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一句,似整個世界都被定格,時言書在期待她的迴答。


    葉星眨著眼,眸子裏一片赤城。


    “是。”


    單憑一個字,足以將時言書之前堅定的立場全部攪翻。


    什麽理智,什麽正直,什麽不可強求,這一刻,他隻想要讓葉星屬於自己。


    他可以等到她離婚那天。


    將葉星擁攬進懷裏一瞬,時言書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幸福。


    從前對於他而言,幸福是一個很縹緲的東西,因為他的身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


    現在好像他抓住了一點什麽。


    葉星抵著下頜放在他肩膀上,一點也沒有察覺兩人之間這樣有什麽不對,也沒有覺得時言書有什麽不一樣,反倒是很單純問了一句:“時先生,你還要繼續幫我擦水珠嗎?”


    “我感覺我差不多幹了。”


    時言書這才會迴過神來,鬆開了她。


    “我先送你迴去換衣服,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葉星拿著桃木:“這個還得過兩天給你,我要迴去雕琢一下。”


    時言書:“好。”


    他腦子裏已經在想著下一次,他要送她什麽東西好。


    葉星從車上下去的時候,時言書還是沒有忍住問了一句:“上次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上次?


    葉星有些迷糊,是指上個月那次送的嗎?


    “喜歡的,時先生。”


    時言書黑眸眼底下那化不開的溫柔就這麽注視著葉星離去,順帶吩咐著敘白將那個牌子下所有最新款的珠寶都打包,選一個合適的日子送給她。


    喜歡就好。


    葉星剛到家,就接到了葉正安打來的電話。


    “小星兒你沒事吧,要不你迴家一趟好不好,爸爸很擔心你。”


    葉正安在客廳裏一邊握著手機,一邊瞪著沒有出息的葉一硯,連自己的妹妹都帶不迴來。


    葉星將手機放在一邊,低頭弄著手裏的桃木。


    “我就不迴了,葉善人,我沒事。”


    沒事!


    聽到這兩個字葉正安都覺得有事。


    剛才葉一硯的描述,說她在惡劣天氣下一個人在郊區的樹林裏,那雷但凡劈外一點就得劈著她。


    更何況,她還砍樹,他的寶貝女兒一定是缺錢了。


    想到這,葉正安心更疼了。


    “小星兒,那你明天能迴來陪我吃頓飯嗎?”


    葉星原本還是想要拒絕的,不過那拒絕的話忽然在唇邊就又咽了迴去,最後剩下一個字:“好。”


    掛斷電話,葉星將自己的關在房間,這次還是客房。


    她怕那方書成為植物人都睡不好。


    而時言書再次從公司迴來時,就聽到王媽說:“先生,夫人去客房睡了。”


    時言書:“……”


    這個葉靈是在耍什麽手段?


    “我知道了。”


    不過,他還是選擇上樓,在臥室裏麵當一個安靜的植物人,以免露餡。


    睡前他還給葉靈發去消息。


    書:“想好了嗎?”


    而那邊,很久都沒有迴消息。


    時言書:“……”


    這個葉靈真的沒有禮貌。


    不是不迴,而是葉星在玩手機的時候,打開了自己直播號後台的私信。


    私信裏麵有一個id叫做彝族女孩的給她發來求救消息。


    “葉天師,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按照習俗嫁給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男人。”


    “最近家裏也好像不安生,我那個去世的姐姐,她好像迴來了,葉天師,你若看到,能不能幫幫我。”


    彝族女孩?


    習俗嫁人!


    這幾個字拚湊在一切,就是那麽的讓人揪心。


    葉星給對方迴了消息。


    “給我你的地址,明日我來找你。”


    原以為對方已經睡了,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地址:xxxx,謝謝你,葉天師。”


    而葉星準備睡覺時,已經快要天亮了,手裏的雷擊木牌已經製作得差不多了。


    拿出一根紅繩從中間打好的孔串了進去,在最下麵的位置,還有葉星刻得專屬於時言書的名字。


    單字一個:時。


    葉星伸了伸懶腰,收起包裏的木牌,就起身往著主臥的房間走去。


    “方書,你睡了嗎?”


    原本已經熟睡的時言書在聽到有人喊他,迷糊醒來,幸好他沒有迴應。


    聽聲音,是葉靈。


    那漸漸走進的腳步聲,以及手邊上突然多出來的重量,都讓他十分確定,這葉靈又來把他當做人體抱枕了。


    葉星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躺在他身邊,一邊閉上眼睛一邊還不忘說著:“方書,謝謝你。”


    她來找方書睡覺,就是為了能夠再次做夢,夢到以前的事情。


    “方書,在我需要你的時候,暫時不要不要我好嗎?”


    “方書,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


    原本睡意濃重的時言書,在聽到這些話從一開始的冷笑到最後也心情沉重起來。


    他不了解葉靈,卻想到了葉星。


    她的處境在另外一個層麵來說跟葉靈是一樣的。


    她也會如此祈求她的丈夫不要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拋下她嗎?


    時言書不知道。


    卻對葉靈多了幾分憐憫。


    卻又不知道,葉靈需要他什麽,錢嗎?


    很顯然,她不要。


    那是他這個人?


    一個植物人更談不上什麽需要呢。


    時言書忽得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個謎,但他並不想了解。


    整整一夜,葉星都將方書當做抱枕,一覺就睡到了下午,醒來時,整個人都是趴在對方身上。


    一直腿還壓著,臉就靠在對方的懷裏。


    葉星時常覺得方書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哪裏熟悉了。


    迷糊睜開眼:“方書,早上好啊。”


    從床上下來,葉星有些焉巴巴的,因為她昨晚沒有做夢。


    這是怎麽迴事?


    難不成還得喝酒嗎?


    葉星洗漱一番,前腳剛出門,後腳就忘了自己的乾坤包還在房間裏。


    聽到關門聲的時言書,微微睜開眼,臉上還戴著麵具,卻也一點都不影響他看到了葉靈留下的東西。


    那包包看上去很眼熟。


    難不成學道的,都是這種包嗎?


    跟葉靈的一模一樣。


    甚至在包包口子旁邊,他看見了一塊類似昨晚上葉星要送他的桃木。


    時言書正起身,打算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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