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絮望著他起身去丟垃圾。


    謝執的身體素質簡直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形容,劫後餘生還看不出來有什麽後遺症。


    “沒。”


    低頭看,安絮摸了摸已經沒有任何物品的脖頸,少了項鏈還不習慣


    他一個人呢喃自語。


    “不買了,不會有比它更貴的。”


    正俯身將少年的鞋子撿起的男生,聽到這話,眼底一抹深色閃過。


    看來那人的身份還挺特別,冷峻麵容上掩不住的陰鬱。


    他將拖鞋重新套進了安絮的腳上,才一會沒穿鞋,腳踝有點涼。


    然後拍了拍膝蓋。


    “換一隻。”


    查房的醫生護士站在門口,謝家人提前打過招唿自然得多加觀察。


    他們一時間看得很懵。


    沒人敢出聲打擾,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見。


    重病的患者完全沒聽醫囑要臥床休息,一而再再而三地罔顧自己的身體還沒痊愈。


    下床給傷得更輕的那個漂亮小男生穿鞋,或許在他們來之前就是這樣服侍的。


    “……”


    年輕的實習醫生望向旁邊的男人。


    “主任,這要不告訴……”


    年長的男人瞪了他一眼,“閑著沒事就去查房。”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


    劉習死了。


    學校領導全部換了一批,同時榆城大學也空降新校長,是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


    出院。


    在病房裏待得太久,安絮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變得懶懶的,像被擱置在陰暗角落許久的物件,都快要長出黴菌了。


    他踏出醫院的大門,久違地曬到溫暖的陽光,唿吸新鮮的空氣,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暢感湧上心頭。


    他的任務完成,沒必要再去學校,決定辭職。


    周毫蹲守在辦公樓外。


    手裏還拎著各種營養品,全是病人適合喝的


    高大的男生紅了眼,他極度不想讓安絮就這樣離開,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合適的話語來挽留。


    班上其餘男生們得知消息後,迅速圍了過來。


    堵在安絮前麵,他們就像一群不舍得主人離開的狗狗,眼神中盡是不舍與難過。


    安絮微笑著,一一與他們告別。


    離開學校。


    恰好遇到這一屆的畢業生們在忙碌地準備去實習。


    這家實習單位展現出了十足的人性化,還派大巴車到學校接人。


    安絮聽到兩個路人談論。


    “恆新科技有限公司可真是不錯啊,薪酬待遇相當好。”


    “是啊,聽說實習的時候就有 5k+呢,轉正後直接翻倍,而且住宿費全包。好多人都搶著去,那場麵,簡直是擠破了腦袋。這新成立的公司,福利待遇竟然這麽好。”


    安絮看著一批批畢業生興高采烈地登上大巴車。


    一種麻麻的感覺悄然在他心底滋生,隨後便是陣陣涼意襲來。


    他仿佛看見了當初瑞康生物公司招生時的場景。


    一輛輛大巴車猶如巨大的怪獸,張著大口,將畢業生們逐一吞噬。


    冰涼的指尖微微發顫。


    他的身邊,靠近的人,握住了冰涼的手指。


    在他身側出現的男生,謝執。


    超過了安全距離的行為過於親密,換做之前安絮肯定察覺到不合適,然後甩開。


    可是,在住院期間,這人總會找各種理由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貼近。


    插足安絮的生活,一點一滴。


    漸漸習慣,他沒那麽抗拒謝執。


    兩人同吃同住,也托了謝執的福,安絮長胖了兩斤。


    至於謝執,有時隻是幫忙掖被子,還有的時候則不太一樣。


    某天半夜,安絮醒來,發現窗簾嚴嚴實實地拉著。


    屋內昏暗得如同被濃墨浸染,將外界的光亮徹底阻隔在外。


    朦朧中,謝執悄然無聲地坐在自己的床尾。


    自己的腳不知為何反常地從被子裏伸了出來,不偏不倚地踩在了男生的腿部。


    夜色深沉,謝執的麵容隱匿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隻聽見他輕聲說。


    “沒事,睡吧。”


    腳踝細膩泛白,他極其自然地將安絮的腳放迴了被子裏麵。


    少年本還有些混沌的大腦在聽到這句話後,又漸漸陷入了迷糊,再度沉沉睡去。


    也沒有去想為什麽謝執大半夜會坐在自己的床邊呢?


    安絮一個人吃著午飯。


    早上起床就發現謝執不在,估計是有課。


    保姆阿姨去了樓上打掃房間。


    安絮也知道了這棟別墅根本不是謝執租的,而是屬於他自己的。


    吃飽了。


    係統提醒,【距離您離開當前副本還剩下兩天。】


    他再度看向那間地下室,嵌入式的門位於樓梯下方,和牆麵壁紙相同的灰色。


    起初還看不出來,越看越覺得有點怪怪的。


    “中介”吳鈺告訴他裏麵是裝的雜物,可能還會有老鼠之類。


    安絮不信。


    保姆沒發現在客廳的少年不見了,已經進入了平時不被允許進入的地下室。


    和安絮想象中的恐怖畫麵不同。


    牆上的壁燈散發著溫暖的光芒,每隔半米便有一盞,將整個地下室照得通亮,完全不必擔心看不清周圍的環境。


    顯然是時常有人精心打掃的,幹淨整潔得讓人難以相信這是地下室,更像是一個普通的房間。


    沙發和簡單的生活用品都有,隨時可以坐下小憩一會。


    桌上攤開的一本相冊。


    安絮被吸引了注意力,走過去翻閱,也看見了上麵的照片。


    是一本家庭合照,記錄謝執長大的過程。


    可是從某一天起,相冊上麵的合照裏沒了另一個女人的身影以後。


    溫潤可愛的小孩逐漸變得冷淡不愛笑。


    根據兩人眉眼判斷,那個女人或許是他的母親。


    安絮放下相冊起身,目光飄向牆壁上的壁櫥。


    陡然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壁櫥由透明玻璃打造,裏麵的物品清晰可見。


    他看見了一個個標本,有色彩斑斕的蝴蝶,形態各異的昆蟲,甚至還有一隻貓咪。


    全是動物的屍體。


    然而,最裏麵的那個標本讓他的心猛地一沉。


    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頭頂。


    那是一個頭骨。


    安絮仔細判斷,從其特征來看,應該是一個女人的頭骨。


    而且這個女人的死亡時間已經很久了。


    怎麽死的?為什麽會在地下室?


    她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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