扶下來到山頂,清舒十分憤怒地朝著李愁心喊道:「站住!今日無論如何你也休想再往前一步。」


    這一次,李愁心也沒有猶豫,直接揮出一劍朝著清舒而去。


    李愁心隻得被動拿出三尺三應對。


    荒月說完,一劍凝聚出一輪皓月,直奔天際而去,眾人看著那月亮,隻驚歎皓月無暇,卻沒想到是暗藏殺機,就在眨眼之際,千把萬把皎潔若月光的長劍從那月輪裏傾灑下來,距離越近壓迫感越強,氣息也越是寒冷。


    李愁心持劍走過人群,來到清寧身邊,說道:「清寧長老,多有得罪,快安排人治傷吧,這些弟子雖說性命無礙,但傷得可不輕,還是快些治療的好。」


    在一陣恍惚之後,荒月轉頭看向李愁心,問道:「小子,這劍你究竟從何而來?你和他究竟是什麽關係?」


    隨著荒月的繼續發力,李愁心在不知不覺中由於過度消耗竟受了內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不過好在最終還是抗住了荒月的這一次攻擊。


    隨著李愁心的三千劍影落下,劍陣中的弟子紛紛受傷,根本沒有還擊之力。


    在領頭之人的一聲令下,所有天姥弟子擺出劍陣,直對著李愁心。


    隻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待煙塵散去,李愁心單膝跪在地上,用長劍作為支撐,口中正滴著鮮血,隨即緩緩站起身來。


    荒月麵色凝重,殺氣四溢,說道:「既然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你可以死了。」


    荒月這時又想起了什麽,問道:「還有最後一件事,你這劍法從何學來?確實有些天賦!」


    在荒月喊出一聲之後,身前的長劍幻化出一道月影來,極為幽寒,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將被凍結起來,這股強大而寒冷的月影朝著李愁心快速飛去,李愁心慌亂之下隻得卯足力氣使出一劍日邊來應對。


    「弟子該死,今日讓這小子壞了我天姥山的規矩,還驚擾了掌門,請掌門降罪!」清寧朝著那人說道。


    荒月雖相隔甚遠,卻對李愁心手中的三尺三看得清清楚楚


    ,當李愁心拿出三尺三的那一刻,荒月內心竟有了一絲波動,眼中似乎泛起迴憶來。


    看到荒月如此怪異的一幕,眾人又是一片詫異,但都不敢出聲,李愁心也是好奇不已,難道這老太婆是在說自己?


    李愁心這時說道:「前輩,原來你便是天姥教的掌門,今日前來,愁心隻想尋到故人,望前輩成全。」


    在清寧的及時指揮下,眾弟子再次形成劍陣,隻是這一次的劍陣不是以攻擊為主,而是困敵陣型。


    李愁心這次也騰空而起,與荒月持平。


    李愁心思索之後,笑著看向清寧:「清寧長老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不過今日誰說都沒用,今日我必見紫薇。」


    不過荒月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口中不斷念叨著:「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說完荒月便朝著李愁心刺來一劍,這一劍自身便帶著無上的威能,根本不用什麽裏胡哨的招式雕琢,一股強大氣息撲麵而來,李愁心隻得提劍格擋並被震退一丈有餘。


    荒月見此,直接淩空而起,用劍在身前比劃著,看上去像是在蓄力召喚著什麽。


    本就受傷的清舒哪裏會是這一劍的對手,隻聽手中的劍碎成幾截,隨即自己也被巨大的劍意擊飛出去,當場斷了氣。


    成千上萬的劍在空中互相對抗著,但無奈這三千劍不僅數量少了些,功力也不如荒月,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的劍影,但還是有不少朝著李愁心落了下來,李愁心隻得用劍仔細抵擋,而那些落在地上的,都把地麵弄出不少坑洞來,片刻之間,整個廣場便是滿目瘡痍。


    李愁心知道此陣法非同小可,畢竟這也是天姥教的傳統大陣,想要破開確實得一番功夫。


    隨著那山體落下,銀河之劍也將山體徹底包裹起來,不斷向上抵抗著,在兩人都傾盡全力之後,那山伴隨著銀河之劍落在場中,將整個天姥山的山頂廣場砸掉一般,隨著半邊山體滑落山下,也有不少弟子躲避不及受傷更重,也有人直接隨著山體掉下山去。


    荒月這才意識過來,按照李愁心現在的年紀應該是不認識他,於是說道:「小子,難道你沒有聽過千山與荒月嗎?老婆子我正是荒月!當年我與她縱橫大陸之時想必你還沒出生呢!不知道也倒是正常。」


    隨著銀河之劍落在山體之上,那山體也被一點一點侵蝕,但隨著巨大的反噬之力,李愁心也不斷覺得五髒六腑氣血翻湧。


    李愁心見眾人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首先揮出一劍日邊來,將原本的陣型打亂,隨即再次使出飛流三千尺來,三千道劍影一出,場上眾人無不驚訝,便連遠處觀戰的荒月也有些詫異這世間之人怎會有如此修為。


    「長庚劍仙?原來竟是李長庚的徒弟,沒想到後來的那些年他竟創出了這等精妙的劍法,難怪難怪,唉,終究是老了,這世上能使出這番劍法的人本來也就沒幾個,我應該早就想到的,居然還在這裏浪費時間!」荒月言道。


    李愁心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這荒月究竟是什麽人,如今看來還是一臉疑惑,於是問道:「前輩究竟何意?難道是在戲耍愁心?」


    李愁心朝著不同方向嚐試突破,但都被善變的陣型給擊退迴來。


    荒月見李愁心受了傷還有抵抗之力,怒火中燒,朝著李愁心怒道:「小子,還有什麽本事就被藏著掖著了,來迴都是這兩招是見不到你想見的人的。」


    李愁心實在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奇怪老太婆,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麽,但唯一能確定的是此事不會善了。


    李愁心知道若是再猶豫不決,事情隻會更加難辦,於是趁著清舒不依不饒殺一人立威正是時候,於是一劍斬殺了清舒,並說道:「各位,愁心今日必要見到人,否則,我將不再留手。」


    但此時劍陣弟子已然朝著李愁心攻了上去,李愁心邊戰邊退,始終沒有出手傷及天姥弟子。


    「前輩,在下李愁心,從未聽過這段往事,此劍乃是在下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因為此劍與平常的劍有些不同,在下一直喚它三尺三,也未曾知曉它的主人是誰。」李愁心答道。


    天姥山的弟子哪裏見過這般驚天地泣鬼神的較量,除了張大嘴巴待在原地,都不知道找地方躲躲。


    兩道巨大無比的劍意一陰一陽,碰撞在一起,整個天姥山都仿佛跟著動搖起來,接著便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荒月退了幾步,李愁心卻退得更多了些。


    那劍陣時而迴到弟子手中,時而飛在空中,不斷變幻著陣型進攻著。


    「起來吧,我都看到了,你們確實不是他的對手!」


    「諸位,若是再步步緊逼,就休怪我手中的長劍無眼了。」李愁心擺出一副就此罷手的樣子說道。


    清舒仍不死心,拖著剛緩過來的身體便朝著李愁心攻了過來。


    李愁心知道在隱藏下去也將死在這裏,於是什麽抹掉嘴角的鮮血,做出一副戰鬥的架勢。


    「幽寒月影!」


    「小子!果然還是小瞧你了!不過接下來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試一試我這清月灑人間吧!」


    李愁心也是一頭霧水,反問道:「不知前輩所說的他是何人?」


    隻見眾人紛紛朝著此人下跪。


    而荒月見到李愁心的這一劍,也驚歎劍法之高精。


    荒月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言道:「罷了,既是往事,此時深究又有何用!隻是不知他可還尚在人間?唉,都是命數!」


    清寧說完又命人加固了陣型,並且不斷收縮著陣型,照這樣看來,若是李愁心沒有做出應對,最終將會被困死在陣中。


    隻見長劍一震,李愁心將所有真氣均凝聚在三尺三之上,隨後使出一劍日邊來,一道巨大的劍意從天而下,硬生生將正在圍困過來的劍陣劈開一道口子,隨著那劍意完全爆發,整個劍陣人仰馬翻,叫苦不迭。


    荒月沒有迴答,隻是朝著李愁心走了過去,李愁心雖然有些驚訝,但沒有後退,場上的人都以為李愁心這次可是真的完了,卻沒想到荒月在李愁心麵前停了下來,在李愁心沒察覺的情況下將李愁心手中的劍拿了過來,仔細看了起來。


    這可把場上的人都驚住了,性格怪異的掌門居然沒有出手解決李愁心,反而研究起人家的佩劍來。


    眾人抵擋下李愁心的劍意之後,正想去追,卻被荒月攔住了。


    「讓他去吧,如今的他也受了重傷,翻不出什麽浪來,如今之計便是大家盡快療傷,所有靈丹妙藥都用上,明日一早再來圍堵,定讓他有來無迴!」


    聽完荒月的吩咐,清寧明白荒月的用意,隻是忌憚李愁心的殊死一搏,不想眾弟子再有死傷,於是帶著人迅速取來丹藥,就地療傷起來。


    李愁心邊走邊吐著鮮血,總算到了續天閣,伸手剛推開門,便被一把長劍架在了肩膀之上,除了聞到一股讓人舒心的香味,李愁心還沒看清人臉便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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