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丘運宏帶著秘書和助理大搖大擺的來了楚江空的辦公室。
韓世爭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丘部長有事？”
“都到這時候了，就別裝傻了，”旁邊的秘書趾高氣昂的，“韓秘書沒看到昨天的工作通知？”
“看到了，”韓世爭分毫不讓，“暫代工作嘛，您這拖家帶口的……搬家啊？”
丘運宏笑眯眯的伸手攔住秘書，“不，開會。”
“各位，”丘運宏突然提高聲音，“放下手裏的事，有些工作調動，需要跟大家聊一聊。”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以往楚江空的位置被丘運宏占了，韓世爭和阮秋也被擠到旁邊。
“是這樣的，”丘運宏敲敲桌子，“楚副會長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以後的他的工作由我來主持……”
“暫代。”韓世爭一點麵子不給，直接打斷了他。
丘運宏麵色不改，“對對，是暫代。“
“首先是武裝部這邊，”丘運宏看向武裝部的一隊隊長，程其君，“程隊長，你們各隊的工作內容，大致跟我說一下。”
程其君看他一眼，“丘部長，武裝部的工作情況一直是跟楚會長匯報的，您如果有意見可以請星際聯盟會簽署文件。”
“程隊，”他的秘書看不過去了，“你不理解什麽叫暫代工作嗎，楚江……楚副會長的工作，現在丘部長全部接手了！”
程其君根本不正眼看他，“武裝部聽命的是扛過槍打過仗的戰士，不是哪個會長，更不是什麽狗屁部長。”
兄弟們跟著開口了，七嘴八舌的。
“打打字拍拍馬，就想管武裝部的事？槍怕是都不會開。”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上大王了。”
“什麽人都敢管武裝部的事啊。”
那秘書沉不住氣，騰一下子站起來，想要理論，可一張嘴又還不過來。
會議不歡而散，程其君帶著兄弟們走了。
“丘部長，”韓世爭笑眯眯的，“武裝部的工作您處理不了，文職方麵的您有什麽指教嗎？”
丘運宏當時跟楚江空競爭副會長的位置，被刷了下來，後來一直被楚江空壓一頭，本就滿腔憤恨，現在逮到機會了，場麵卻這樣難看。
“我哪裏還敢有指教，”丘運宏站起來，整整衣服，將還在會議室的幾個人看了圈，“真不愧是楚會長的親兵啊。”
門哐當一聲響，韓世爭幾個人目送三人走了。
“切，”阮秋翻了白眼，“真把自己當塊料了，程隊那暴脾氣他都敢招惹。”
丘運宏工作不順心，下了班直接去找他大哥了。
他今天本來挺有底氣，大哥給他透了消息，楚江空八成出不來了，別看現在風平浪靜，但楚江空撐不了多久，是個外強中幹的。
誰知道他手底下的人那麽不給他麵子，尤其是那個程其君，等上了任，丘運宏暗暗下定決心，第一個整治的就是那個武裝部。
“哥，”丘運宏擺擺手，喊在門口的丘中權過來，“這裏。”
丘中權一看他弟弟的臉色，就知道今天不順利，“這是怎麽了？”
丘運宏冷笑，“楚江空手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難搞，我的麵子都不給，”他灌了杯啤酒，“你跟我說的那事靠譜嗎？他真……貪了？”
“嘖，”丘中權看看周圍，“小點聲，我們已經查到他的轉賬記錄了，現在就等他鬆口了，中心會那邊，你多上心，這機會錯過可就沒了。”
丘運宏點頭，“我知道，對了，”他突然想起身來似的，“我聽說這楚江空最近在跟厲塵……談戀愛。”
這個事丘中權還真的不知道，“這事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啊。”
“我才知道的，”丘運宏也是聽幾個年輕下屬聊天才知道的這種八卦，“我還聽說厲塵好像挺看重楚江空，要是等他迴來了，楚江空求到厲塵那裏，就不好辦了。”
丘中權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這事你再打聽打聽，一定要問清楚，是年輕人談談戀愛而已，還是到了談結婚那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愛林森那邊終於來人了，不是愛林森，也不是約克家族的某個人，是個律師，姓崔，丘中權眼皮一跳，姓崔的律師，他大概知道是誰了。
崔鳴禮看到監察組的人來了，點點頭，“您好，我是崔鳴禮，約克先生的律師，他公務繁忙，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負責。”
丘中權皮笑肉不笑，草，來了個律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他媽不說實話。
幾天不分晝夜的談話，楚江空病倒了，高燒不退，申請外出就醫。
放在之前丘中權當然不會同意，可他想起這人和厲塵的關係，不免忌憚幾分，揮揮手送人去醫院了。
再怎麽樣監查局也不能對個病人來車輪戰，這讓楚江空有了喘氣的時間，身體好了點。
丘中權剛跟崔大律師唇槍舌戰一通，一點有用的消息沒撈到，嗓子還幹的冒煙，心裏一團火，不免跟手下的人撒氣，“董超，怎麽迴事，讓你找愛林森過來，他律師怎麽來了！”
“愛林森一直推脫……”
“行了行了。”約克家族一年納不少稅，即使行賄事實成立上麵也不一定會動愛林森，他也隻是撒撒氣，這幫有錢人，誰都不放在眼裏，“楚江空好了嗎，等他退了燒再讓人過去。”
但董超卻覺得該趁這個機會更進一步，“組長，楚江空現在防線正弱，我們現在就派人過去，沒準能獲得突破性進展。”
這個道理丘中權何嚐不知道，但他對厲家還是有所忌憚，這萬一楚江空翻身了呢，日後還不知道怎麽報複呢。
“再等等吧，”丘中權還是決定保守一點，“證據雖然有了，他的口供還沒拿到，不能把他惹急了，萬一中心會那邊跟我們施壓，就難辦了。”
“說起來中心會對這事置若罔聞，是不是要，放棄他了？”不怪董超多想，楚江空在中心會那麽高的位置，出了事都沒人問一句的，不是放棄是什麽啊，“景會長不是他老師嘛，也沒出麵啊。”
丘中權點點頭，“你先應付崔鳴禮，楚江空那邊我再想想。”
剛從監查局出來，一輛黑色商務車自拐角處攔住他，車窗關著，丘中權隻能看到後排有個人影。
夜晚，單人病房，楚江空還在病床上昏睡，吃了藥之後困得睜不開眼。
混沌之間，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很亂，不止一個人，他勉強睜眼，雙手握拳呈防禦姿態。
燈光亮起，楚江空坐起來，竟然是監查局的人。
為首的還是董超，他拿著公文包過來，給旁邊人使了眼色，兩個年輕人把楚江空從床上架起來，讓他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請配合調查。”董超衝著他點點頭，勢在必得的架勢。
楚江空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我現在的狀態恐怕堅持不了。”
董超維持著毫無感情的微笑，“請你配合。”
一個小時前，午夜時分，正在熟睡中的董超被電話吵醒。
“什麽？”董超快速清醒過來，“現在？”
“對，馬上過去。”
董超很不理解，今天上午丘中權還很保守，說楚江空或有翻身的機會，怎麽晚上就突然改口了呢。
“可楚江空還生著病，”董超很猶豫，這樣做其實是不合紀律的，楚江空畢竟是要員，即使錯誤再大，該有的關懷也要做好，不然就落人話柄了，“要不等他恢複了。”
丘中權態度堅決，“馬上去。”
董超想了一路，丘中權態度變化必然有原因，他今天一定是聽說了什麽消息才會給他打了這通電話。
噠噠噠。
董超敲了敲桌子，“請認真對待我們的談話。”
又是再一次的重複。
“你跟愛林森?約克是什麽關係？”
“工作上有交集。”
“除此之外呢？”
“沒有。”
“賬戶上的一千萬哪裏來的？”
“獎金。”
……
幾個小時的談話，到最後董超都累了，楚江空就是不鬆口，一口咬定那一千萬就是獎金。
一大早，董超從醫院出來，他得休息下，沒睡覺加上高強度的精神損耗，他感覺很累，臨走時轉身對後麵的人叮囑，“讓他休息會，把第三小組的人叫過來，繼續談話。”
他身後的人愣了下，“這……要不讓楚會長休息休息，他還生病呢。”
“……”董超沉默片刻，“不用，按我說的做。”
檢查組的人多次嚐試聯係宋庭深之後終於得到了消息。
宋庭深的迴答非常簡單，記不清了。
丘中權看著記錄員的本子，啪嗒摔到桌子上，“記不清了？”
“這種事能記不清？”丘中權語氣很差，旁邊的記錄員低頭不說話，一會兒，他擺擺手，“算了，你去吧。”
記錄員貓著腰離開了，丘中權本來想著楚江空嘴硬無妨，要是宋庭深能推翻他的說法，沒有口供也能定死。
到現在看來，宋庭深應該是顧及著厲塵，不說實話，隻給了模棱兩可的迴答。
宋庭深這邊的行動還沒結束，之前檢查隊聯係他他是知道的，故意吊著，又按照楚江空之前說好了迴複了。
他是不能隨身帶手機的，把手機放迴櫃子裏，厲塵迴去還不知道怎麽鬧呢。
丘中權這邊手機鈴聲響起，丘運宏打來的。
“哥，”那邊聲音傳過來，“我問了問，這厲塵和楚江空在一起時間不長，目前也沒有要結婚……”
“行了，”丘中權輕鬆一笑，“這事不用查了。”“……”那邊愣了愣，“怎麽說？”
厲塵跟楚江空是什麽關係已經不重要了，即便是厲塵也保不住他，“這事別問了，現在把重心放在你的工作上，在部長的位置蹉跎這麽長時間，再沒有起色，隻能調任了。”
“放心哥，這迴肯定不會讓你和爸媽失望。”
臨近中午，楚江空沒吃東西，輸著液睡過去了，本來剛退了的高燒，現在又反複，醫生那邊明確說了，再這麽拖下去可能就會轉成肺炎。
丘中權不顧醫生勸阻，帶著人繼續車輪戰。
楚江空剛從病床上躺了沒多久，又被拉下來。
幾天的刻意折磨，他瘦了一圈，臉頰都凹陷了，嘴唇幹到起皮，感覺隨時能昏過去。
三組的幾個人對對眼神，這明顯不符合工作規定啊，楚會長這是惹到誰了，可丘中權在前麵坐鎮，他們不敢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撬楚江空的嘴。
丘中權看著虛弱到不行的楚江空，心裏冷笑，什麽年輕有為，什麽會長，到了監查局在證據麵前不也屁都不是。
看著他的狀態應該是抗不了太久了，熬鷹這一招最費力，也最管用。
他招招手，把監察小組的人叫過來，提點了幾句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剛出門，就聽到屋內傳來幾聲驚唿，楚江空暈倒了。
醫護人員進進出出，主治醫生不知道朝監查局的人翻了幾個白眼，他們不管調查不調查的，隻關心自己的病人。
病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聽說進來前是個大官，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錯。
“病人的情況已經很差了，”醫生又一次提醒監查局的幾個人，“他現在不能被打擾們要好好休息，你們先離開吧，你們太影響病人恢複了，再這樣下去，我隻能往上匯報了。”
幾個人低著頭不說話，畢竟他們也知道自己逼得太緊，丘中權也沒辦法跟醫護人員吵，隻能點頭，“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你什麽意思？”醫護人員最討厭這種不聽醫囑的，“他現在要休息，不能繼續配合你們的工作，即使醒了也要休息，明白嗎？”
丘中權深唿一口氣，扯扯嘴角，“好。”
他轉身就走，發燒這病能出什麽大問題，不過醫院也有醫院的規定，他實在不好明晃晃違背醫囑。
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丘中權打了個電話，說話的時候低眉順眼的，沒多久，他迴到病房，跟旁邊幾個等在外麵的人下了命令。
韓世爭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丘部長有事？”
“都到這時候了，就別裝傻了，”旁邊的秘書趾高氣昂的，“韓秘書沒看到昨天的工作通知？”
“看到了，”韓世爭分毫不讓，“暫代工作嘛，您這拖家帶口的……搬家啊？”
丘運宏笑眯眯的伸手攔住秘書，“不，開會。”
“各位，”丘運宏突然提高聲音，“放下手裏的事，有些工作調動，需要跟大家聊一聊。”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以往楚江空的位置被丘運宏占了，韓世爭和阮秋也被擠到旁邊。
“是這樣的，”丘運宏敲敲桌子，“楚副會長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以後的他的工作由我來主持……”
“暫代。”韓世爭一點麵子不給，直接打斷了他。
丘運宏麵色不改，“對對，是暫代。“
“首先是武裝部這邊，”丘運宏看向武裝部的一隊隊長，程其君，“程隊長，你們各隊的工作內容，大致跟我說一下。”
程其君看他一眼，“丘部長，武裝部的工作情況一直是跟楚會長匯報的，您如果有意見可以請星際聯盟會簽署文件。”
“程隊，”他的秘書看不過去了，“你不理解什麽叫暫代工作嗎，楚江……楚副會長的工作，現在丘部長全部接手了！”
程其君根本不正眼看他，“武裝部聽命的是扛過槍打過仗的戰士，不是哪個會長，更不是什麽狗屁部長。”
兄弟們跟著開口了，七嘴八舌的。
“打打字拍拍馬，就想管武裝部的事？槍怕是都不會開。”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上大王了。”
“什麽人都敢管武裝部的事啊。”
那秘書沉不住氣，騰一下子站起來，想要理論，可一張嘴又還不過來。
會議不歡而散，程其君帶著兄弟們走了。
“丘部長，”韓世爭笑眯眯的，“武裝部的工作您處理不了，文職方麵的您有什麽指教嗎？”
丘運宏當時跟楚江空競爭副會長的位置，被刷了下來，後來一直被楚江空壓一頭，本就滿腔憤恨，現在逮到機會了，場麵卻這樣難看。
“我哪裏還敢有指教，”丘運宏站起來，整整衣服，將還在會議室的幾個人看了圈，“真不愧是楚會長的親兵啊。”
門哐當一聲響，韓世爭幾個人目送三人走了。
“切，”阮秋翻了白眼，“真把自己當塊料了，程隊那暴脾氣他都敢招惹。”
丘運宏工作不順心，下了班直接去找他大哥了。
他今天本來挺有底氣，大哥給他透了消息，楚江空八成出不來了，別看現在風平浪靜，但楚江空撐不了多久，是個外強中幹的。
誰知道他手底下的人那麽不給他麵子，尤其是那個程其君，等上了任，丘運宏暗暗下定決心，第一個整治的就是那個武裝部。
“哥，”丘運宏擺擺手，喊在門口的丘中權過來，“這裏。”
丘中權一看他弟弟的臉色，就知道今天不順利，“這是怎麽了？”
丘運宏冷笑，“楚江空手底下的人，一個比一個難搞，我的麵子都不給，”他灌了杯啤酒，“你跟我說的那事靠譜嗎？他真……貪了？”
“嘖，”丘中權看看周圍，“小點聲，我們已經查到他的轉賬記錄了，現在就等他鬆口了，中心會那邊，你多上心，這機會錯過可就沒了。”
丘運宏點頭，“我知道，對了，”他突然想起身來似的，“我聽說這楚江空最近在跟厲塵……談戀愛。”
這個事丘中權還真的不知道，“這事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啊。”
“我才知道的，”丘運宏也是聽幾個年輕下屬聊天才知道的這種八卦，“我還聽說厲塵好像挺看重楚江空，要是等他迴來了，楚江空求到厲塵那裏，就不好辦了。”
丘中權臉色凝重地點點頭，“這事你再打聽打聽，一定要問清楚，是年輕人談談戀愛而已，還是到了談結婚那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愛林森那邊終於來人了，不是愛林森，也不是約克家族的某個人，是個律師，姓崔，丘中權眼皮一跳，姓崔的律師，他大概知道是誰了。
崔鳴禮看到監察組的人來了，點點頭，“您好，我是崔鳴禮，約克先生的律師，他公務繁忙，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負責。”
丘中權皮笑肉不笑，草，來了個律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他媽不說實話。
幾天不分晝夜的談話，楚江空病倒了，高燒不退，申請外出就醫。
放在之前丘中權當然不會同意，可他想起這人和厲塵的關係，不免忌憚幾分，揮揮手送人去醫院了。
再怎麽樣監查局也不能對個病人來車輪戰，這讓楚江空有了喘氣的時間，身體好了點。
丘中權剛跟崔大律師唇槍舌戰一通，一點有用的消息沒撈到，嗓子還幹的冒煙，心裏一團火，不免跟手下的人撒氣，“董超，怎麽迴事，讓你找愛林森過來，他律師怎麽來了！”
“愛林森一直推脫……”
“行了行了。”約克家族一年納不少稅，即使行賄事實成立上麵也不一定會動愛林森，他也隻是撒撒氣，這幫有錢人，誰都不放在眼裏，“楚江空好了嗎，等他退了燒再讓人過去。”
但董超卻覺得該趁這個機會更進一步，“組長，楚江空現在防線正弱，我們現在就派人過去，沒準能獲得突破性進展。”
這個道理丘中權何嚐不知道，但他對厲家還是有所忌憚，這萬一楚江空翻身了呢，日後還不知道怎麽報複呢。
“再等等吧，”丘中權還是決定保守一點，“證據雖然有了，他的口供還沒拿到，不能把他惹急了，萬一中心會那邊跟我們施壓，就難辦了。”
“說起來中心會對這事置若罔聞，是不是要，放棄他了？”不怪董超多想，楚江空在中心會那麽高的位置，出了事都沒人問一句的，不是放棄是什麽啊，“景會長不是他老師嘛，也沒出麵啊。”
丘中權點點頭，“你先應付崔鳴禮，楚江空那邊我再想想。”
剛從監查局出來，一輛黑色商務車自拐角處攔住他，車窗關著，丘中權隻能看到後排有個人影。
夜晚，單人病房，楚江空還在病床上昏睡，吃了藥之後困得睜不開眼。
混沌之間，他聽到了開門的聲音，腳步聲很亂，不止一個人，他勉強睜眼，雙手握拳呈防禦姿態。
燈光亮起，楚江空坐起來，竟然是監查局的人。
為首的還是董超，他拿著公文包過來，給旁邊人使了眼色，兩個年輕人把楚江空從床上架起來，讓他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請配合調查。”董超衝著他點點頭，勢在必得的架勢。
楚江空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我現在的狀態恐怕堅持不了。”
董超維持著毫無感情的微笑，“請你配合。”
一個小時前，午夜時分，正在熟睡中的董超被電話吵醒。
“什麽？”董超快速清醒過來，“現在？”
“對，馬上過去。”
董超很不理解，今天上午丘中權還很保守，說楚江空或有翻身的機會，怎麽晚上就突然改口了呢。
“可楚江空還生著病，”董超很猶豫，這樣做其實是不合紀律的，楚江空畢竟是要員，即使錯誤再大，該有的關懷也要做好，不然就落人話柄了，“要不等他恢複了。”
丘中權態度堅決，“馬上去。”
董超想了一路，丘中權態度變化必然有原因，他今天一定是聽說了什麽消息才會給他打了這通電話。
噠噠噠。
董超敲了敲桌子，“請認真對待我們的談話。”
又是再一次的重複。
“你跟愛林森?約克是什麽關係？”
“工作上有交集。”
“除此之外呢？”
“沒有。”
“賬戶上的一千萬哪裏來的？”
“獎金。”
……
幾個小時的談話，到最後董超都累了，楚江空就是不鬆口，一口咬定那一千萬就是獎金。
一大早，董超從醫院出來，他得休息下，沒睡覺加上高強度的精神損耗，他感覺很累，臨走時轉身對後麵的人叮囑，“讓他休息會，把第三小組的人叫過來，繼續談話。”
他身後的人愣了下，“這……要不讓楚會長休息休息，他還生病呢。”
“……”董超沉默片刻，“不用，按我說的做。”
檢查組的人多次嚐試聯係宋庭深之後終於得到了消息。
宋庭深的迴答非常簡單，記不清了。
丘中權看著記錄員的本子，啪嗒摔到桌子上，“記不清了？”
“這種事能記不清？”丘中權語氣很差，旁邊的記錄員低頭不說話，一會兒，他擺擺手，“算了，你去吧。”
記錄員貓著腰離開了，丘中權本來想著楚江空嘴硬無妨，要是宋庭深能推翻他的說法，沒有口供也能定死。
到現在看來，宋庭深應該是顧及著厲塵，不說實話，隻給了模棱兩可的迴答。
宋庭深這邊的行動還沒結束，之前檢查隊聯係他他是知道的，故意吊著，又按照楚江空之前說好了迴複了。
他是不能隨身帶手機的，把手機放迴櫃子裏，厲塵迴去還不知道怎麽鬧呢。
丘中權這邊手機鈴聲響起，丘運宏打來的。
“哥，”那邊聲音傳過來，“我問了問，這厲塵和楚江空在一起時間不長，目前也沒有要結婚……”
“行了，”丘中權輕鬆一笑，“這事不用查了。”“……”那邊愣了愣，“怎麽說？”
厲塵跟楚江空是什麽關係已經不重要了，即便是厲塵也保不住他，“這事別問了，現在把重心放在你的工作上，在部長的位置蹉跎這麽長時間，再沒有起色，隻能調任了。”
“放心哥，這迴肯定不會讓你和爸媽失望。”
臨近中午，楚江空沒吃東西，輸著液睡過去了，本來剛退了的高燒，現在又反複，醫生那邊明確說了，再這麽拖下去可能就會轉成肺炎。
丘中權不顧醫生勸阻，帶著人繼續車輪戰。
楚江空剛從病床上躺了沒多久，又被拉下來。
幾天的刻意折磨，他瘦了一圈，臉頰都凹陷了，嘴唇幹到起皮，感覺隨時能昏過去。
三組的幾個人對對眼神，這明顯不符合工作規定啊，楚會長這是惹到誰了，可丘中權在前麵坐鎮，他們不敢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撬楚江空的嘴。
丘中權看著虛弱到不行的楚江空，心裏冷笑，什麽年輕有為，什麽會長，到了監查局在證據麵前不也屁都不是。
看著他的狀態應該是抗不了太久了，熬鷹這一招最費力，也最管用。
他招招手，把監察小組的人叫過來，提點了幾句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剛出門，就聽到屋內傳來幾聲驚唿，楚江空暈倒了。
醫護人員進進出出，主治醫生不知道朝監查局的人翻了幾個白眼，他們不管調查不調查的，隻關心自己的病人。
病人被折磨成這個樣子，聽說進來前是個大官，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錯。
“病人的情況已經很差了，”醫生又一次提醒監查局的幾個人，“他現在不能被打擾們要好好休息，你們先離開吧，你們太影響病人恢複了，再這樣下去，我隻能往上匯報了。”
幾個人低著頭不說話，畢竟他們也知道自己逼得太緊，丘中權也沒辦法跟醫護人員吵，隻能點頭，“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你什麽意思？”醫護人員最討厭這種不聽醫囑的，“他現在要休息，不能繼續配合你們的工作，即使醒了也要休息，明白嗎？”
丘中權深唿一口氣，扯扯嘴角，“好。”
他轉身就走，發燒這病能出什麽大問題，不過醫院也有醫院的規定，他實在不好明晃晃違背醫囑。
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丘中權打了個電話，說話的時候低眉順眼的，沒多久，他迴到病房，跟旁邊幾個等在外麵的人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