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了?”


    林槐和園長最後出現。


    看著那麵露驚恐的蕭沐雪,園長二話不說,上前替她擦拭冷汗:“小雪老師,可是沒有休息好?”


    蕭沐雪本能後退,留園長的手尷尬懸停半空。


    園長隨手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看吧,中午的休息是必要的。這群孩子一人難以管教,可別累著。”


    蕭沐雪終於從方才場景迴過神來,她緩下心中情緒,搖頭拒絕他人好意。


    園長蹲下身,耐心詢問這些孩子:“你們是哪裏惹小雪老師不高興了?”


    “沒有哦。”他們舉起手中畫作,“我們一直在乖乖畫畫。”


    那天真可愛的笑容,讓眾玩家表情有些恍惚。


    “課程還沒結束,我們就不打擾你上課了。”說著,園長就想讓玩家們離開。


    蕭沐雪抓住楚霖胳膊:“等等。”


    楚霖不動聲色將胳膊抽出:“你還有什麽事嗎,沐雪。”


    蕭沐雪朝園長那看一眼,慢慢開口:“教室我一人難以照料,可以多讓一位老師幫襯嗎,我們畢竟剛來。”


    “那……她同意嗎?”園長征求楚霖意見。


    “別鬧,沐雪,我們已經分好了教學課程。”


    楚霖快步離開。


    她祈求目光又轉向另一位好夥伴。


    宋萱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沐雪,你可以的吧,不過是一群孩子。”


    沐雪張口想要反駁,卻發現話語無法道出。


    她們……不相信自己……


    別走……


    “嘻嘻。”


    聽著身後小孩傳出的笑聲,蕭沐雪抬腳向他們背影追出去。


    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小雪老師,小雪老師。”


    眼前景象再次改變,她趴在地上,小朋友們圍著她。


    他們嘴上掛著嘲笑,聲音是如此的尖銳。


    “嘻嘻,小雪老師,你看呐,是這樣畫的嗎?”


    一幅幅畫作又被奉上,將她掩埋。


    園長和林槐站在門外觀望,她抬手看了眼手表:“還有五分鍾下課,這位小雪老師精神不行啊。”


    “她太容易崩潰了,隻需要一點點假象。”林槐看著裏麵場景道。


    蕭沐雪就這麽倒在地上,那群小孩拿著顏料在她身上畫著畫。


    他們嬉鬧著,沒一人將教室內情況告知給其他老師,不在乎蕭沐雪生死。


    “萬一她們感情深厚,一會見了麵謊言被拆穿呢?”


    園長放下手臂,對裏麵情況漠視。


    “所以才有中午那一出啊,給她們埋下猜忌的種子,她不會懷疑這是假的。”林槐低頭啞聲笑著,“我對這個世界也算有了些了解,我相信她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園長笑著搖頭:“啊……跟我走這條線你會後悔的。”


    “不就是知道事情全貌才會選擇你嗎?”


    “這種做法並不好,隻是一種執念罷了。”


    “你後悔了?”林槐對上園長目光,“不,我開玩笑的,你不可能後悔。”


    “那你呢,為什麽選擇我?”


    林槐思考一番,緩緩吐出兩字:“好玩。”


    再看眼手表,園長抬腳向教室內走去:“五分鍾快到了,我也該去打斷她的美夢。”


    “園長媽媽。”


    見園長進來,小孩們紛紛讓出道。


    園長低頭審視地上狼狽的蕭沐雪,抓起她將她放在椅子上。


    滿身顏料是她的血跡,園長拇指在她臉上抹了一下,那些血跡變成正常的塗鴉。


    她將蕭沐雪搖醒,喚著其名:“小雪老師,你就這麽疲倦嗎?”


    蕭沐雪瞪大眼,喘著粗氣,一遍遍平複自己唿吸。


    她沒因園長的到來而安心,腿向後一蹬,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誒,小心。”園長將她從地上拉起,關心她此時情況,“你還好嗎?”


    “我早就說了,中午的休息是必要的。”


    休息……


    話語還是無法道出,附近依舊是那群孩子天真無辜的麵龐。


    “小雪老師,現在下課了,你可以離開。”園長溫聲提醒。


    “離……開……”她木訥開口。


    雙腿反應比腦子快,抬著步伐就向外跑,與走廊處的林槐擦肩而過。


    園長拿起紙巾擦拭手上血跡:“嗬,心理素質真差。”


    “走啦,再不快點可看不見那場好戲嘍。”


    “知道,無非是朋友之間的質問,這有啥好看。”


    園長將紙巾交到小朋友手中:“去,幫老師扔了,再把教室收拾幹淨。”


    “好的,園長媽媽。”小朋友們笑著答應。


    此時辦公室內,他們那些玩家還在埋頭寫教案。


    “啊啊啊,這破教案怎麽寫啊。”楚霖抓著自己頭發一頓亂抓,“什麽教學內容,教學步驟,教學方法,我怎麽知道!”


    蕭沐雪在外不斷尋找她們身影,胡亂跑著的她聽見楚霖的抱怨聲,直接衝進辦公室。


    她突然進入,將思考的她們嚇了一跳。


    “蕭沐雪,你幹嘛?”


    第一句是責問。


    沉迷在教案中的柏晨曦抬起頭,他注意到蕭沐雪那狼狽模樣,於是詢問:“沐雪姐,你是遭遇什麽了嗎?”


    柏晨曦這麽一說,她們終於知道關心蕭沐雪。


    她們用上平常朋友之間調侃的語氣:“蕭沐雪,怪狼狽啊。”


    這一次她們話語落在蕭沐雪耳中成為嘲笑。


    她上前憤恨道:“為什麽不留下來陪我,你們不是知道這破遊戲定有問題嗎!”


    她們這時注意到蕭沐雪情緒不對,試圖讓她冷靜下來:“你先別急,發生了什麽,慢慢說。”


    “慢慢說……”蕭沐雪自嘲,“你們在跟我裝糊塗嗎?”


    “什麽?”她們疑惑。


    看見她們表情,她暗下目光:“啊,抱歉……沒事。”


    “是那群小孩有什麽問題嗎?”柏晨曦開口打破這份僵局,“分課的時候是有意讓我們單獨負責,明明老師足夠,可以讓多個老師一起負責多項課程的。”


    “那麽這樣是不是代表,隻要一個老師麵對那群小朋友時會遭遇到什麽。”


    “是這樣嗎沐雪,你是在怪我們沒在外陪你?”她們道歉,“那個,是園長喊我們寫教案,我們沒想……”


    “嗯,我知道了。第一時間怪罪你們,是我的問題。”蕭沐雪聲音沙啞。


    “沒關係,我們可以活著離開遊戲的。當時進遊戲不是說了,相互之間要有個照料。”她們很自然接受蕭沐雪的道歉。


    “對啊,謝謝你們。”


    靠牆偷聽的園長與林槐笑談:“被這陽光小夥一提,計劃失敗了?”


    林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不了解他們,隻要有一點懷疑種子,信任將蕩然無存。”


    “哈,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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