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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玩累了,晚上睡覺的時候,許知白讀檔退出遊戲界麵。


    剛到遊戲大廳,就被消息給轟炸了。


    蒼久留言說,他找到了許煜的妹妹,就是妹妹和其他死在遊戲裏的人一樣,成為了遊戲裏的npc。


    現實中就是徹底的死亡了。


    比起現實中殘忍的真相,許煜更喜歡遊戲裏這個永遠停留在最美好年紀的妹妹。


    蒼久也一樣。


    他看著許煜一遍又一遍地刷同一個副本,什麽也沒說,默默地陪著他一起。


    連許煜也大發慈悲給她留了消息說自己去刷副本了。


    兩人都不止一次提到這個副本,許知白也來了興趣,點進好友列表裏,更新過後的遊戲界麵跟普通網遊更加類似,還有觀戰好友這個選項,許知白毫不猶豫選擇了觀戰。


    這是一個偏劇情體驗的副本,玩家自己的主觀意誌並不是太多,隻需要跟著劇情走,在一些大事件上玩家基本沒什麽主動選擇權,能選擇的基本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件。


    【您已進入副本:岐恆山,請選擇觀戰視角。】


    許知白先選了許煜的視角。


    【恆元三百三十七年,天降大雨,洪災蔓延,百姓民不聊生。作為世間最後一位在世地仙,岐恆山主許煜困守於此。】


    雷聲滾滾,暴雨陣陣。


    一場突如其來的的山洪襲擊了這個小村莊,無數夢中驚醒的人痛哭著唿喚親友,一時之間哭喊聲鋪天蓋地。


    “許意!許意!”許煜渾身濕透,被暴雨淋成了落湯雞,水位到了他的腰間,每走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力氣。


    山洪衝擊下,光禿禿的梨樹搖搖欲墜。


    他就知道那個書生在,許意是不可能走的!這麽大的洪水,她是真不怕死嗎!


    許煜扶住樹幹,壓著滿腔怒火,盡可能平緩地說:“許意你出來,跟我走。”


    樹枝在風雨中搖晃,細細的女聲鑽進他耳朵裏:“許煜,你是山主......你幫我救救那些百姓好嗎?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我救不了他們……”


    “你給我滾出來!”


    雨幕中暗光一閃,梨樹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濕淋淋的白裙姑娘。


    “許煜……你能不能……”


    “不能!”許煜粗暴地想拽她走,拽了幾下沒拽動,臉色比夜幕還要黑,“你是有多蠢?!那個書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迷得你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了是吧?你以為憑你的一己之力能和天道對抗嗎?”


    許意掙開了他的手,暴雨聲中,她的聲音聽起來脆弱又堅定:“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要救他們。”


    許煜渾身在寒雨裏凍得冰冷,五髒六腑卻掉進了燒開的鍋裏,沸騰的火氣把周身血液燒成了岩漿,幾乎從眼裏流出來:“無窮無盡地砍樹,晝夜不息地捕獵,把你移到村裏圈養,這就是你眼中的好人?那個書生可真是厲害,把你迷得善惡顛倒,黑白不分!”


    許意終於在他的怒吼中冷了臉,對著他恭敬地俯身一禮:“山主大人多年來的扶持與照顧,許意永世難忘。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你可以不管他們,但我不能,這是我的家。”


    “許意……”許煜伸手去扶,她卻輕輕一閃,消失在了雨幕裏。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梨樹從洪水裏冒出頭來,越長越高,無聲地抵抗著山洪。


    洪水帶著一塊浮木飄來,撞在許煜腰上,把他撞得一個趔趄。他抓起那塊浮木,對準空無一人的水域,想狠狠地砸下去。


    最終他徒勞地垂下手,任憑浮木脫手,緩緩地閉了眼,慘叫聲、暴雨聲、滾滾水聲在他耳邊糊成了一鍋粥。


    “岐恆山主,萬物有序,天地有道,你殘存的元靈不一定能對抗這場天災,你確定要試嗎?”


    長久的沉默中,一個虛弱的聲音浮出水麵:“確定。”


    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悄無聲息地離開,劫後餘生的人們圍在一塊坡地上生火取暖。


    一個白裙姑娘從人群後探出腦袋望了望,漫漫夜色裏隨處可及的是斷壁殘垣,再也不見那個冒雨前來的少年郎。


    她想,一場暴雨罷了,哪有山主大人說的那麽嚴重啊。又一想,山主大人也隻是關心則亂,自己不應該跟他賭氣的,逼得他把天道都說出來了,下次見到還是應該向他賠禮道歉的。


    山下暴雨,山上大雪紛飛,萬裏冰封。


    許煜在漫天冰雪中醒了過來,陽光略微刺眼,晨間的山風冷而凜冽。


    雪片溫柔地擦著他的臉滑過,像是留下了一個纏綿的吻。


    遠處,熟悉的腳步聲急切而來,人未到聲先至:“許煜!”


    許煜身上的衣衫雖早已幹透,淩亂的狼狽樣卻沒隨著水分蒸發,他彈了彈衣袖,強行恢複了翩翩公子模樣。


    又隨手化出一把油紙傘,接住了跑來的許意,撐起一口氣扯出笑容:“慢點,大姑娘了怎麽還跟孩子似的。”


    許意臉上有顯而易見的歉疚,許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來意,他壓下了心底的酸澀,柔柔地說:“阿意,我說過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我……”


    許煜看見她眼神躲閃,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怎麽了?那個書生又出什麽事了?”


    暴雨已經停了,劫後餘生的村民也都安置好了,能讓許意放在心上的隻有那個文文弱弱的書生了。


    半月前許意也是這樣急匆匆的來找他,於是他分出了自己一半的元靈,用來治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書生。


    山間的風雪似乎又大了幾分,砸在傘麵上擲地有聲。


    許意猶猶豫豫地點頭,眼神飄忽著不敢看他:“他......他隻顧著救人......然後......”


    “走吧。”他把傘交到許意手上,在越來越大的風雪中下了山。


    蒼久是許意的心上人。


    他不知道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是怎麽進了許意心裏,當然,如果知道的話,也就沒書生什麽事兒了。


    一夜之間,歡聲笑語的村落成了一片廢墟,村民在半山腰的小廟裏擠成了一團。


    許煜一眼就掃到了人群後裹在破棉絮裏的蒼久。


    村民隻以為他是隱居山上的隱士,看見他來,自覺地讓出一條路,滿懷希望地望著這位山間隱士。


    “大人,能、能救他嗎?”許意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那一刻,他隻覺得她溫和的眼神裏湧出了無數溫柔的利刃,把他渾身血肉攪得稀碎。


    那個書生竟然有一雙酷似他的眉眼!


    許意愛上了一個像他的人,而不是他。


    他突然覺得,最能挫敗一個人的,也許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她寧願愛一個像你的人,卻不肯愛你。


    他忍住了想抓著許意問個明白的衝動,深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先看看。”


    他走到書生麵前,假模假樣地切了切脈,隨即從袖子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往書生嘴裏塞了一粒藥丸。


    “沒事,吃了藥,歇一歇就好了。”


    他又奉獻了兩分元靈,足以讓這個文弱書生一輩子無病無痛了。


    他沒再說什麽,輕輕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廟外是一片暴雨過後的慘狀,梯田裏灌滿了水,莊稼東倒西歪已經不剩幾根了。


    山腰以上又是另一幅景象。


    樹木蒼翠,陽光和煦。


    許意追了上了:“山主大人,你、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語調。


    許煜卻覺得自己幹裂得千瘡百孔的心得了一絲甘霖,語氣不自覺軟了很多:“我能有什麽事,倒是你,手伸出來我看看。”


    許意沒伸手,隻是看著他笑。


    眉眼間的笑意如春風化雨,淋濕了他整顆心,讓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許煜暗暗歎了口氣,這輩子他對她的怒火就沒有一次能超過一刻鍾。


    “笑什麽笑!別以為笑一下我拉不下臉說你了!你自己看看,都把自己鬧成什麽樣兒了!”


    許意眼角眉梢有些澀意,悵然道:“山主大人,許意何其有幸,能有你這個朋友啊!”


    許煜本就虛弱不堪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無蹤了。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喜歡她,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她不讓他見那個書生,所以她死活都要把真身移到山下,所以她遇到書生的這個月以來都沒迴來幾次。


    他以為她性子單純,什麽都不懂,其實她什麽都懂。


    許煜飛快地走進山林裏,隻留下一句佯裝傲嬌的話:“照顧你的病秧子書生去吧!”


    許意在他後麵低聲喊了聲:“他才不是什麽病秧子呢,他可厲害了!”


    說完她似乎覺得說這話可能有點紮許煜刀子,縮了縮脖子,弱弱地補了一句:“所以,你放心吧。”


    聲音很輕,卻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到了許煜耳朵裏。


    他靠著一棵大樹,靠著靠著,後脊梁骨就消弭在了風裏,他貼著樹蹲了下去,蜷成一團,緩緩捂住了臉。


    風掠過樹林,帶起一陣嘩啦啦的草木香風,像是在安慰著它們的山主大人。


    枯黃的葉片打著旋兒落在他身邊,他虛弱地閉上眼,低聲呢喃的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消散在了風裏。


    “我到底哪裏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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