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鵬鵬拿多少,小舅都不心疼\"。說完小舅也美滋滋的收起了錢,最後買單的時候,薛阿姨收了100塊錢,看著菜單上的價格,我知道是給我們打了折的,雖然吃的時候很開心,付錢的時候老媽還是有點心疼。走的時候我又對小舅說道:\"小舅,我們店的生意接下來都是淡季,但你拉人的活卻一直持續到三四月份,這段時間一定要辛苦點,趁著沒人競爭,多掙點錢。等手裏有錢了,以後再有別的機會,你就不用這麽辛苦了,才可能掙到大錢\",陸正山對自己外甥的話,那是深信不疑。小舅媽又在旁邊保證道,\"鵬鵬你們放心,你小舅有我跟你外婆盯著呢,他偷不了懶\",我又怕過年時候家裏來客人,小舅忍不住喝酒,就又說道:\"小舅你,是家裏的頂梁柱,現在正是掙錢的時光,千萬不能喝酒\",隨後舅小媽說道:\"你小舅在家,我盯著呢,一定不讓你小舅喝酒\"。


    臘月三十這天,我們一家三口,穿戴整齊坐著爸爸的摩托車,就迴到鄉下老家了。奶奶,盼我們已經盼了很多天了,聽到摩托車響,奶奶都走出了院子,遠遠的等著我們,下了摩托車,我邊跑邊喊:\"奶奶,奶奶,孫兒,好想你啊\"!邊說邊扶著奶奶往迴走,迴到家裏,沒一會老爸就買來了紅紙,頭兩天賣對聯,把自己家的對聯都賣沒了,寫完對聯,跟著老爸就開始忙著貼對聯,老媽打掃完衛生,準備晚上的年夜飯的食材。


    貼完對聯我就來到大伯家裏喊道\"大媽,鵬鵬來看你了\",大媽正在洗肉洗菜,大堂哥跟大伯正在貼對聯,\"鵬鵬來了,大媽好久都沒看見你,竟然長這麽高了\",說完大媽擦了擦手上的油漬,就準備去給我抓瓜子,我一看趕緊攔住說道:\"大媽,你看鵬鵬現在都長大了,不愛吃零食了,我來找大堂哥玩,你忙你的吧\"。說完把兜裏的大白兔塞了幾個給大媽口袋裏,兩個堂姐過來,我一人又給了幾顆大白兔,大堂哥站在梯子上,我跑過去和大伯一塊扶著。


    大伯家的房子比較多,有五間土瓦房。貼個對聯都貼了半天,等把所有的對聯財神像都貼完,一個小時都過去,大媽跟兩個堂姐已經準備好了早餐,荷包蛋蔥花麵,我也沒有推辭兩個荷包蛋,加上一碗,把胃填的滿滿的,等老爸老媽喊我吃飯時,我躺在大堂哥的床上,大堂哥考我,初中的英語知識,我也沒有藏拙,有問必答。把堂哥搞得一愣一愣的。


    上午12點,這邊張姓家族的兄弟們都要去祭祖了,作為男丁,我和大堂哥大伯這都是跑不掉的,爺爺已經去世了好幾年,對爺爺的印象特別淡。我記得爺爺以前特別疼愛大堂哥,因為大堂哥是 曾孫有好吃的,都滿足大堂哥。而我當時還小就,成了小透明。


    張家的祖墳,離老家差不多有七八裏的山上,一行人十五六個,主要還是我們這輩的堂兄弟居多。帶上香蠟貢品,燒紙就結伴而行。一路上碰到同樣去祭祖的,同村或者同鄉都相互打聲招唿。大伯的輩分真高,因為我爺爺是幺兒,一路上喊大爺的不絕於耳。好吧,最尷尬的莫過於我,老爸又是幺兒,有好幾個30多歲的漢子,喊我小叔。


    祭祖的儀式很簡單,插上香蠟擺上貢品,然後就開始,磕頭燒紙。等小輩們都磕完頭就開始放鞭炮。祖墳在半山腰,冬天草木枯萎,加上這幾天天氣比較幹燥,大家就在祖墳邊上吹牛聊天,等香蠟燃完,才放心迴家,免得把山引燃。


    剛迴到家,發現胡誌勇,虎子二娃他們都來了。好久不見,大家都變得拘泥了許多,\"虎子誌勇四娃二娃,來先吃個糖,甜甜嘴\",我說完就把兜裏不多的幾顆大白兔奶糖分給了大家,可能是現在都長大了,都客氣的接好糖果,並沒有急著吃,胡誌勇把藏在兜裏的炸麵葉子,拿出來一人分給了我們兩片,金黃色的麵葉子上麵還沾著黑芝麻咬在嘴裏,嘎嘎脆,四娃帶的是炸小魚,虎子帶的一大把熟花生,黃二娃看大家都有東西帶,紅著臉說道:\"張鵬不好意思呀,家裏吃的被我媽鎖起來了,說今天晚上才拿給我們吃\"!


    我拍拍二娃的肩膀笑著說道:\"咱們是好兄弟,從小一塊玩到現在。不會介意這些的,你們能來找我玩,我已經很開心了\",我隨後望了望虎子胡誌勇他們幾個,虎子現在已經長成了男子漢了,15歲,已經一米六五的高個了,可能是經常幫家裏幹農活的緣故,那小身板,特別結實。


    虎子發現我望著他,就撓撓頭說道:\"二娃沒事的,張鵬不會計較這些,何況你家裏的情況,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四娃站在那沒吭聲,胡誌勇撇撇嘴說道:\"二娃,你這也太不地道了,我們幾人早都商量好了,今天來找張鵬大家都準備點禮物,可你竟然空著手來\"。我哈哈一笑說道:\"既然你們這麽有心,那我也不能小氣啊,走哥幾個,黃二狗家商店走起。想吃什麽,想玩什麽,我請客\"。


    \"張鵬,我就知道你最大氣,你放心,等今天一過,我收到壓歲錢,我再請你們幾個\",胡誌勇激動的抱著我的肩膀說道,隨後,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商店,幾個月沒來了,現在商店的貨物弄得挺齊全的,可能是過年的原因吧,啥都有。


    \"二狗叔給我們來五包辣條,再來五個泡泡糖,拿兩盒炮,一盒火柴\"。\"哎呦,鵬鵬啊,這半年多沒見了,竟然長高了。在縣城上學,就是不一樣,人都變得有禮貌\",黃二狗邊拿東西邊說道,\"多少錢\"?我問道。\"三塊六毛錢\",我掏出四塊錢遞給黃二狗說道,\"二狗叔你給我們再拿四個泡泡糖就不用找了\",\"好嘞,你們放炮的時候注意點安全,別到時候把手炸了,我這有香,給你們一根香,你們用香點炮,這樣就不會把手炸了\"說完黃愛狗從櫃台裏抽出一根香遞了過來。


    從商店裏出來,我們幾個臉上都滿是笑容,吃完辣條,最後還把手指頭舔了舔,又用自己袖子把嘴擦了擦,拿著鞭炮滿村子跑,砰,砰一路上,我們五個不停著放手中的鞭炮,後邊還跟了一群小孩子,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成了十四五歲的少年,直到各家各戶傳來砰砰砰的,鞭炮聲我們才分開,各迴各家去吃年夜飯。


    迴到家,看到家裏的燈泡全部都來了亮起,老媽跟奶奶已經做好了飯,都擺上桌了。我迴來洗了洗手,就開始了94年的年夜飯,一張桌子上麵擺滿了菜,紅燒魚,燉豬蹄,一盆燉土雞,一大碗紅燒肉,中間擺著滿滿的一盤餃子,一家人剛坐好,老爸就把買的飲料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他自己一人倒了杯酒,還沒吃兩口,停電了。


    四周一片漆黑,又忙著找煤油燈,剛把煤油燈點亮,電又來了。把煤油燈吹滅,手上的豬蹄還沒啃完,電又停了,好吧,最後把煤油燈點燃,就沒再吹滅了。有驚無險的把飯吃完,竟然沒停電,看來這次正常了。


    吃完飯我給奶奶磕了個頭,奶奶給我壓歲錢,我就趕快收起來,老人家的心意,一定不能拒絕。老爸老媽也給我發了個紅包,我就沒給磕頭。吃完飯這會兒才七點睡覺太早,老爸就帶著我去黃二狗家看電視,好吧,這會兒電視機可真是個奢侈品,我們村子裏也就兩台電視,一台是開商店的黃二狗,一台是村長家。我們來時二狗家那院子裏圍了一群人,一台14寸的黑白電視,大家自帶板凳坐在那邊看邊吹牛。耳邊還不停的有鞭炮聲響起。


    我一看表都快11點了,大家都還沒有走的意思,老爸看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就把我送迴家,迴家一看,奶奶已經睡著了,我就輕輕的脫好衣服睡在奶奶身邊,迷迷糊糊的聽到有院子裏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睜開眼看到,從門縫裏透過的燈光。我估計是12點了,因為大家都有迎新年的這個習慣。翻了個身,我又睡著了。


    正月初一,早上吃碗湯圓,老爸老媽就跑到附近的寺廟上香,祈求平安去了。胡誌勇,虎子二娃他們幾個都過來了,今天二娃兜裏裝的滿滿的,每人給我們一把瓜子,裏麵混著花生和糖果,我們早上挨家挨戶去找人家沒有放過的鞭炮,遇到認識的都給我們抓把糖果,當然大多數都不給。我們也沒厚著臉去人家屋裏,都是在院子裏轉一轉就走了。


    正月初二,老爸跟老媽帶著我去小舅家拜年,小姨夫跟小姨還有小表弟,也都來了。今年小舅掙到錢了,所以給我和表弟,一人十塊錢的紅包,小舅的紅包我可沒推辭。我直接裝兜裏,小姨夫和小姨要給我紅包,我跑的比兔子還快,\"我都能掙錢了,還要什麽紅包\"?小姨夫跟小舅他們聽得哈哈大笑,隨後去山上陪師傅,給師傅帶的年貨也不少,臘肉,大公雞,還有一些新鮮的蔬菜。


    在山頂,師傅的小院,新鮮的空氣吸入肺裏,感覺到陣陣清爽。好像過年不過年,在這裏一點關係都沒有。讓自己浮躁的心情,慢慢的沉靜下來。通過這幾年的學習,一些簡單的破煞,我都能解決。習慣是出自長時間的堅持,一個好的習慣,不僅讓對方,感到舒服,還讓自己不那麽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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