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錯了吧,我們是來給你們家主人做法術的,我們是師公,你要不要問一下?”


    沒想到這個保暗直接就搖了搖頭,指著桌子,不耐煩的說道:“不是,你們要是走錯了就趕緊走吧,我們這兒來的客人那個不隨禮?送花籃?送禮品?你們難道要兩手空空的進去?”


    “這樣,你給我們老板打電話吧,他說能讓你進我就放你進去。”


    劉汝香麵色一冷,眯著一下眼睛,也掏出了手機。


    這規矩就不合適啊,一個做法事的去主人家幹活,怎麽還要給錢?


    就好像是有人死了辦喪事,吹喇叭的被請過來了,結果竟然還要隨份子錢?


    可不知道怎麽,劉汝香這個手機就是沒有打通。


    “哼。”那個保安冷哼一聲。


    “你們要是打不通就在這裏站著等吧,我看你們就不想是我主人請來的賓客。”


    劉汝香麵色一沉,沒有再說話。


    “師父,我們走吧,這人怎麽有眼不識金鑲玉。”


    劉汝香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無奈。


    “問山,師父昨天晚上已經答應人家了。他們的錢也已經給過了,我們做這行的,就要言而有信。更何況,這是添米法術,必須要等到生辰才可以進行,錯過今天,就必須要等到明年,這江家主的米,都不知道還夠不夠撐到明年。如果因為和這種小人物意氣用事,爽約害得人家一命嗚唿,那可就不好了。”劉汝香解釋著,我也是一愣。


    以前從來沒見過師父還有這樣的善良的一麵。


    這個保安聽到我們在議論,眉頭一皺:“你們兩個人怎麽能咒我們老板?就算你們真是請來的貴賓,這也不合適吧。”


    劉汝香攤攤手:“這可不是我說的,你們老板找到我的時候就是這麽跟我講的。”


    “哼,也不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反正這就是我的工作,你來參加壽宴,不隨禮不給禮品,還連電話都打不通,身份可疑,不準進。”這個小保安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們是進來混吃混喝的。


    “師父,我們走吧,在這吹涼風受凍,不合適。”我拉著劉汝香的衣袖,心裏不快活。


    沒想到,劉汝香卻擺了擺手:“這樣吧,我實話實說,我們就是來混吃混喝的,我給你點錢,你讓我們進去吧。”


    啊?


    我愣住了,手也鬆開了,完全沒想到劉汝香會這麽說,這人家還能給進嗎?而且給這個刁難我們的人送錢,怎麽看也不像劉汝香的行事作風。


    “你們能給幾個……”小保安的畫還沒說完就憋了迴去。


    因為他看到,麵前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女人盡然隨手就掏出來一大遝鮮豔的大紅鈔票。


    他直接唿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兩眼緊緊盯著那一遝鈔票,看著那個厚度估計一下,就絕對不會少於五千塊!


    五千塊!


    我去,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什麽要給自己這麽多錢,他該不會真是老伴的貴客吧?


    這個想法剛剛在心裏冒出,迅速又被按了下去。


    如果他們是老伴的朋友和貴客,又怎麽會出手賄賂他這一個小人物呢?


    劉汝香的說話聲音很小,這個保安驚恐地扭頭看著身邊桌子上地那個女人,還在核對本子上麵的禮金和賬本,終於鬆了口氣。


    他沒有說話,迅速接過劉汝香手中地那一遝鮮紅的大鈔票,一把全部塞進了自己地口袋裏,然後按動大門開關,指著裏麵的別墅花園。


    “二位貴客請進!”


    我愣了愣神,看著那個麵色狂喜的小保安,又抬頭看著劉汝香。


    這個煮飯婆,究竟在做什麽,把這麽多錢全部給一個小保安,還不如給我呢!


    劉汝香看到我疑惑的目光,淡淡一笑。


    “那確實是錢,這你放心。”


    我怎麽能放心呢?我都要抓狂了,劉汝香對一個陌生人都出手這麽闊綽,給我零花錢卻扣扣嗖嗖的。


    而我哪能知道,就在我們走後不久……


    那個小保安轉頭對著身邊那個正在對賬的女服務員說了一聲要去解手,然後立馬就跑到了廁所裏。


    這邊的公共廁所一般都是別墅的傭人在使用,他鑽進去後鎖好門,大氣不敢喘,激動地把手伸進口袋裏,朝著裏麵摸索。


    “錢啊,錢啊!”


    但是他的手一伸進去,立馬就愣住了。


    因為,口袋裏的那紙張的手感已經變了,絕對不是錢!


    他把裏麵的東西掏出來一看,麵色煞白,兩眼頓時空洞無神,慌了。


    錢呢!


    手中攥著的,正是一大把黃色的表紙,這也就是那種上墳用的黃草紙,俗稱紙錢,專門燒給死人的錢,確實是真的。


    “我的錢,我的錢,怎麽沒了,不見了啊!”這個小保安慌了神,翻遍了褲子口袋,最後把褲子都脫了都沒找到鮮紅的大鈔票藏在哪裏。


    而我們順著別墅花園裏麵的導引牌子向裏麵走,被這一路走來看到的豪華布置要亮瞎了眼睛。


    整個花園都是張燈結彩,路邊上都擺著許多長壽老者、壽桃、仙鶴的塑像。


    甚至走到別墅會客廳的大門前,那走廊裏還拴著幾隻渾身毛色雪白,頭頂一點鮮紅的巨大鶴鳥。


    真是好闊綽的手筆啊!


    劉汝香的腳步滿了下來,四處張望著。


    “這裏風水不錯,但是有個缺點。”


    “還有,徒兒你不要羨慕這等豪宅,我們師公弟子不要講究這些東西,你看他出手闊綽,可是他現如今鋪張浪費會讓自己命中的那份米用得更快,身體頻頻生病,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而且……”


    劉汝香話說到這裏,不遠處就迎麵走來了一個身材高挑,打扮漂亮的女郎,微微一笑走到我們跟前,對我們說道:“女士,先生,感謝你們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參加我們江立山先生的生辰宴,請跟我來吧。”


    劉汝香不再說話,我們跟著她的腳步朝著裏麵走去。


    大別墅內部更加豪華,下麵是古色古香的裝修,而上麵的燈具卻又是一副豪華的風格。


    別墅的一樓大廳裏隻有十多個人在談論著什麽事情,他們抽著那種很粗的煙,先聊著,都是一副很悠閑自在的成功人士的樣子。


    我還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這個漂亮的接待女人,把我們領到別墅的二樓上去。


    “這裏就是我們今天的宴會主場,請您先入座。”


    一個大廳之中,擺著十幾張桌子,這裏已經做了許多人。


    而在大廳的盡頭處那一段,一個身穿紅色褂子的老人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不停地把玩著手中的一塊和田玉手把件。


    劉汝香跟那個接待小姐說了兩句話,然後就帶著我徑直朝那個老人走去。


    這位,相比應該就是那個叫做江立山的家主了。


    劉汝香跟我說過,江立山今年才五十八歲,按理來說還算是比較年輕,都沒到退休年齡。但是遠遠地看上去,就能感覺到這個人的麵向很差。


    劉汝香之前就教過我,麵對一個不認識的人,要去大致看一下他的相貌,哪怕是不專業的人,隻要多用心去觀察,也能根據自己的主觀感受發現一些東西。


    一個老人如果麵色發黃,嘴唇蒼白無力,這就是病相,很有可能身患重病、或者不治之症,距離病死是不遠了。一個老人如果麵部沒有精神,頭發淩亂,嘴唇幹枯無色,頭頂天庭和印堂的位置幹癟暗淡,這也是一種敗相,要麽是運氣衰敗,要麽就是疾病纏身,很快也要大限將至了。


    就說我奶奶吧,我現在還能會想起她去給我采藥的那天的畫麵。那天的時候,她的麵相就不是很好看,眼睛下垂耷拉著,額頭的皮膚看上去有些幹癟坑坑窪窪,走路沒勁,眼神也時長恍惚。


    我當時是沒有掌握這種知識,否則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讓奶奶上山采那個治蠍子咬的七月一枝花的。


    那什麽叫好的麵向呢?年輕的人比較複雜,這個不好看,但是看老人是最容易的。那種身體健壯,走路虎虎生風,腰杆挺得筆直,哪怕是滿頭白發都無所謂,但是精氣神飽滿,臉上的上中下三停飽滿,或者紅光滿麵,這都是好的麵相。


    這個江立山給我的感覺,就不是很好。


    當然,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過來的嘛。


    劉汝香帶著我迎著走過去,那個江立山慢慢拄著拐杖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唉呀,你就是尚林縣的劉師公?我這第一次看見你,驚為天人呀,少見女師公,不,是壓根沒有,厲害呀!”江立山不愧是活了半百之年的人精。


    雖然臉上麵相不好,但站起來仍舊是做出一副讓人看了就感覺很舒服的笑容。


    劉汝香跟他握了一下手。


    “好,劉師公,今天你做的法事是重頭戲呀,你安排的東西我已經讓人提前準備好了,就等你你幫我大忙呦!”


    “應該的,應該的,今天法事如果圓滿成功,對你的幫助絕對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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