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黃大師!”


    我笑了笑,此時倒也真覺得黃為中算是個漢子了。


    我鼓了鼓掌。


    “不錯,不錯,黃大師敢對自己下狠手,那確實是一個漢子,我佩服不已。”


    劉汝香站起身。


    此時,她端起我之前拆開的那瓶酒。


    倒進了她的玻璃杯裏。


    “黃大師有骨氣。不過,這一杯我是敬你兒子的,他倒是個孝子。以後恩怨一筆勾銷,期待以後再次合作。”劉汝香端起那二兩酒一飲而盡。


    我是第一次見劉汝香喝酒。


    包廂裏一片喧嘩,李總這時從外麵迴來,看到黃為中躺在地上,滿身酒氣,手上都是鮮血。


    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了看我,眼神都愣了一會兒。


    酒氣、煙霧、血腥味混雜在一起,黃為中父子黯然退場。


    酒店的服務人員過來打掃完衛生,一大桌子菜很快就上來了。


    大家有說有笑,不少人都誇起我來。


    畢竟,大多數人都和黃為中沒有什麽交集,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酒囊飯袋的而得罪我們師徒倆。


    不少人已經隱約看出來了,劉汝香一定是用了什麽手段,不過都不知道,紛紛在猜。


    而我同樣不解,終於等到晚上酒局結束。


    劉汝香提前打了司機鵬叔的電話,讓他過來接我們。


    正在路邊等著,劉汝香就讓我彎腰,然後一手拍著我的背,另一手猛地擠了一下我的肚子。


    “哇!”


    我的肚子翻江倒海,立刻就感覺好像有一隻大手在我的胃裏麵攪合。


    滿滿一肚子的“酒”被我吐了出來。


    這時候,我一下就愣住了。


    因為我這一肚子裏麵裝的都是酒,壓根是一丁點白酒的味道都沒有。


    我直接愣住了。


    我擦了擦嘴,扭頭望著劉汝香。


    “師父,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為什麽我肚子裏麵都是水?”


    劉汝香捂著嘴不停地笑,拉著我上車。


    “等迴家就跟你說。”


    等到了家,劉汝香從箱子裏拿出一個青花瓷小罐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笑嗬嗬跟我說道:“這就是能讓你喝贏黃為中的秘密。”


    “你喝進去的確實都是酒,但一下食管,立刻就沒了。”


    劉汝香說道。


    我愣住了:“那酒去哪兒了,我後來肚子裏怎麽又有那麽多水?”


    “我之前跟你說過,為師此次去紅水山,其中之一的目的便是收養陰兵,留作鎮煞安宅之用。陰兵雖是旁門左道,不過用處倒也很多,其中還有一個用法,叫做五鬼搬運術。”


    劉汝香笑眯眯的,她從邊上順手拿起一個茶杯。


    她對我說道:“問山,你去把這個杯子放到你臥室的寫字書桌上。”


    我拿著杯子迴到自己的房間,按照師父所說,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重新走出來,我就看見劉汝香嘴中微微開合,默念起法訣,手指頭在自己的大腿上不停地寫寫畫畫。


    過了半天,劉汝香告訴我說:“好了,問山,你去看看杯子現在在哪裏。”


    我扭頭跑迴屋子,便看到我剛剛明明是把那個茶杯放到桌子上的,現在不知道如何,居然移到了我的床上去。


    “啊!”


    我愣住了。


    拿起杯子走出來,不可思議地問著劉汝香:“師父,這就是五鬼搬運術法,可以隔空取物?”


    劉汝香笑了笑。


    “所謂五鬼搬運術,便是驅使陰兵在看不見的地方騰挪物品。”


    “不過,此法有兩種弊端。其一,便是不可以在搬進搬出的時候被人給看到,否則便算是碰到了禁忌,陰兵就不會去這麽幹,如果意外讓人看到,立刻就會有城隍來給兵馬收走。”


    “第二,五鬼搬運術同樣也有弊端,那就是陰兵法力有限,不能搬太多、太重的東西,尋常陰山法師驅使,半斤已經是極限了。”


    “在每一次搬運的前後,還要給陰兵喂糧草,你師父我今天為了準備晚上的酒局,那下午可是開車去了趟菜市場,殺了兩隻好大的公雞啊。”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劉汝香告訴我:“你要是眼饞,那就好好背經書唱本,爭取早日度戒出師,到時候為師從這裏撥兵馬給你。”


    正聽著,我想起了劉汝香此前說過,各人能驅使的兵馬數量有限,這個看人命格。


    “師父,你能驅使多少兵馬?”


    劉汝香笑了笑。


    “我隻能驅使一百零八個,不過等以後養起來了,兵馬未必就比別吹的成千上萬差,至少鎮煞安家是夠了。”


    說著,劉汝香就轉身從後院的雞圈裏抓來一隻老公雞。


    我們家做法事,雖然一般都是事主準備法事所用公雞,但是自家平時要用,不得不喂養一些。


    “先前在酒店裏,不方便喂養兵馬,現在迴家了,法事不能落下。”


    劉汝香靜靜說道,然後,她收拾好供桌,按照之前在人工湖底下京觀邊擺的法壇,如那般擺好。


    穿上法袍,戴上麵具,劉汝香拿著一隻公雞,按照口中經文的節奏跳起舞步,再把公雞放到供桌上,讓公雞吃完一碗米,然後從公雞身上拔下三根尾羽,插在一碗新的米上。


    最後,劉汝香取來刀,一刀割開雞脖子,把雞血全部倒進插著羽毛的米碗裏。口中的晦澀經文念畢,拿出一根筷子不停在雞血米碗上麵快速的敲擊三聲,養兵法事才算作罷。


    劉汝香找來一塊小木片,在上麵戳三個眼,然後蓋住雞血米碗,把整個碗擺到那個養兵壇後麵,一起挪到了神龕上麵。


    劉汝香鬆了口氣。


    “法事完成,從今天起家裏就有陰兵鎮宅了,日後一般的髒東西都難以靠近。不過,因為陰兵先前幫你運酒,要修養一段時間,便無法發兵對你進行護身了。”


    我點點頭。


    劉汝香看我一臉輕鬆的樣子,忽然想起來什麽,然後罵道:“問山,你作業做完了沒,明天可就是星期一了!”


    我一下子愣住,這才想起來還有語文作業的抄寫和練習冊沒做,慌裏慌張地跑進了臥室。


    還是如往常那般,抄寫給做了,那些個語文題目,什麽閱讀理解的,太難了,明天抄韋林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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