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虧校方反應神速,直接將圍觀學員們驅離,要不然洛某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過嘛,他也被“路過”的威奇塔教官,給扯到校長辦公室去了。


    “啊啦,你們的指揮官先借我一用,我會照顧好他的哦。”威奇塔做了個wink,然後帶著洛某人前往校長辦公室。


    “教官你別這樣,孩子害怕……”洛林有些繃不住,能不能不要說這種帶點歧義的話。


    “哎呀沒事的沒事的,咱又不會吃了你。”


    就是這麽說,我才覺得會被不懷好意的教官大姐姐吃掉好嗎!洛林在心裏咆哮著。


    “嗯……共和國,你跟著指揮官。”勃艮第雙手抱胸。


    “那你呢?”共和國跟上洛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勃艮第。”


    “有點事情。”勃艮第轉身,擺了擺手,“聽話,指揮官就交給你了。”


    “是。”


    共和國沒有再多問,隻能是跟上洛林和威奇塔。


    “勃艮第呢?”


    “勃艮第姐說估計又是無聊的問話什麽的,有我跟著的話,她就不來了。”


    “哦哦哦。”洛林點頭,“你們也雀食不應該一直待在我身邊,總得有空去做你們想做的。”


    想做的……共和國默念。


    完全沒有呢。


    她搖搖頭,“指揮官還是在第一位的。”


    “你們啊……”


    “你們啊……就不能少給我找點麻煩?”勃艮第一槍轟開教堂的大門。


    阿爾薩斯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上,沒有迴頭,莫加多爾呆在教堂的陰影裏,看著她。


    “可怖大人也別藏了,呆在懺悔室裏做什麽,莫不成,您覺得您有罪?”


    女爵有些輕蔑的說著,將手中的旗槍插在地上,隨後靠在上麵。


    真是富有侵略性的舉動……可怖想著,她結束通訊,推開懺悔室的門,走到光裏。


    “我還以為會有三百刀斧手呢。”勃艮第搖搖頭,“所以,找我來不是鴻門宴,是圖什麽呢?”


    “總不能是接著勸我迴國吧。”


    “克萊蒙梭大人下令,要強行把你帶迴去……”可怖歎氣。


    “但很明顯那不可能,對吧。”


    “是啊,所以,在我們離開之前,主教大人先越過克萊蒙梭大人,下達了一條命令。”


    “哦?”


    “阿爾薩斯。”可怖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藍發少女。


    “哼。”戰爭天使小姐麵若寒霜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過來。”她道。


    “阿爾薩斯大人,我現在可不是您的下屬哦。”勃艮第笑了起來,欣賞著阿爾薩斯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的模樣。


    “你還沒被除籍。”可怖輕咳一聲。


    阿爾薩斯起身,身旁的金屬扶手被她捏到變形。


    “真不知道主教為什麽要把這個賜予你……罪人。”她一步一頓的走向勃艮第。


    “算了,還是我來吧。”可怖歎氣,走向阿爾薩斯。


    “不,必須我來。”阿爾薩斯道,“這是我的任務。”


    這位戰爭天使走到勃艮第麵前。


    盡管有麵具遮住了阿爾薩斯的眼睛,但是女爵依舊能清楚的嗅到下麵那雙眼睛裏的憤怒。


    “你應該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她冷冷道。


    “當教國隻剩下屈辱的時候,您還跟我一樣呆在檔案館裏呢,戰爭天使大人。”


    “那都過去了。”


    “是啊,所以您就這麽理所當然的與那些背叛者和解?拜托,在大廈傾倒的時候,扔故土逃走的人可不是我。”


    “我不相信你看不明白,勃艮第公爵。如果不保全自身,那麽鳶尾將失去最後的籌碼。而現在,教國依舊需要每一份力量。”


    “啊,看來戰爭天使大人您不是很清醒呢。首先,主教大人都沒說我什麽,其次,我現在可做不了什麽。”


    “另外……”勃艮第的聲音冷了下來,“就算這麽說,當初的敵人,可還沒有挨個清算呢。”


    “咳咳。”可怖打斷了兩人。


    “這些事情,等對塞壬的戰爭結束,我們有的是時間來細算,不過,當初那一批罪魁禍首,現在的確都已經化作曆史塵埃。”


    “隨您怎麽說吧,我隻是一名普通的騎士。”勃艮第收迴那帶著熔岩的視線。


    阿爾薩斯將一杆旗幟猛然砸在地上,地板皸裂。


    “真是大手筆。”這下勃艮第驚訝了。


    “給共和國的?”她看著阿爾薩斯。


    阿爾薩斯根本不想再多看這個人一眼。


    “嗯,主教大人希望你們還是能迴故鄉看一眼。”


    “當我們握著戰旗,返迴故鄉的時候……”勃艮第輕笑一聲,“那場麵,你們未必願意見到。”


    “也許吧,但不管怎麽說,主與你我同在,勃艮第小姐。”


    “我會轉告共和國的。”勃艮第輕鬆拔起這杆戰旗。


    然後扭頭走向門口。


    “希望主教的決策不會有錯。”可怖歎氣。


    阿爾薩斯已經離開了大廳。


    “放心吧,主教從未錯過。”莫加多爾倒是很樂觀。


    “人可能會因為上年紀而犯渾,艦娘可不會。”


    “嗯。”可怖擺手,“通知裏昂,我們該準備走了。”


    “好嘞。”莫加多爾笑笑,“阿爾薩斯,要去享用下午茶嗎?”


    “馬上就要迴布雷斯特了哦。”


    沒有迴應。


    莫加多爾歎氣,“真是的,一個個怎麽都這樣。”


    “那看來隻能我自己去了捏……”


    隨著莫加多爾離開教堂,這裏也變得一片安靜。


    勃艮第很快找到了在校長辦公室門口等待的共和國。


    “弄完了?”共和國坐在門口的等待椅上,她注意到勃艮第手上多了一根長杆。


    不過從她翻書的動作來看,這姑娘此時多少有些心神不寧。


    “嗯。”勃艮第點頭,“有你的快遞。”


    “?”共和國疑惑的看著勃艮第。


    騎士小姐將手中的長杆抖開。


    “這是!”共和國驚訝的站起來。


    但她的第一反應不是仔細打量,而是害怕的後退。


    “我,這,我不能……這太貴重了!”


    “主教欽點,你不接受,我很難辦啊。”


    “這……”共和國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我配不上的……”


    “哪有什麽配不配得上的說法。”勃艮第走上前一步,共和國就後退一步。


    最終是被逼到了角落。


    共和國害怕的蹲了下來,她抱住自己。


    “我,我無法拿起它的……就算拿起來了,它也會……也會再折斷的。”


    “你比你想的要優秀很多,共和國。”


    “而且,你是我勃艮第的妹妹。”女爵輕喝一聲,將金發的大小姐從地上拉起。


    “你可是教國最巔峰的戰列艦,除了你,沒人配得上。”


    “痛苦嚐盡,淬煉堅固的你,理應拿起這本就屬於你的旗幟,共和國。”


    “是……”


    “如果你認為這並非你所應得,那麽你也應當拿起它,它會為所有迷茫之人提供指引。”


    共和國抿唇。


    勃艮第雙手持平。


    二人在走廊中央,


    夕陽刺破雲翳,撒在二人中間。


    就連搖曳的樹影,也避開了手中這麵神聖的旗幟。


    戰旗展開,有風吹拂。


    三色的戰旗與其正中間的洛林十字在走廊中飛舞。


    樸素的走廊裏,光與影交織出刹那的鳶尾之華。


    共和國雙手合十,站在陰影裏。


    聖痕受意誌的驅動,攀上勃艮第的手。


    “我,勃艮第的女爵,在此代替樞機主教,以主的名義,向你發問。”


    “共和國,你是否有決心接過這麵旗幟。”


    “我……”共和國本想直接說出“有。”


    但她發現,她還是做不到。


    “我跪在地上,身負著我們的罪……”共和國有些悲哀的想著。


    但對上勃艮第那雙異色的眼眸,自己卻又無法再放任自流。


    “好不容易擁有現在的一切,承載著別人的期望,這一次,自己還能再後退嗎?


    如果,連這麵旗幟也無法接下的話,他們會很失望的吧。


    我不能再讓他人失望了……”


    勃艮第凝視著她,等待著她的迴答。


    “我並非義人。”共和國輕聲道。


    “但我相信,我,我們,應該也無需天佑了吧。”


    “我願意為所愛之人,所珍重之物付出一切,此並命運之所強加,亦並非何人所賜之恩典……”


    “我必將沿著光行走,不偏離方向,不讓黑暗臨到我們。我接過,乃是執旗人,凡立於我身側的,我所守護的,必不住在黑暗裏。 ”


    勃艮第笑了,“你必造清潔的心,正直的靈。”


    “神賜給你的,不是膽怯的心,而是剛強,仁愛,謹守的心。”


    “你要保守你心,勝過保守一切,因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發出。”


    “是。”


    共和國走到夕陽的光裏,緩緩伸出手,略微顫抖的握住旗杆。


    有神聖的銘文,自下而上,緩緩亮起——


    你已親身經受過苦難,自然懂得如何安撫他人。


    那坐在黑暗裏的百姓、看見了大光、坐在死蔭之地的人、有光發現照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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