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汝香踉蹌著衝了出來,她我這時候捂著胸口,手裏抓著一把鐵鐧。


    就在她身後,那隻老僵屍赫然衝了出來,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背處。


    我瞪大了眼睛,劉汝香這時候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直接倒在了地上一頭滾了下來。


    “師父!”我目眥欲裂,也顧不得什麽危險了,立刻就衝了上去。


    卻看那老僵屍,那整張臉已經被劉汝香的一根鐵鐧打的稀爛,半個腦袋都爛掉了。


    這時候我距離劉汝香還有幾步之遙,但是那老僵屍此刻悍然發動攻擊,那一隻手纂成拳頭,繼續要朝著劉汝香的腦袋砸上去。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卻是一個我想不到的人衝了上去。


    那算卦先生反手摸出一張黃色的符紙,迎著那老僵屍的身體往前麵輕輕一送,就好像是飛過去似的緊緊貼在了那老僵屍的胸口。


    老僵屍身形一個停滯,這時候卻是留出來了一絲寶貴的可乘之機。


    我趕緊衝了上去,大聲喊著師父。


    劉汝香這時候從地上坐起來,麵色蒼白,嘴角流出來一縷殷紅的鮮血。


    我順勢朝師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給她扶了起來。


    而剛剛那其他人,紅蓮法教的弟子、算卦先生以及另外的師公,幾個人都圍了過來,紛紛亮出了手中的武器,一人拿著一把短劍,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佝僂老人和老僵屍。


    那身形佝僂的老人這時候臉上出現了一絲陰冷的氣息,在這月光的映照下顯得越發兇狠。


    “你們,把我的哥哥打成這樣,你們這些人都該死。”


    老人這時候走到老僵屍的身邊,他手指顫抖,輕輕摸著那僵屍腦袋上的缺口,骨頭和皮肉全都破了,整張臉都變得不規則,滿是紅黑色的血液。


    “哥哥……”老人輕輕用手擦著那臉上的血液,歎息聲中是不盡的落寞。


    我盯著這兩個人心中微微發愣,聽著這老人的說法,那剛剛變成了僵屍的灰袍老者就是他的哥哥,難怪長得如此相像。


    我們幾個人沉默著,劉汝香卻是勉強迴過神來。


    她從口袋裏掏出傷藥,吞了兩顆後,在我的攙扶下,才慢慢朝著後麵退去。


    邊上的一棵樹下,是一處灌木叢,陳光戈已經筋疲力竭的躺在了這地上,他雙手上的指甲已經掉完了,一整雙手都要廢了,這時兩手發抖,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上擦拭著血跡。


    在他的身邊,那個受了重傷的紅蓮法教弟子依靠著大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正在用綁帶來去包紮身上的傷口。


    我們的邊上,四大爺正一瘸一拐的朝這裏走過來,我扭頭望去,算卦先生手裏另拿著一張符紙,其他人慢慢往這裏退過來。


    那老僵屍繼續朝著他們那裏衝擊。


    紅蓮法教的弟子手拿一把大砍刀,猛地劈了上去,這一下終於將老僵屍打退了。


    但是,那佝僂老人依舊不依不撓的要往這裏衝過來。


    四大爺咬緊牙關,抄起一把砍刀,直接就要上去助陣。


    壞了,我們現在的這七八個人,但凡還有行動能力的,基本上都要油盡燈枯了。


    那佝僂老人的實力尚且不清楚,但是那老僵屍仍舊還有行動能力,這至少要兩三個人才能抗住。


    “叮當——叮當——”那佝僂老人晃動著手中的鈴鐺,一雙眼睛銳氣逼人。


    他的嘴巴裏這時候念動著神秘的東洋國咒語,宛如一隻隻烏鴉的鳴叫聲一般。


    和他對峙的幾人這時候立即後退,都知道現在沒有勝算,隻有跑出去一條路了,在地窟之中殺不了他,在這外麵就更難了。


    我這時候已經心生恐懼,心裏麵越發的焦急,馬上就要對上那老人,拿什麽來抗?


    劉汝香喘了兩口氣,卻是出現了一絲難能可貴的笑容:“問山,你也是長大了,這口師父算是沒有白喊,你先往山下跑,不要管我們了。”


    煮飯婆說完這句話,那眼睛裏就多了一絲決絕的神色。


    劉汝香咬著牙,手中掐起法決,我一看這個動作,就知道這是再一次運起金身法了。


    看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時候咬著牙,兩隻手抓起那鐵鐧:“你先往山下跑,快走!”


    說著,煮飯婆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跡,扭頭就要朝那身後走去。


    “師父,我們一起走。”我上前抓住劉汝香的胳膊,卻是被她立即甩開。


    便見她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


    此時的佝僂老人正彎著腰,一掌打出去,和那算卦先生搏鬥在一起,算卦先生被這麽一搞,手中的黃符紙也沒有時間使用了。另外的那老僵屍就趁著這空隙,和那紅蓮法教的弟子在一塊搏殺。


    劉汝香的加入,迅速打破了這平衡,揮舞著手中鐵剪一下的,就朝著那佝僂老人刺了上去。


    老者身形一個躲閃,確實讓算卦先生撿到了機會,一揮手打出了黃符紙。


    那誰都沒有想到,佝僂老人立刻晃動手中的鈴鐺,老僵屍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那張符紙飄落在僵屍的背後,落到了地上沒有起一丁點的作用。


    佝僂老人嘴中冷笑,使著手中的拐杖猛地打在了劉汝香的小腿上。


    “噗!”


    那拐杖似玉非金,非木非石,用料頗為奇怪,但分量卻很是沉重,這一擊卻正好是砸在了劉汝香的膝蓋上。


    劉汝香口中悶哼一聲,那隻腿再也沒有了支撐起的勁,立刻身體傾斜、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用手攙扶著支撐起後,用另一隻手拿著鐵鐧繼續朝佝僂老人打過去。


    此時的我已經心急如焚,嘴巴撅著,眼眶隱隱有淚花在打轉。


    隻是扭頭朝身後的山下看了一眼,就斷然沒有逃下去的想法。


    師父待我不薄,豈能在這危難之時棄她而不顧,獨自一人逃出去。


    所有人都在梳理,而我若是做了逃兵,隻怕這一次過後,我們這玉門劉氏的臉麵在這嶺南地區要是一絲都不剩了。


    大腦飛速的運轉,也就是在這時,我眼睛突然一瞥,看到了那晨光閣大師口袋裏掉出來的一個紅色塑料袋,那裏麵正是一個黑色的大疙瘩塊——手機。


    就是這一眼,我立刻就想到了辦法。


    剛剛在那山洞地窟之中沒有信號,手機就是廢鐵,還要為了保護他不進水而討一個塑料袋。但是現在出來了,在這山裏麵如果運氣好,或許能夠碰到信號,隻要有信號,把電話撥打出去,就可以喊山下的人上來增援!


    就是這靈機一動,我立刻彎下了腰,從陳光戈的身邊將這塑料袋拿起來,層層扒開,立刻按下了這手機。


    那時候的手機還是非常笨重的比較大,黑色的塑料裏麵包著一塊很小的綠色,屏幕下麵是一些數字按鍵。


    劉如香還沒有來得及給我配一部手機,但是家裏有我就肯定用過,我也用劉如香的手機打過一些電話,知道是怎麽使用。


    按下任意按鍵,綠色的小屏幕亮了之後我就緊緊盯著。


    一定要有信號啊!


    我心裏無力的嘶吼著,但現實卻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那手機上綠色小屏幕的信號顯示是一個大大的x,這就是沒有信號的意思。


    這一下子我都要快絕望了,手機沒有信號,那可不就是一個廢磚頭?


    沒辦法,我這時咬著牙胡亂撥通了一個電話,然後立刻放在了臉邊上,等待著裏麵是否會傳出來什麽聲音。


    邊上躺著休息的陳光戈,扭頭看了我一眼,輕輕問道:“小兄弟,手機有信號嗎?”


    我緊緊攥著那部手機,手心滿是細密的汗珠,手機的聽筒裏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和震動,我心裏極其的慌張,但我還是沒有。說實話,我知道,真相會讓人絕望。


    “有,有一格信號,我在給我家打電話。”我輕輕說著,然後下一刻就有些後悔了。


    陳光戈麵露喜色:“真的?快點讓人上來上山上來救我們,增加一些人手,最好是讓白鶴觀的人上來。”


    我這時候不忍心迴他。


    可我們這聊天的動靜居然讓前麵的劉汝香都聽到了,師父扭頭問我說:“道電話接通了?快點讓人上來。”她也緊急的催促著。


    我心裏頓時慌了起來,但我知道這時候心裏忽然出了一個想法,如果我們這虛張聲勢,能否用著一招空城計把那老者給嚇走呢?


    三國演義裏麵的這一出戲,可是以小博大,順利的轉危為安,就看這計謀能否靈驗了。


    我這時胸口胸中挺足的,氣勢大聲喊著:“知道了,我們現在很困難,正在被這東陽國的狗賊逼在了絕境。你們就往山上走,我們在這裏等你。”


    這兩句話說完之後,我立刻朝著劉如香的位置大喊:“山下的人說馬上就上上來,還有白鶴觀的那些道家弟子,馬上就過來!”


    我反複強調馬上就過來,同時臉上出現了一種喜色,這就是專門說給那東洋國老狗聽的。


    那老狗這時候也盯著我,看見我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手中的動作都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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