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說完以後,陳玉林就瞪了我一眼:“我們大人商量事情,你這個小孩插什麽嘴?”


    我不爽的白他一眼,也就沒繼續接話。


    劉汝香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其實我的看法和問山差不多,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比較合適,畢竟我們之前沒有發現這個地圖的時候,我們不就是定下來了要朝前麵走嗎?”


    “如果這時候臨時改變注意,我,倒也沒有覺得不妥,隻是……算了,我也說不好。”


    陳玉林這時候把地圖拿過去,看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我們就應該返迴,哪怕不出去也不能往前走,這個背後的人已經算好了我們會往前走,說不定就在前麵做好了埋伏,或者有什麽準備要把我們給打殺了,這就中了那些人的圈套。我們不能被牽著鼻子走。”


    陳玉林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被人牽著鼻子走,直接就從主動變為被動,徹底不處於一個平等的地位,我們這一行人的安全將沒有任何保障。


    四大爺這時候琢磨不定。


    “算了,我們就扔符茭吧。”陳玉林歎了口氣,也選擇扔符茭。


    畢竟師公也是一種教派神職人員,更是都會一些占卜之術,草卜、雞卜除外,這扔符茭可是基本功。


    陳玉林拿出他那一對符茭,比劉汝香的要醜一些,被蟲蛀了好幾個點子。


    唱起兩句師公經文,簡明扼要講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陳玉林就送開手,讓一對符茭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一曲一平,這次占卜的是繼續往前走,正是兇相。


    陳玉林重新撿起符茭,這次再占卜迴頭走。


    掉在地上後還是一平一曲,仍然是兇相。


    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了,畢竟剛剛的問題還是在考慮選哪一個,現在直接就變成了沒得選。


    直到第七次打卦,符茭掉落在地上是兩個曲麵,這次才終於是個吉利相。而這次占卜的則是繼續往前走。


    四大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十分微妙了起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老陳頭,你迴避一下。”


    陳玉林麵色一沉,知道這是四大爺不信任他,冷哼一聲,往前走了十多米,到一個大石頭後麵解開褲子就開始放水。


    四大爺這時候四處張望一下,壓低了聲音,對我們說道:“我懷疑,陳玉林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趕屍人,或者是暗中那個來對付我們的人。”


    “他也是師公,而且你們不要忘了,他們陳家百年前通過娶走那個老祖宗的方法是弄到了我們家這獨有的訛獸吐墨法門,沒準現在有了辦法,能破掉也不一定。”


    劉汝香半信半疑,還是不太喜歡猜忌別人:“四伯,剛剛出手對付那個僵屍,他也是出力了的。”


    四大爺冷哼一聲:“就像是做做樣子,不然為什麽那個僵屍一開始不去抓他,而是要來對付問山?”


    四大爺的這個問題沒法解釋,這一切的問題都同時指向了陳玉林這人。


    “那我們到時候該怎麽走呢?”


    四大爺壓低聲音:“我們馬上先讓這陳玉林來選,不管他選什麽,我們都選不一樣的,對不?”


    劉汝香思索再三,還是慢慢點了頭。


    我當然沒有意見,這個陳家的老頭兒確實可惡,我當時就想跟他對著幹。


    我們三人統一了意見,然後就喊陳玉林過來繼續商議。


    和剛剛計劃那樣,四大爺直接開門見山問他:“老陳頭,現在你再重新選一遍吧,你覺得我們往那裏走比較好?”


    陳玉林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剛剛想著還是迴頭好,後麵打了個卦,畢竟也是繼續往前走這一個辦法先顯示出了吉相。我選擇相信卦象,還是朝前麵走比較好。”


    四大爺有些遲疑,但還是按照剛剛商議的那樣說:“我忽然又覺得我們原路返迴比較好了。因為你想,我們剛剛從下麵的洞窟裏爬上來,那裏也不失為一條出路,如果我們返迴的路上遇到了麻煩,還可以從那個洞口撤到下麵的洞窟去。但是,前麵的路到底通不通出口?這個我們都沒去過,不知道,如果那是死胡同,後麵有遇到麻煩,那就被堵起來,就完蛋了!”


    四大爺有理有據,劉汝香繼續說道:“我和四大伯一個意見。”


    好了,這下呈二比一的優勢,少數就要服從多數。


    陳玉林思索一番:“也行吧,重新掉頭迴去。”


    我們這四人重新扭頭,我們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就完全沒有想到,竟然還要重新把這裏走迴去一遍。


    好在剛剛過來的路上沒有開燈,所以這眼前的洞窟景象並沒有那麽讓人乏味,一遍走一邊打量四周,很快就到了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塊有衣服的地方。


    先前,這裏的地上擺著好幾副棺材,那棺材裏麵的屍體都被倒了出來,陳玉林都要心疼死。


    而現在再次碰到這裏,我們都瞪大了眼睛。


    那剛剛的棺材裏邊上的幾具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


    這屍體難道會走路?


    劉汝香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那些人躲在暗中的人,到底在哪裏?”四大爺頗為惱怒,無力地捶打著地上的棺材。


    陳玉林也咬牙切齒:“苟,日的,這到底是那個喪盡天良的家夥,偷偷搬運我老祖宗的身體?要是讓我抓住,我非把他打死不可。”


    這邊輪著罵了一通,氣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可就是找不到那藏在暗中的人。


    敵暗我明,這已經處於被動了。


    但凡事都有轉機,我這正好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東西,蹲下來給撿起來,放在眼前打量著。


    這被棺材的一角壓著的,竟然是一隻死人穿得黑布鞋。


    這鞋子很簡樸,已經連黑色都變得很暗淡了。


    我轉頭問著劉汝香:“師父,這鞋子,你,能不能用踩鞋尋人法?”


    劉汝香搖了搖頭:“人已經死了,踩鞋尋人法,做不了。”


    我一臉失望,但劉汝香眼睛裏出現了光:“但是踩鞋尋鬼的辦法,是能做的。”


    “鞋子是人經常穿得東西,而且腳也是很特殊的地方,他對應著人的二十四經絡和五髒六腑,所以鞋子沾染了人的靈魂氣息,能夠憑借鞋子找到人。”


    “而那人已經死去了很久,但是身體仍然完好,按理來說會留下一縷魂魄出的氣息,這時候把踩鞋尋人的法術變通一下,也是能找到的。”


    四大爺眼前一亮:“哈哈哈,果然啊,有辦法了,隻要這法術能做,那我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跟著走到那屍體的去向,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幕後人的所在之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果然不假。”


    劉汝香點起供香,簡單拜了拜,然後開始拿著那個壽鞋,把這鞋子綁在自己的腳上。


    這次的師公經文變了,劉汝香一邊把黃紙放在地上,一邊用腳踩上去最終用腳尖確定方位,一行人朝著這石窟的深處走著。


    我們都挺興奮,好似已經看到了馬上就把那藏在角落裏的人給揪出來,直接暴打一頓給打的半死。


    一步一步往前走,很快我們就走到了剛剛和陳玉林碰麵的位置。


    就在前麵,洞窟出現了一個三叉的路口,一個是我們從懸崖懸棺那裏爬過來的地方,一個則是通往不知道何處的一個洞窟。


    而劉汝香的踩鞋尋鬼法術,直接把我們都指向了那個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地方。


    而恰巧,那張地圖上顯示,這一邊也能通往另一邊的出口。


    一切都把我們指向了這裏,自然是毫無疑慮,一行人走了進去。


    這兒的地勢好像開始升高,我們剛剛一路走來還能在地上看到一些積水,現在這地方,地上完全就是幹的,隻有牆壁上偶爾才會滴幾滴水。


    手電筒在地上照著,我忽然看到了地上的一些東西。


    “停下。”


    大家都疑惑的看向我,陳玉林惡狠狠地瞪著我說道:“小兔崽子,你有什麽事情?”


    我不說話,打著手電筒蹲了下來,指著這地上的一些鞋印:“這裏,有人來過。”


    四大爺扭頭問著陳玉林:“你剛剛來過這裏,你看看,這是不是你的腳印?”


    陳玉林把鞋子往邊上踩了一下,看鞋底的圖案,並不是他的。


    “好,這背後果然另有其人。”四大爺氣得攥緊了拳頭。


    觀察了一下鞋印,我們繼續出發,可就深入不久,忽然間,我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味。


    我鼻子從小就格外敏感,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深山洞窟之中常年恆溫,如果沒有人刻意點火,絕對不可能出現煙味。


    “什麽情況,這裏有人點火。”我話音剛落,其他人也都聞到了這股味道。


    煙霧好像越來越大,這就是純的嗆人霧氣,吸到肚子裏都犯惡心。


    “不對,大家小心。”劉汝香把地上的黃紙收起,踩鞋尋鬼的法術都不做了。


    手電筒朝著身後照去,這時候赫然發現,這股煙霧竟然是從我們身後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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