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從前線直接過來的,眉毛上還有條傷痕,流著血,血幹了結了痂,在眉毛上留下深紅的痕跡。


    alpha皺著眉,易感期本來就容易情緒激動,此刻發泄一通之後也沒見多好,宋庭深把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他恨不得長了翅膀飛過來。


    楚江空這個沒良心的,跟所有人打了招唿,獨獨不告訴他,來的時候在機艙上,就想了,見了人非揍一頓。


    楚江空穿了身平時常穿的西服套裝,厲塵一眼就看出來人瘦了一圈,腰帶往裏收了一格扣。


    alpha站起來,兩步走過去,“怎麽瘦這麽多。”


    快一周沒見了,楚江空以為以自己的性格,是完全可以接受異地戀的,但人出現在他麵前了,壓抑的思念潮水般湧上來,他眼神首先就瞟到了對方胳膊上的繃帶,受傷了。


    眼神流轉間,楚江空收拾好情緒,“怎麽在這裏?”


    旁邊林虹見了救星般,急匆匆湊過去,“會長……”


    哐鏜。


    林虹一個alpha,少說也一米八了,被厲塵一腳踹到了牆上,肉體砸到堅硬的牆體發出悶響後,男人失去意識軟癱在地上。


    丘中權幾個人歪歪扭扭往後撤了一步,生怕波及到自身。


    外麵林虹的秘書急得團團轉,厲塵剛露麵他就知道壞事了,立馬就向上請救兵了,過了這麽久,走樓梯都該到了,顯然是不想下來,他咬咬牙又上去請。


    最中間的辦公室關著門,他進都進不去。


    “請迴吧,局長在忙。”門外攔著的人朝他笑笑,比了個請的手勢。


    “您幫忙再問問,林部長現在昏過去了,請個醫生也行啊。”秘書急得滿頭汗。


    “您迴去吧,我幫您問問,”這人麵不改色,“請迴。”


    辦公室裏,電視上正放著黃梅戲,一位六七十歲的老頭正在沙發上坐著,嘴裏念念叨叨,跟著黃梅戲咿咿呀呀哼著,滿臉愜意。


    門開了,助理進來,麵露難色,“聽說下麵見血了,要不您去看看。”


    老頭眯著眼搖搖頭,“不去。”


    “聯盟長這兩天可能過來視察,要知道了……”


    老頭睜開眼,“厲家這小子,把天捅塌了,厲家也能頂住,別操那操不著的心。”


    厲塵這麽大動作,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沒人製止說明厲啟森默許了,厲家都不管了,全聯盟沒人管的起,他現在湊上去管,不就是跟厲家作對嘛。


    聯盟總局的部長就這麽被踹牆上了,看熱鬧的都看傻了,可厲塵不開口,連個敢叫救護車的都沒有。


    楚江空眼神隨著林虹飛出去的身體移動,看到他被踹到牆上的時候不忍心般,閉了閉眼。


    外麵傳來紛雜的腳步聲,為首的是位幹練的女性。


    宋彌非熟練的分派好人手,遣散了人群,收拾好現場,把幾個鼻青臉腫和昏迷不醒的帶走,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鍾。


    噠噠噠的高跟鞋快步過來,“厲總,人帶走了,車在門口。”說著雙手遞過了車鑰匙。


    厲塵看著楚江空不說話,也不理別人。


    楚江空接過鑰匙,女人點頭帶人走了。


    本來擁擠的大辦公室就剩了兩個人,楚江空錯開厲塵的視線不跟他對視。


    半晌,厲塵煩躁地扯了下止咬器,“走吧。”


    路上沒遇到幾個人,剛才看熱鬧的都跟什麽沒發生一樣恢複了正常工作,厲塵死死抓著人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


    楚江空一聲不吭地任人拽著,兩人之間氣壓低到極點。


    到了車裏,厲塵打開門把人塞進去,自己去另一邊坐下,一言不發,隻是急促沉重的唿吸聲泄露的他的情緒。


    剛坐好,楚江空被握到出汗的手又被抓住了。


    煙草味在封閉的空間裏濃鬱,車上的消香器不太管用,信息素衝到楚江空的五髒六腑讓他肌肉緊繃,本來發情期的omega就比較弱,厲塵的信息素還不加收斂。


    楚江空看著錢買你的座椅出身,厲塵迴來的突然,正常來說他迴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的差不多了才對。


    “那個,”楚江空清清嗓子,“是被信息素彈……”


    “別說話,”厲塵受傷的力氣增大,楚江空感覺手上的骨頭都響了,“楚江空,不要說話。”


    深深的唿吸後,楚江空看向車窗外,一言不發。


    厲塵的手機助手響了,是條警報,說厲塵的心跳和唿吸都不正常,問需不需要打急救。


    可憐的警報有點尷尬,沒人理。


    進了家門,楚江空被甩到沙發上,金屬製的止咬器隨被隨手丟到地上,咕嚕咕嚕滾到地上碰到桌角彈迴來滾動幾下後,不動了。


    楚江空陷進柔軟富有彈性的海綿中,來不及抬頭一道陰影自他頭上出現。


    細細簌簌,omega被剝了個幹淨。


    厲塵沒幹別的,是在檢查。


    一寸寸的,從頭發絲到手指間又到腳踝。


    楚江空有種玩物般的不舒服,試圖推搡,被厲塵沉默地壓製。


    好一會兒,厲塵才停下,“這麽多傷。”


    “……”楚江空試圖安慰,“都是皮肉傷,沒什……”


    巨大的力量自脖頸傳過來,楚江空下一秒被壓倒沙發上,無法撼動的力量讓他無法唿吸,厲塵甚至隻用了一隻手,隨後他拿手掌捂住了楚江空顫抖的雙眼。


    無法唿吸,視野一片黑暗,楚江空被剝奪了全部,生死任由alpha掌控。


    窒息之間,他聽到嘶啞顫抖的質問聲。


    “錯哪了。”


    ……


    “沒……沒錯。”


    脖子上的力道輕了,楚江空倒吸一口氣,又在下個瞬間被扼住唿吸,力氣更甚。


    “錯哪了。”


    “……沒……”


    楚江空細瘦的小腿胡亂蹬踹,直到被分開才安靜下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


    “錯了。”


    一聲完全不信的輕笑,厲塵看著臉色漲紅的omega,鬆手了。


    漂亮的人都這樣,會騙人得很。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哪裏了。


    大把的空氣進入楚江空的肺裏,突然的光線讓他睜不開眼睛。


    薄薄的毯子突然被蓋到身上,透著幾絲光線,明暗剛好。


    alpha壓上來先從裏到外享用一番,他們還有很多正事沒聊,但易感期裏,alpha顯然沒那麽多耐心。


    哪裏不對。


    毯子的覆蓋下楚江空看不清厲塵的眼神,否則說什麽也要跑的。


    “發情期?”alpha語氣裏藏著近乎癲狂的平靜。


    楚江空沒聽到,也說不出話來。


    還好是假性易感期,不至於一點控製不了。


    告一段落的時候該吃晚飯了,楚江空睡得不省人事,厲塵舍不得喊他。


    任人睡到深夜,厲塵才把準備好的晚飯端到臥室。


    臥室有個小陽台,厲塵找了張小桌子,把飯菜擺上去,椅子上還鋪了軟墊。


    楚江空晃晃悠悠從衛生間出來,魂不守舍地坐到凳子上,雙眼無神地扒飯。


    腰軟的厲害,他堅持不住,靠在後麵的椅背上。


    晚上吃得油膩容易不消化,厲塵做了蝦,清燉了牛肉,還炒了青菜。


    “別老吃那菜葉子,”厲塵老父親一樣,把蝦剝好了,沾了料汁遞到楚江空嘴邊,“蝦很新鮮,嚐嚐。”


    楚江空跟那蝦肉大眼瞪小眼,猶豫片刻吃到嘴裏,味道不錯,但他實在胃口不佳,之前地抑製劑要失效了,發情期來勢洶洶,他本來打算找個借口自己過的,現在也不太可能了。


    他食欲不怎麽樣,厲塵看出來了。


    omega團坐在椅子上,那麽白那麽小一團,可就是這麽人畜無害的omega,裝傻充愣讓人覺得有機可乘,之後單槍匹馬活捉了三個alpha。


    發情期沒食欲,厲塵也不強求,迴頭營養劑就行了。


    “不跟我解釋下嘛。”厲塵大概知道楚江空怎樣想的,他的做法似乎是最優解,但這最優解裏沒有厲塵讓他很不爽。


    “我沒有故意瞞你,或是不相信你,”楚江空看著厲塵不怎麽晴朗的臉色,“你必須要離開,你在我身邊更沒人敢動我了。”


    厲塵也不吃了,深唿一口氣,不知道怎麽忍住的不發脾氣的,“為什麽提前跟我說,那麽多人都知道,隻有我,跟傻子一樣……”


    “你會同意嗎,”楚江空抬頭看向他,“厲塵,我提前跟你說你會同意嗎。”


    厲塵當然不會,他不可能讓楚江空冒這種險,受這種氣。


    他看著楚江空快能看到肋骨的身板,“你的想法我當然讚成,但沒必要這麽極端。”


    “不極端沒人信的,”楚江空擺事實講道理,“我跟監查局的關係一直不怎麽樣,這次還給自己留一手你覺得他們敢這麽大膽嗎。”


    “現在看來我的做法是對的啊,那人坐不住了,事情馬上就要敗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做掉我,再一盆子扣到監查局頭上,每一步我都算到了,現在也好好的從醫院出來了,不會有任何意外。”


    “對,你永遠都遊刃有餘,”厲塵站起來,語氣很頹敗,“你永遠都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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