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受了傷啊,我來看看。”一位身穿鵝黃長裙,穿著紅色高跟鞋,濃妝豔抹,塗著大紅唇的女人正從門口走進來。


    聽著這熟悉性感迷人的嗓音,蕭眠就知道是誰了。


    “嵐姐姐,是我!”蕭眠坐在實木椅子上靠著。


    “小眠啊,哪裏受傷了,我看看。”嵐姐在他旁邊落座,貼心查看蕭眠傷勢。


    “今天走火入魔被風叔打傷了,除此之外,我體內還有一絲魔氣,可以幫我清除嗎?”


    “我試試。”嵐姐施法給他治療,順帶嚐試清除那絲魔氣。


    “好強的一絲魔氣,恐怕我一人之力清除不了,你等會,我把他們都叫來。”


    “好,麻煩嵐姐姐了。”


    “沒事。”


    嵐姐法術傳書,把北二區醫療室的人全部叫了過來。


    “什麽事?”其中一位黑衣女子問。


    “小眠體內有一絲很強的魔氣,我一個人清除不了,大家一起試試。”


    蕭眠配合他們,從椅子上下來,盤坐在羊毛地毯上閉眼,他們圍繞他盤坐,往他體內輸法。


    輸了一會法術,蕭眠感覺身上的傷倒是好全了,就是不知道這個魔氣……


    其中一個白衣男子忽然搖了搖頭說了句:“這魔氣纏上這小子了吧?”


    “我怎麽覺得這有點像是那個傳聞中很恐怖的銀發魔的魔氣?”先前那位黑衣女子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一絲魔氣都能這麽強的,而且這個魔氣,我們還沒辦法淨化清除掉,有這種實力的魔,我目前隻知道銀發魔。”


    “他的?”嵐姐眉頭一皺,看向蕭眠,打量了一下蕭眠,實在想不出銀發魔怎麽可能會找上他,“雖然我們都沒見過銀發魔,但是傳聞銀發魔散發的魔氣專找那些心術不正、欲望極大之人,他的魔氣怎麽會纏上小眠,小眠這孩子老實又乖,我實在想不出銀發魔的魔氣怎麽會纏上他?”


    蕭眠聽著他們的對話,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為什麽會被魔氣纏上。他現在更害怕他們會把他當成那種心術不正、欲望極大的人看待。


    “應該不是銀發魔的魔氣,我們又沒去過區外,區外那麽多的秘密,誰知道有多少個和銀發魔一樣的魔呢,既然清除不了,我們就幫他把這個魔氣排出體外,收集起來,扔出安全區。”嵐姐知道蕭眠這孩子的心裏比較脆弱,怕他多想,趕緊補充了一句。


    “可以,但是他怎麽沾染上這魔氣的?”黑衣女子問。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說。”嵐姐讓蕭眠自己解釋。


    “我也不清楚,隻是今天待那的時候,突然就飛來一道魔氣衝破屏障擊到了我。”


    “巧合吧,可能是外麵在打鬥產生的魔氣,意外從遠處飛到了小眠這裏。”嵐姐幫蕭眠解釋道。


    “這樣啊。”黑衣女子又說了句。


    他們繼續給蕭眠施法排出魔氣。


    過了許久,他們都停下來了。


    “大家都累了,今天就到這裏,都迴去吧。”嵐姐說了句。


    “行。”他們全都走了,隻剩嵐姐和蕭眠兩個人。


    “都排出去了?”蕭眠看著嵐姐手拿著的玻璃瓶,瓶內的血紅色魔氣在這個小空間裏四處湧動。


    “沒有,還差一點點,畢竟這個魔氣是纏上你了,沒那麽好排。今天我們都累了,你明天這個時候再過來,我們再給你排,應該就能徹底排出去。”


    “好,謝謝嵐姐姐,辛苦你們了。”


    “沒事。”


    蕭眠走了,嵐姐看著手中瓶裏的魔氣,表情緊皺。傳聞中,銀發魔的魔氣不同於其他魔,他的魔氣很獨特,別的魔的魔氣都是黑色的,而他的卻是血紅色的。除此之外,他的魔氣還很難被淨化掉,可以說是根本沒辦法淨化掉。雖然她和剛才的那幾位都沒見過銀發魔本尊,都是聽別人說起,但是今個竟然見到了他的魔氣,也算是開眼,長見識了,真是強啊!不過,她想不明白,蕭眠隻是被魔氣擊中了,他又不是什麽心術不正、欲望極大之人,怎麽會被銀發魔的魔氣纏上,按理來說他這麽老實乖巧的孩子應該不會被纏上,很好排出去的才對。難道這也是巧合?


    蕭眠迴到了自己的小木屋,屋內溫暖舒適。他點起油燈,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去木屋外麵的青石井邊,點著一盞油燈,摸黑把換下的衣物大致的搓洗了一下,過水,擰幹拿去旁邊的木架上晾曬。忙完了,他舒服的鑽進被窩裏躺在1.2米寬的柞木小床上歇息。


    夜晚的寂靜中,蕭眠躺在床上,意識逐漸模糊,直至沉沉睡去。他進入了一場夢境。


    他變成了小時候的自己,這個時候他的母親還活著。


    “母親,為什麽蕭夫人老是欺負我們啊?她好壞。”


    “因為母親是妾室,沒什麽地位,她覺得我搶了她男人,又不敢說你父親的不是,隻敢欺負一下我和小眠你了,誰叫我們太弱了呢,好欺負。”


    “我會加油的,以後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們!”


    “母親相信你!”


    夢境裏母親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溫柔慈愛,隻是麵容模糊不清。因為時間距離他母親去世,過去了將近二十年,昔日母親的麵容早就在他的記憶裏被淡忘。


    “那父親呢,為什麽也不喜歡我們?”


    “傻孩子,因為母親不是正室,隻是妾室而已。而你是因為你父親嫌你天賦太差了,比不過你哥哥蕭啟,所以才不喜歡你。”


    “這樣嗎,那我得好好努力。”


    母親笑著溫柔的摸了摸幼小的蕭眠,場麵極度溫馨。


    “嘖嘖嘖~”


    忽然一聲嬌媚、低沉幽怖的聲音打破了這溫馨美好的一幕,場景定格在這一幕,開始支離破碎,伴隨而來的是一片黑暗。


    幼小蕭眠的周圍又是一片黑暗,讓人不寒而栗。


    “又是你!”


    “噗,是呢,又是我,哈哈哈哈哈哈哈!”這癲狂的笑聲,聽著讓人不安、膽寒。


    “還做美夢呢,你該接受現實了!”邪惡的聲音如幽靈般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周圍的黑暗漸漸褪去,四周又浮現出來了剛才的場景,隻是這次不一樣了,多了一些人。


    “吆,還在這你儂我儂呢,真是溫馨的場麵啊!”蕭夫人陰沉著臉看他們母子倆,嘴角上揚,帶著陰暗的笑意,“來人,把這個賤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母親,不要!”幼小的蕭眠哭著大喊,聲音尖銳稚嫩,他跟了上去。


    下人攔著他。


    “你這個壞女人!”


    “我壞?”蕭夫人不滿的看蕭眠,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想看是吧,來人,抓著他,讓他親眼看著那個賤人死。”


    “是。”


    兩個下屬一人抓著蕭眠一邊,把他拖出去,按地上,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母親被亂棍打死。


    母親的慘叫哀嚎響徹整個蕭府,痛苦無助的麵容也格外的清晰。蕭眠很無助,想衝上去阻止他們,卻被拉著,掙脫不了一點。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打,繼續打,打死了也不要緊,哈哈哈……”


    他的耳邊響起蕭夫人惡毒得意的笑聲。


    “住手!你們這群壞人!快住手!嗚嗚嗚……”他很無助,隻能無奈的在一邊不停的咒罵大哭。


    許久,他的母親再沒了半點聲響,到死都不瞑目。


    打手見沒了聲響,伸出手指到她鼻間探了探。


    然後走到蕭夫人旁邊叩拜:“夫人,沒氣息了。”


    “這麽快就死了?”蕭夫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像是看戲一般,“真沒意思,拉去燒了吧!”


    “是。”


    兩打手把他母親的屍體拖走了。


    “嗚嗚嗚……你們……”蕭眠泣不成聲,恨自己無能為力。雖然是在做夢,但是眼前這清晰的一幕,蕭眠已經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他現在隻想殺了眼前的這個蕭夫人,殺了他們所有人,為母親報仇。


    眼前的一切忽然靜止。


    “恨嗎?”他的腦子裏又響起那嬌媚幽怖的聲音,“恨就對了,隻要你接受我的力量,就能報仇!”


    “嗚嗚嗚……真的嗎?嗚嗚嗚……”蕭眠嗚咽,泣不成聲,弱弱的問了句。


    “嗯。”


    “我……我好恨,嗚嗚嗚……幫我……求你了……”


    “噗,好啊,你終於看清你自己了。”


    “哈哈哈哈……”癲狂的笑聲在他的腦子裏響起,漸行漸遠,直至聽不見。


    靜止的時間開始流動。


    小小蕭眠的耳邊響起蕭夫人看戲一般嘲諷的笑聲。這一刻,他掙脫了手下人的束縛,撲向她,將其撲倒在地,雙手狠狠地掐住蕭夫人的脖子。


    “你——”蕭夫人麵部猙獰,唿吸困難,話都沒說完,就死了。


    蕭眠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雙手捂頭,晃了晃腦袋,想強行讓自己醒來,周圍的一切開始破碎模糊……


    現實的蕭眠睜開了眼,大口喘了一下氣“唿~”,他從床上坐起,一隻腳拱起,疲憊的用手肘撐著腳的膝蓋,扶住發愣的腦袋,他還有點不清醒,犯困,不想動。他的身上被睡著時出的冷汗浸濕。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斑斕地映照在床尾那一截,如同床鋪上鋪滿了一層璀璨的星辰。月光照亮了房間,讓房間不至於什麽都看不見。


    不愧是魔氣嗎?睡個覺都能做噩夢。他迴想起剛才的夢境,清晰真實得不像是夢,讓他又經曆了一遍昔日痛苦的過往。


    蕭眠不敢睡了,點開房間的油燈,重新換了一套床鋪,把汗水浸濕的枕套、被單用盆、桶裝著,拿去井邊放著,等天亮的時候洗。


    他順帶在井邊衝了個涼,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披散的頭發幹了,他就用一根發繩從發尾底下隨便束了一下,束好的頭發被他挽到了頭的側麵前邊。換下的衣服也被放在了盆裏,天亮的時候洗。


    想著體內還殘留的那點魔氣,他覺也不敢睡,也不敢修煉法術,隻能點起油燈,在房間的書桌旁看書。


    天空漸漸泛起蒙蒙亮的曙光,蕭眠走出房間,去井邊清洗被子和衣物,他挽起袖子,突然發現自己的左手臂上布滿了血紅色的紋路,血紅色彎曲的線條在手臂的皮膚上蔓延,美麗又詭異。蕭眠懵圈,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他去井邊打清水上來搓洗,洗不掉,他用皂角泡沫搓洗,還是洗不掉。他放棄了,隻能先把衣服被子洗完。突然他又從盆中水的倒影裏發現自己的左臉上也有這血紅色的紋路,從左眼底伸展蔓延到了下頷。


    蕭眠看著這個血紅色的顏色,想起那血紅色的魔氣,又想起昨天晚上的夢,昨天那聲嬌媚幽怖的聲音問他要不要接受它的力量,他好像接受了。


    他很懵,嚐試用了一下法術,感覺也沒哪裏變強啊,算了,一場夢而已,自己怎麽還把它當真了,想必這個紋路是體內殘餘的魔氣導致的,排出去就好了。


    忙活完了,來不及做早餐,他趕緊施法趕去了北二區的邊緣,風翊早早的就到了,坐在地上,旁邊還放著一個雕著花鳥的精致木製小食盒。


    他才剛出現在風翊的背後,風翊就忽然問:“來了?”


    風翊盤坐在地,閉著眼睛。


    “嗯。”


    一陣清晨的微風輕輕拂過,兩人的頭發輕輕飄起,如同一片雲彩在天空中舞動。衣軸也隨風輕輕飄動。


    “吃過早餐沒有?”


    “沒有。”蕭眠搖頭,走到他旁邊,坐地上。


    “來,我在家煮了胡麻粥,盛了兩碗,分你一碗。”


    “謝謝風叔。”


    風翊鬆開盤著的腿,打開食盒上層,胡麻粥的香氣四溢,撲鼻而來。風翊雙手端出放在上層的粥遞給他,蕭眠接過,風翊又遞給他一隻青花小瓷勺。


    胡麻粥的色澤金黃,看起來賞心悅目,激發了蕭眠的食欲。他舀起一口,品嚐了一下,粥的口感細膩順滑,米粒飽滿柔軟,入口即化,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次又一次地品嚐。


    不一會兒,這碗粥便被蕭眠吃完了。


    “早餐也吃了,該幹正事了。”風翊把碗、勺重新放入食盒,蓋上蓋子,對他說道。


    “嗯。”


    蕭眠看風翊,問:“風叔,你沒覺得我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嗎?”


    “沒有啊。”


    “比如說臉上的紅色紋路。”


    “有嗎?”風翊仔細端詳蕭眠的臉,“哪裏有什麽紋路。”


    蕭眠不信,挽起袖子想給他看手臂上的紅色紋路,結果手臂上的紋路也沒了。奇怪,怎麽迴事?蕭眠自己都疑惑住了。


    “咋了?”風翊也疑惑問他。


    “算了,沒事。”


    “小眠,你昨天去醫療室清除完魔氣了嗎?”


    “去了,但是清除不了,所以他們幫我從體內排出來了一些,現在還剩一點點。”


    “清除不了,莫非是銀發魔的魔氣?”


    “我也不清楚。”蕭眠蹙眉,“對了,風叔,銀發魔到底是什麽啊,我都沒聽說過。”


    “這個嘛,我也沒見過銀發魔。但是傳聞銀發魔很恐怖、自帶壓迫感,見到他的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害怕、雙腿發軟、打哆嗦。銀發魔的魔氣也是沒辦法清除的,他的魔氣不像別的魔的魔氣,如果不幸和他的魔氣融合,那不止清除不了,也無法從體內排出,人的善良會被一步步吞噬,欲望會被無限放大,直至失去理智,變成怪物。與別的魔的魔氣融合,隻會單純的影響人的心智,讓其沒辦法修煉法術,睡不好覺而已。”


    “嘶,這麽恐怖嗎,還會融合。”蕭眠眉頭緊鎖,有點害怕。


    “是的,但是你也不用擔心,你又不是什麽心術不正、欲望極大之人,他的魔氣不會與你融合的。”


    “那就行!”


    “好了,不說了,有情況叫我。”風翊盤坐雙腿,閉眼打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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