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時原本淩優優陪方東衛去閔氏企業時,紀雲姍跟淩優優說的就是,萬一閔家不願意收手,那就去找閔樂兒,隻要閔樂兒那邊鬆口,閔家沒有理由繼續糾纏,可能會比較麻煩,但誰也沒想到,閔樂兒是出了車禍。


    看到躺在床上的閔樂兒,淩優優動了惻隱之心,有了替方東衛照顧閔樂兒的想法,便讓紀雲姍出了這個主意。


    因為紀雲姍告訴她:閔家應該更恨她,但如果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或許,能解開兩家的心結。


    確實,當淩優優來到閔宅,閔兆華夫婦倆都沒給她好臉色,甚至還讓人把她趕出去,可淩優優一直不死心,說要替二老照顧閔樂兒,也正因為閔家恨淩優優,所以才答應她的請求,但也多翻刁難她。


    淩優優不僅不生氣,還細心地照顧著昏迷的閔樂兒,而且,為了方便照顧還請求搬進來住,給閔樂兒換洗衣物、手腳按摩、經常在閔樂兒耳邊說起方東衛有趣的事,就這樣,閔兆華才開始慢慢對淩優優改觀。


    前段時間,終於在淩優優的悉心照顧下,閔樂兒手腳終於有了動靜,也醒了過來,醫生說,還是很虛弱,所以,為了能夠安心照顧閔樂兒,淩優優也沒告訴方東衛他們所有人,除了紀雲姍。


    而醒來的閔樂兒得知照顧她的正是和方東衛結婚的女人,心裏也是充滿著感動,難怪,方東衛會選擇她,這麽好的女子,誰會不喜歡呢!


    就這樣,隨著閔樂樂的逐漸康複,閔家上下都對淩優優改變了態度,從一開始的百般刁難,到後來把她當家人。


    閔樂兒比淩優優小3歲,常常把淩優優稱唿姐姐,閔兆華二老多次說要收淩優優做幹女兒,但淩優優卻都婉拒。


    在閔兆華的書房裏,閔家倆老,閔樂兒、淩優優都坐在一齊,閔兆華和淩優優分別把那段時間的經過都一一告訴所有人。


    “爸爸,你們怎麽能這樣呢!”聽到淩優優起初來到閔家,被自家人為難,閔樂兒不樂意了,立馬怪起閔兆華來。


    “那時候,我們不是正氣在頭上嘛!但是現在,我是真心喜歡優優,想她也我的女兒。”


    周英眼裏抹過一行老淚,拉著淩優優的手,她也悔不當初啊!本來淩優優也是無辜的。


    淩優優伸手替周英擦去眼淚,微笑地安撫著。


    “是啊!要不是有優優的細心照顧,我們都不知道樂兒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閔兆華感歎著,還不忘看著旁邊的淩優優,眼神少了一份威嚴,多了一份做父親的慈祥。


    “這個,多虧了雲姍,哦,也就是文董事長的夫人。”淩優優說著,便走到紀雲姍身邊給閔家人介紹。


    “正陽,有這樣一位睿智的夫人,好福氣啊!”閔兆華不吝嗇地讚賞。


    當說到紀雲姍的主意時,所有人都向她投來佩服的眼光,說到商場的硝煙,紀雲姍或許沒這個能耐,但她好像對人性的拿捏,很有一套。


    紀雲姍仍然保持著沉默,不笑不氣不迴應,隻有文正陽知道,她現在心裏還是記恨著方東衛的衝動。


    看著為了替自己贖罪的優優,方東衛內心萬般不是滋味,又恨自己又是心疼,優優為了自己付出了這麽多,他真恨以前自己不是人,經常在外麵花天酒地,以為,隻要給到她好的生活就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如今跟優優的付出比起來,他所做的一切什麽都不是。


    “其實我昏迷的時候,我是聽得到優優姐跟我說東衛哥哥的事情的,我每次都想努力地醒過來,但好像有什麽壓著我不讓我醒。”


    閔樂兒迴憶昏迷時的情景。


    “沒事了,都過去了。”淩優優像個大人拍著閔樂兒的手。


    “那優優姐你是不是要走了?”閔樂兒舍不得地抓著淩優優的手。


    “樂兒,優優不是走,她隻是迴家,隻要你願意,她隨時會來的,畢竟我們都在同一個城市,是不是?”


    方東衛趕緊上前安慰著,他不能再對不起閔樂兒了,現在閔樂兒完全依賴了淩優優,把她當姐姐對待,方東衛沒有理由拒絕。


    “真的嗎?”閔樂兒知道為了自己,兩家之前的關係處於水深火熱中:“爸爸,是不是這樣?”


    “是是是,優優現在是你姐姐了嘛,她當然隨時要迴家的。”


    擔心閔樂兒受到刺激,閔兆華趕緊地表態。


    “樂兒,我一定會常迴來看你的,對了,我下次把當當帶來陪你玩好不好?他現在2歲了,他一定會喜歡你這個阿姨的。”淩優優向閔樂兒保證。


    當當是方東衛和淩優優的兒子,原名方小睿,小名當當。


    “好好好,我現在是當當的小姨了,等我好了之後,我要天天帶著當當去遊樂園玩,給他買許多許多好吃的,好玩的,優優姐,咱們一言為定,你不許騙我。”


    閔樂兒清澈的眼神帶著誠懇,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難怪方東衛會對她充滿著愧疚感。


    閔家二老推著閔樂兒把文正陽他們送出門口,原本想為了如今的大團圓留大家吃飯,但因為文正陽他們內部中仍然有一些事情要迴去解決,便也不留客了。


    “閔叔,周姨,現在天氣有點變涼了,你們要保重身體,樂兒雖然腳沒完全好,但她晚上還是會踢被子,暫時辛苦二老照顧了。”


    淩優優不舍地拉著閔樂兒的手,對著閔兆華和周英叮囑。


    “我們都知道了,放心吧!我們都會等你迴來的。”


    周英拉著淩優優的手也是萬分不舍,打心底已經把淩優當第二個女兒了。


    “下迴迴家,記得改口,是幹爹,幹媽,不許再喊叔、喊姨了。”


    閔華塞一個厚厚的紅包在淩優優手上假裝生氣道。


    “閔叔,這個……”


    “拿著,不然,你是嫌棄我閔老頭當不得你爹?”


    “不是啊!”


    “不是那就拿著,我還等你那杯改口茶呢!改口費都給了,我就不怕你不答應。”


    “是啊!聽話。”周英附和著拍拍淩優優的手說。


    “那好吧!”


    淩優優蹲下來跟閔樂兒交代幾句,就跟著方東衛他們迴去了。


    所有人迴到別墅後,方東衛牽著淩優優的手,多次想開口對紀雲姍說什麽,但紀雲姍並沒有給他機會,一迴到別墅就吩咐程嬸讓她把飯菜端上書房給她,便直接上了樓去。


    文正陽搖搖頭,走進廚房打算親自給紀雲姍準備飯菜。


    “我來我來我來。”方東衛搶過文正陽手上的碗盤。


    “想負荊請罪就去外麵撿些樹枝背上。”


    文正陽沒好氣地瞪著方東衛。


    “那個,大哥,你大人有量,幫我在嫂子麵前說句好話嘛!”方東衛恢複以往的不正經,像個賴皮似的對著文正陽嘻皮笑臉。


    “惹火我老婆還想我幫忙?哪有那樣的好事?”


    “讓我來吧!”淩優優接過文正陽手上的碗碟,迴來的路上,已經了解發生的事情,她也沒好氣地用手撞一下丈夫。


    “都跟你說,讓你相信我,你非得衝著雲姍出氣,這次要不是她,咱們和閔家的事也沒這麽容易了事,這迴,我都不幫你了。”


    “是是是,我錯了我錯了,好老婆,幫我哄哄嫂子。”方東衛一邊給淩優優左錘錘肩,右錘錘背。


    “想要哄她,就要有個請罪的樣子,快去,院子,樹枝。”文正陽一邊打下手,一邊指著院子方向。


    “真要啊!”


    “是,對。”文正陽和淩優優同聲同氣地說。


    看著自家兄弟和老婆都聯合起來,方東衛隻好不情不願地往外走。


    淩優優在丈夫背後對著文正陽偷偷地笑著,文正陽嘴角上揚,終於有人能治一治東衛的衝動脾氣了。


    紀雲姍迴到書房,拿起一本《周易》看了起來。


    這個書房是之前紀雲姍從宿舍退租搬進別墅後,文正陽專門給她設計的,因為她喜歡中式,所以讓人布置成古香古色的風格。


    《樂則行之,憂則違之》


    紀雲姍反複這句話,有時候是不是自己把自己太當一迴事了?


    書房門被打開,淩優優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雲姍,我把飯菜給你端來了,先吃飯吧!”說著,淩優優把飯菜放在中間的圓桌上,後麵跟著正背著幾根樹枝的方東衛。


    “嘿嘿,嫂子”方東衛滑稽的樣子沒差點讓紀雲姍笑出聲來。


    紀雲姍走過去把書放在桌麵,文正隨後打開書房門來到紀雲姍身邊扶著她坐下。


    “他說要過來請罪,怎麽處理,你說了算,不用給我麵子。”


    紀雲姍看著幾個人,一時語塞,看著桌子上的書,突然想起一句話,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


    “《比之自內,不自失也,比之匪人,不亦傷乎?》;《有孚惕出》。”


    文正陽沉思,方東衛和淩優優一頭霧水。


    紀雲姍用手敲了敲《周易》。


    “好深奧。”


    紀雲姍走過方東衛身邊取下背上的樹枝。


    “對自己,沒有過失,對於有心之人,豈能不傷?夫妻,本應誌向相合,齊心防衛;我與正陽是夫妻,同為一體,東衛和優優也是夫妻,也同為一體,而正陽和東衛你們是兄弟,過命之交,整件事,全然是一個“誠”,夫妻之間的誠,兄弟之間的誠”。


    見他們都不說話,紀雲姍繼續說:


    “我把你們的事當是自己的事處理,其實,起初我也擔心優優,但仍然相信她會做到,直到優優定時給我信息告訴我她很好,我才放下心來,今天東衛的嗬責讓我醒悟,是不是我越界了?還是,我太自大了?物極必反”


    要說本事,方東衛的能力絕對不在她之下,更別說文正陽了,但她似乎每次都好像在左右他們的事情中去,雖然文正陽從來不說她什麽,甚至還信任她。


    “不是不是,你沒有,如果不是你,我不敢,也沒這個勇氣這麽做。”淩優優聽懂了,趕緊拉著紀雲姍的手。


    “嫂子,對不起,這事,確實是我魯莽。”


    方東衛聽完後,他完全理解了,對於紀雲姍,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想,從他見識到處理李可清,又經過提醒文正陽如何“善待”老關的妻女,再到如何教優優怎樣解開與閔家的心結?


    她能夠“如此多事”,全賴於對夫妻之情和兄弟之誼去遊走,如此深情又大義,還愛憎分明的女子,難怪他家正陽這麽愛不釋手。


    他知道紀雲姍不是笨的人,也有點腹黑,但經過這一事,作為朋友,或許以後會更多一翻了解。


    文正陽站起來走到紀雲姍身邊,他感受得到她心裏的自責,摟進懷裏抱著。


    “我喜歡的紀雲姍是那個自信又有氣場,能幫我排憂解難,又帶著一絲不可一世的態度,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在我的圈子,即使在整個m市,你要橫著走都不敢有人把你怎麽樣。”


    “你當我是螃蟹嗎?還橫著走。”文正陽一本正經又不苟言語的語氣,紀雲姍哭笑不得。


    “不要改變,好不好,我就喜歡那樣的你,你現在這樣子反而讓我擔心。”


    “你會把我寵壞的。”


    “我的女人我不寵,誰寵?”


    紀雲姍終於笑了,緊緊抱著文正陽。


    “好咯好咯,沒事了,那,是不是一塊下去吃飯?”方東衛試探著問。


    “吃飯,我餓了。”紀雲姍調整一下狀態,恢複以往的態度唿出一口氣,順便把地上的樹枝撿起來跟著大家一起走出房門。


    紀雲姍拿著樹枝看著前麵的方東衛,對文正陽使了個眼色,文正陽點點頭,此時,整棟別墅充斥著一聲男性洪亮的聲音,聲貝不知道達到多少個指標。


    “可清,這裏有幾份客戶的對公賬單,明天前交給財務,你抓緊時間核對一下。”


    部門經理遞上一份份賬單給李可清交代著。


    “知道了,經理”。


    李可清接過賬單,大概過目一下每個公司的對標,突然,李可清眼裏如同冒著火星一般盯著其中一份賬單。


    那個讓她紅著眼的正是《墨闌軒》每個月的快遞賬單,現在很多實體都開通了線上銷售,一般公司或個體戶性質都會選擇在某個快遞定點直接充值享受折扣優惠。


    因為,快遞公司為了鎖住固定的客戶,隻要充值一定的額度,運費都會比普通的運費低很多。


    好巧不巧,紀雲姍的公司的寄運業務正是李可清目前所在的快遞公司。


    一股複仇的計算就這樣在李可清心裏盤算了起來。


    《墨闌軒》


    一個典雅的環境伴著一陣陣清幽的純音樂,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店鋪的客人並不是很多,也有廖廖之數正在挑選著物品,但在線上的銷售還是有一定的銷量。


    小雅給客人打包完商品,完成結賬後,繼續和另一個工作人員給線上客戶下的訂單加急打包中。


    “小雅,這是公司上個月的運費訂單,剛剛快遞公司發過來的,你核對一下?我要做報表了。”


    賬務從辦公室下來,拿出賬單給到小雅,雖然每下一單快遞公司都會在賬上扣除相應的費用,但每個月初盤算上個月的經營情況,為了數目準確無誤,流程上還是需要盤點庫存和核算的。


    “好,我下班前對完就交給你。”


    小雅接過來,便盤算起快遞的賬單。


    “你好,簽收快遞,迴退的。”


    一個快遞小哥拿著幾個盒子來到前台。


    “好咧!”小雅接收簽下。


    快遞小哥接迴簽單票便離開了。


    “奇怪,怎麽這幾天有這麽多快遞退迴來呢?”小雅納悶地拆開快遞。


    “退貨原因是什麽?”打包的員工一邊裝包一邊問。


    “退貨的原因都說是品質不好,可是這些全是純手工製作的,連資深的書法家都指定的毛筆,難道老征偷工減料了?”


    小雅拆開包裝後檢查了起來。


    “也沒啥毛病啊?”跟之前那批的質量都是一樣的。


    “你要不要試寫一下看看?”員工建議著。


    “嗯,行。”


    說幹就幹,小雅拿來墨汁和宣紙,把退貨的毛筆沾上墨簡單了寫下幾個字。


    “也沒有問題啊!彈性沒問題,毛發也沒有寫著寫著就開叉。”


    “估計,是那些客戶不喜歡吧!”打包的員工估摸著。


    “那也總不能都是質量的問題,以前也沒有這樣的事,主要還是最近退單多!退貨原因都是質量問題?算了,先放一邊吧!你記住了,這些暫時先不要放迴貨架去,等雲姍迴來我給她看一下再說。”


    “嗯,知道了。”


    小雅把退單的貨品做了簡單分類的登記,繼續盤點起賬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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