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戰鬥結束了一個多小時後,這一次襲擊被北陸軍方定義為恐怖襲擊。很快就有人察覺到這失控的人形武器是從南陸名為“新神”的公司這裏被發射過來的。


    但苦於北陸軍方沒有具體證據,僅僅隻是調查了兩個小時便丟失了線索。


    幸好這次的襲擊沒有造成傷亡,隻是隕劍四中的教學樓牆體、操場、部分基礎設施受到了打擊。


    在確認危險解除後,學校很快就對被摧毀的地方進行了整修,以目前的形勢來看,估計是要等到兩天之後才可以徹底修理完畢。大約一車的工程師進入了學校參與了這次修理行動。


    人群之中,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向監控室跑去,他輕而易舉的繞過門衛和保安偽裝成一個修理工,光明正大的進入了監控室。


    摘下頭盔後,那張臉在陽光下更為的清楚——是光刃會的成員刃塵。他翻動著工具箱,從裏麵翻出了一個熒光平板,那如觸手般的數據線立馬接入了監控係統。


    一時間整個上午的監控錄像出現在刃塵的眼前,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條襲擊開始前的錄像並且毫不猶豫的將其完全抹除掉。


    “老大這麽帥氣的救場,刪了真是可惜了。”刃塵小聲的對著胸前的對講機說,“還有老大旁邊跟著的那個女生,她那段戰鬥畫麵簡直不要太美。”


    “覺得刪掉可惜就拷貝一份迴來看唄!”對講機的另一頭集劍笑了笑說道,“你隻需要確保這一些錄像,別被外界流傳就可以,這可是老板娘特意給我們安排的保密工作。”


    “明白…話說你不會也想看吧?”


    “老大救場,誰不喜歡看?”


    “這話說的倒也對,那還是拷貝一份吧,說不定給老板娘,她還會給點獎勵。”


    很快,羅刊出現在監控中的那一段畫麵被徹底抹除,後來在北陸軍方調查時曾一度以為是南陸的某個勢力做了手腳。但是相比於北陸軍方,如果這些情報被天痕公司所掌握,那麽作用將會大得多。


    另一邊,羅刊和羅依迴到辦公室內,他們還在反複思考著上午剛剛發生的那件事。其中最令人疑惑的是那個瘋癲的女人,因為她居然能夠用神之體強化自身來進行戰鬥。


    雖然這個瘋女人所用的神之體並沒有預料中的那樣強大,卻也值得令他們警惕。


    羅刊很明白,人類在這個時間點還不能掌控這毀天滅地的力量,成神的欲望與人性本身的貪婪會成正比,一旦暗處的那幫瘋子對這些力量掌握不當的話,整個申鴻大陸很可能會付出血的代價。


    就在他們冷靜思考的時候,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聲打斷了羅刊。他從黑色大衣中緩緩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而對他打來電話的依然還是羅妍妍。


    “看來很巧啊,那個玩意飛到你的地盤了。”羅妍妍輕柔的笑了笑對羅刊說道,“北陸軍方那邊是指望不了了,這件事情要想調查清楚還得靠你和我。”


    “可這件事毫無頭緒,除非你能感知到什麽。”羅刊語氣沉靜的說,他那紅色的雙瞳不自覺的看向角落的羅依,“目前我隻知道,那失控武器的力量並不弱,至少相比於我們的隊員來說。”


    “呦~老大,你看你這話說的,線索不是人找的嗎?”少女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用那隻纖細的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而且再怎麽強大的武器終究是凡間之物,傷不了你分毫,別忘了連本小姐都…”


    “我們再說正事。”羅刊打斷了她。


    “好吧好吧,我能肯定那確實是被南陸的組織製造出來的劍神。”羅妍妍放下了那纖細的手,轉而開始放鬆的亂擺,“你的反應不必這麽激烈,雖然我知道你曾說過人類不應該擁有劍神的力量,但是你別忘了你的兒子是怎樣變成今天這副模樣的。”


    “他是個例外…”羅刊緩緩低下頭。


    “什麽例外嘛,那可是你帶迴來讓我改造的。”羅妍妍語氣越發的不屑,“所以當時看在你的份上,我把這力量給他了。”


    “他的生命危在旦夕,我不得不這麽做來拯救他。”羅刊視線偏離到了窗外,“我不想一個無辜的孩子死在我麵前。”


    “虧你這麽想,你可是不知道你的好大兒禍害了多少人…”羅妍妍背靠在椅子上,她顯得有些疲憊。


    “那麽你為什麽要提起他呢?”


    “因為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恐怕得讓他幫一下忙了。”


    “他手中的情報嗎…”


    “當然,他的手中可是有不少線索,要是這些線索與我們的情報部門強強聯合,人造劍神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


    “但願會一切順利。”


    “今晚不見不散哦!”羅妍妍開心的笑了笑,擺出了很可愛的姿勢。


    羅刊什麽也沒有迴答,他隻是掛掉了電話並且將手機收迴自己的黑色大衣內。看來接下來的行動需要等到下一個夜晚再進行了,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靜靜的等待,等待合適的時機出現、等待新的消息傳來…


    在教室這裏,經曆過一場災難的學生們議論紛紛,一想起剛剛的場景不禁心裏後怕。


    “我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見恐怖襲擊,就突然一個東西飛過來要把這裏炸了,把我嚇了一大跳。”夏玹和陸離聊著天,他的神態和樣貌仿佛剛剛經曆了生死離別一般。


    “我也是。”陸離迴答對方,“我隻記得學生們都四散而逃,後來還有一個巨大的石塊差點砸到慕沐老師。”


    “那個老師她沒有事吧?”夏玹聽完以後詢問對方,“她是怎麽躲過的?”


    “這個啊,我當時看的十分清楚。”陸離仔細的迴想起剛剛的場景,在腦海中補全畫麵後十分認真地說了出來。


    “話說當時,那到綠色的光芒突然就甩出了一道光波,把牆體劈爛,那巨大的石塊眼看就要砸向慕沐,就在這時…”


    “就在這時怎麽了?”


    “羅校長不慌不忙,它屏息凝神以極快的速度化為一道殘影突了過去,那一根手指輕輕一點,千斤重的巨石在他手中和雲朵一樣。”


    “這麽厲害!”


    “那是當然,要我說,羅校長背地裏麵一定有什麽不得了的身份!”


    小家夥和陸離在那裏愉快的聊著天,明明剛剛經曆了那麽令人害怕的事情,但他們卻乎很快就忘記了,也許在這種情況下,也就隻有這兩個人可以那麽樂觀了。


    一旁的白邵澤仔細的聽著兩人的對話,他身上的壓抑感倒也放鬆了一些,有時很不理解,明明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但心裏卻不自覺的害怕。


    少年的眼眸微微抬起,那雙明亮的眼睛不自覺的眨了一下並且看向遠方,等他的視線移到另一邊時,卻正好撞上了另一個人的時間。


    那另一個人正是溯芸,從來到這個班的第一天開始,他便總覺得這個女孩與自己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他們兩人每次都能在夢中精準的相遇、他們每次都能在夢中說出對方的名字。但奈何現實是一個無情的壁壘,似乎阻礙了兩人之間的相認。


    你不說、我不說,我們彼此相識,卻始終邁不開那第一步,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情或許是遺失的記憶、亦或者前世的迴憶、又或許是那本不存在的記憶。


    兩人在這一刻四目相對,但卻都臉紅的將視線轉向一旁,盡管命運在不斷的暗示,但他們始終無法來到一起。


    白邵澤迴想著對方的清澈的眼眸、清純的麵龐,溯芸迴想著對方那溫柔儒雅的舉止。在這一刻,腦海中的某個片段似乎被激發了。


    突然出現的迴憶讓他們二人措不及防,大腦由裏向外的開始疼起來,那種疼痛麻痹了二人的神經、讓他們逐漸淡化了意識,一時間兩人都不自覺的跪倒在地上。


    “頭…好痛,感覺要…”


    眼神堅定的少年終究是扛不下這一切,他很快就意識模糊暈厥過去,而他麵前的少女和他一樣暈了過去。


    周圍的學生們被嚇了一大跳,他們連忙背起二人送往醫務室。


    白邵澤睜開了眼睛,四周黑暗無比,一道白色的亮光閃過,他重新出現在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他很是熟悉,因為這裏正是之前夢見到的那個地方。


    是的,這裏是神壇的廢墟,而三個手持武器的人依舊站在那裏,紅色的光芒、血魂的威壓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溯芸依舊倒在一旁極為虛弱,看來這一次的夢承接了上一次。


    “哥哥?”倒在地上的溯芸看到了一旁的白邵澤疑惑的喊著,但隨後的聲音也越發虛弱。


    白邵澤心裏一驚,他像是明白了些許什麽,轉而看向了正在向他走來的三個人。


    “真相是這樣嗎…”


    少年的眼神迷茫了,他無法分辨夢中的東西是真是假,因為這一切畢竟隻是個夢。


    “哥哥,快點跑…”溯芸那像懇求般的眼神直直的看向白邵澤。


    這一刻,他的內心動搖了。


    “不!我不會跑,作為整個城市最堅固的防線之一,我不能倒下、也不能將一切放下不管。”白邵澤語氣堅定,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但他還是把腦海中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你將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代價。”一旁提著斧頭的敵人大聲的叫喊著。


    “我一定也可以和溯芸一樣,渾身散發著光芒斬向對方。”白邵澤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冷靜思考起來,“或許這一切的發生僅僅是一個契機。”


    在小時候,姐姐和白邵澤講童話故事的時候曾經告訴過他關於劍神的故事,大體為巨大的劍從天而降,誕生神明拯救世界。


    他很快就想起故事的一個內容,如果神明偽裝成了凡人,要麽他自己變迴來,要麽就直接將凡人的身體摧毀,神明的身體便會重新顯現。


    白邵澤看向了自己那不爭氣的身體,也許這虛弱的身軀之下真的埋藏著一個尚有一絲唿吸的神明呢?


    或者說他忘記了自己身為神的事實…


    猜想終歸是有的,白邵澤狠狠的抽打著自己的身體,他試圖將自己那脆弱的身軀摧毀、將那陰暗的鮮血噴湧而出,可這一切都是徒勞。


    低下頭一看,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事已至此,白邵澤對劍神的力量已經不太抱有希望了,他快速的抽出了腰間的佩劍隨後飛身向前甩出數道劍氣。


    可這凡人的劍氣怎麽可能敵得過對方?劍氣打到人的身上一點實際的效果也沒有,白邵澤落地之後不禁的自我懷疑。


    三個人緩緩地向前走著絲毫沒有要後退的樣子,既然已經這樣了,白邵澤也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他手持劍刃快速的閃過對方的攻擊,隨後對準對方的脖子狠狠的砍了過去。


    “哢——”


    敵人的脖子還未斷,而那把劍卻已經斷開了,斷掉的劍鋒掉落在了地上,白邵澤眼部猙獰,他反擊的機會似乎已經失去了。


    “就這兩下,也僅僅隻夠給撓撓癢癢罷了,真是無聊。”那個手持長刀的人說著,“凡夫俗子,也敢跟我們作對?”


    白邵澤沒有說什麽,他快速的突刺到三個敵人的身邊,隨後腦海中一套套陌生而又熟悉的招式浮現在眼前。


    “申鴻劍穴!”


    一道道劍氣從斷劍之中迸發而出,純淨的劍氣飛向對方,而這一切消耗的卻是白邵澤僅剩不多的體力。


    這招沒有半點作用,對方要麽輕鬆地躲過要麽輕鬆的格擋下來。用出多少招式都是徒勞,反抗的機會越來越渺茫。


    “這麽多招了,也該我了吧…”手持長刀的人冷笑著,狠狠地一拳打在了白邵澤的身上。


    連倒在地上的溯芸都清楚的聽到了白邵澤身上那骨頭碎裂的聲音。


    白邵澤口吐鮮血,用劍勉強的支撐起了身體,而對方則以看不見的速度把長刀直接穿透過他的心髒,這清楚的痛楚讓他想到了自己的每個夜晚…


    在這極端的痛覺之中,他夢醒了。


    剛剛的一切果然是夢,而裏麵所發生的事情卻都是些讓人無法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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