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汝香還是念著我這個徒弟的,顯示一把將我往洞口外麵推過去。


    “問山,你趕緊走,別留在這裏了!”


    師父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迴的往四大爺那裏去了。


    剩下的幾個人,那測字師父和算卦先生都陸續跟在了我的後麵。


    我心中焦急萬分,但是知道,現在根本不能給劉汝香幫上忙,留在這裏隻會不斷地添麻煩。


    陳玉林這時候開始搗鼓起來那門口的機關。


    這機關是在外麵控製這大門關閉的唯一方式,陳玉林這時候使出了吃奶的勁把那石製的機關一點點按下去。


    因為一個人使不上什麽勁,按了老半天也隻匆匆按下去三個。


    我是清楚的,他們老陳家一共有十六個字輩,這如果要留在這裏慢慢按壓,豈不是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而我們的計劃就是把這石製的大門給關上讓那東洋國的狗賊全部淹死在這地窟裏。


    那灰袍老者化作了僵屍,背後控製的人這時候似乎也明白了我們的意圖,那老者一巴掌將四大爺給拍到在地,然後就要往前去衝。


    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那石製的大門不遠,一旦讓他們從這個門裏出去,我們就再也沒法繼續將這老東西給捉拿住了!


    可就在這時候,那灰袍老者忽然張開了那幹枯發黃的嘴巴,一雙眼都紅透了,猛地朝著他身邊的陳玉林唿出了一口口霧氣。


    我們這剩下的一撥人都要看呆了,僵屍的身體裏能吐出霧氣,這就說明這隻僵屍已經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夠把原先的屍體裏麵腐爛的肉糜血液全部化作水霧,猛烈的噴吐出來。


    那水霧剛剛從老人僵屍的嘴巴裏吐出來,我們就已經通過那微風聞到了一絲彌漫出來的氣息……


    劉汝香這時候咬著牙,大喊:“這霧裏有毒!”


    煮飯婆臉色臉色一白,這時候迅速掏出一根銀針,一下子紮在了下巴上麵。


    這是哪個穴位?我不明白,但是,劉汝香既然能出手紮針,顯然就有解毒的功效。


    那僵屍這時候才閉上嘴巴,麵前的這一片洞窟裏,幾乎被白色的水霧完全充滿了。


    老僵屍吐出來的毒物格外的腥臭,就好像是一塊肉腐爛了,又扔到了爛辣椒水裏麵裹了裹,簡直臭不可聞。


    但是,我畢竟不會這一手銀針術,立馬不再唿吸。


    我看了看那陳玉林,他因為離著那僵屍過分的近,平日裏也不怎麽去練外丹功夫,身子骨又弱,哪裏還能擋得住這毒物的侵襲,立刻臉色蒼白,唿吸越發急促。


    我意識到不妙,這時候卻是無法再拖了,而且陳玉林並沒有把他們陳家的字輩告訴我們,一旦他死了,我們就無法將這大門給關上了!


    我咬著牙,這就要朝陳玉林衝過去,但是不知道怎得,背後忽然就有一隻手拉住了我。


    我快被嚇了一跳,這時候扭頭一看,才發現是那算卦先生一把將我拉住。


    他這時候從口袋裏摸出來一根布條卷子,迅速從中拔出來一根銀針。


    “你師父聰明,紮這穴位有用!”算卦先生這般說著,立刻把手裏銀針捏著朝我紮了過來。


    我隻感覺下巴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立馬就有了一種新的感覺,胸口裏那種沉悶的感覺消失了,好似是一口老痰從肺裏咳了出來,整個人都暢快不少。


    “小孩哥,看你的了。”那算卦先生朝我笑了笑,讓我立刻過去。


    算卦一行,在這種打鬥的場合下卻是起不了什麽大作用,沒想到還會一手精湛的針灸術,這時也不走了,趕緊迴頭對著身邊的人拔出銀針,那測字先生、陰山法師和紅蓮教弟子等人都迅速的被紮上了針。


    我哪裏還敢耽誤時間,這時朝著陳玉林衝過去,咬著牙,看著他的手勢,立馬就運轉起金身法,暖洋洋的氣流在身體經絡裏麵湧動,身體感覺到疲憊的同時,就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這時候兩手一齊使勁,猛地朝著那石製機關按壓下去。


    “快,你指出來,接著按哪個?”


    我焦急地看著陳玉林,讓他繼續指著機關。


    我這裏火急火燎,而旁邊的劉汝香已經將那老僵屍給打的後退兩步,趔趄著繼續朝她張牙舞爪。


    而這時候,四大爺也蹣跚地朝我們這跑過來。


    算卦先生上前接應,也是給了一根銀針才有所好轉。


    剩下的兩個紅蓮法教的弟子,這時候揮舞著手中的砍柴刀,厚實而又鋒利,兩人聯手衝上去,劉汝香身上的壓力陡然間減小許多。


    四大爺這時得到了喘息之機,陳光戈也來到了我的身邊。


    陳大師手裏捧著好幾塊石頭,臉色蒼白。


    “都讓開,讓我來!”


    陳光戈看著我們還在幸幸苦苦的按壓機關,立刻就大喊了一聲。


    正當我不理解的時候,陳大師忽然就將手中那拳頭大小的石頭抓在手裏,讓另一隻手那流淌出來的鮮血塗抹了上去。


    “沒有攻擊血,老子的血也頂用!”陳光戈嘴裏喊起了一陣口訣,便看,他身體猛地一抖,向下方沉下去,那塊石頭好似變得很重,立馬就讓陳光戈的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張臉通紅的樣子,胳膊上也青筋暴起。


    “哈!”


    陳光戈抱著那塊石頭一下子按在了那石製機關上麵,那一個活動放快,迅速被壓了下去。


    我長大了嘴巴,甚至不敢去想這塊石頭有多重。


    這是一塊他在外麵剛剛搬起來的石頭,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什麽亮點,到了這陳光戈的手裏,一下子就有了千鈞之重,這估計就是那地理先生的不傳秘訣了。


    我心裏一緊,趕緊就拍著邊上的陳玉林,讓他繼續指字輩。


    “華、玉、滿、光……”


    陳玉林這麽說著,一邊就指著那石製機關。


    陳光戈點點頭,然後將那凹下去的石頭給抱出去,繼續放到那其他順序的機關上麵。


    一個個凸起來的小方塊被按了下去,這整個地窟的牆壁都開始輕微顫抖著,不這機關帶動一個個齒輪和鐵鏈,連接著地庫裏麵的許多機關,關閉的難度確實高的嚇人。


    陳玉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這時候繼續說道:“青、山、長、遠……”


    陳玉林說完這句話,忽然就不再說了,一個勁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嗬——嗬——我好痛——”


    “咳——咳——”陳老頭這時候劇烈咳嗽幾聲,那嘴角不知道怎麽了,忽然就流出來一縷殷紅的鮮血。


    “啊!”我被這突然起來的血嚇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麽迴事……”


    陳玉林的嘴巴裏反複說著:“我好痛……”


    那張渾濁的眼睛裏慢慢滲出來幾滴亮晶晶的眼淚,那慢慢耷拉下來的眼皮一點點閉上。


    陳玉林的嘴巴裏仍然還在喘氣,但是動靜已經小了很多,出氣多,進氣少,整個人病怏怏的,一點兒生機的感覺都看不到了。


    陳光戈這時候抱著那石頭連著扔了好幾次,那機關又被按下去了好多。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陳玉林沒有把他們老陳家的字輩完全給說出來,好像還有一些沒說完。


    “陳老頭,你們家後麵的字輩還有嗎?”


    陳玉林的眼光這時候就好像一隻漸漸熄滅的蠟燭,嘴巴忽然顫抖著,然後話也沒有說出來,隻輕微點了點頭。


    “那你快說,你們家這青山長遠後麵是什麽字輩?”我焦急的問著,然後就看見陳光戈這又按下去了一個機關方塊。


    陳玉林的嘴巴這時候顫了抖,不知道是欲言又止還是沒有盡了,忽然間。那張嘴吧一下子就鬆開了,整個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動靜。


    這一下子就把我嚇到了。


    “陳老頭,陳老頭,你說話呀,你們家後麵是什麽字輩?”我輕輕推了推陳老頭的身體,然後就發現他一動不動。


    “你、你別嚇我。”我心裏極其惶恐,然後慢慢伸出手指頭放到了陳老頭的鼻子邊上,我真的發現他的嘴巴和鼻子已經完全沒有了唿吸。


    我的腦袋裏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哪能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我奶奶死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渾身沒有動靜,用手去摸那鼻子和嘴巴,也沒有唿吸了。


    陳玉林竟然死了。


    這老頭的死,我心裏卻是莫名的一股震動感,其實最老早和他碰麵的時候,我就極其的厭惡他,這個老頭覺得他孫子很好,比我還要強,他瞧不起我,想要用他孫子來將我踩下去,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我竟然贏了他孫子。


    此後他言語多次,對我都有些抨擊,也不甚喜歡我,可畢竟我們兩人互相在一個隊伍裏,兩次進入這陳家祖地,也算是舍生忘死,救命的交情了。


    上一次在地窟裏,他被那毒煙嗆住,渾身沒勁,差點不能從那懸崖跳下來,後麵一點點從懸崖上下落的時候又失手,差一點掉下去摔死,還是將他救下來。


    連續救他兩次,我想著他會怎麽報答我呢?完全沒料到,這麽快就要和我說再見了。


    我驚慌失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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