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炎煌天那邊的變化,雷帝眼底閃過一抹悲傷,最終卻露出笑容,讚歎一聲,“這次是他們贏了,不過我也不能輸他們太多。”


    風清水發出一聲歎息,眸子依舊平靜,可這平靜下卻是洶湧的波瀾。


    異族大帝見十尊偽帝失去聯係,不由暗罵十個廢物,打兩個準帝都打不贏,連跑都跑不掉,真是浪費資源。


    這也讓他見識到了這個世界底蘊的恐怖,居然還有大帝之上的法門,而且還是兩名準帝施展,雖說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還是讓他高看了一眼。


    天機再次來到了戰場,紫眸中閃爍著白光,有些東西,原本看不清,現在能看清了,清晰的令她作嘔。


    她沉沉的聲音在雷帝和風清水腦海中響起,“麻煩了,異族大帝和祭壇之間有一種詭異的聯係,就是這種聯係令異族大帝能急速重生。”


    “異族偽帝同樣如此,不過炎煌天和時星月已經將這聯係斬斷,卻無法將他們磨滅,隻能將他們永世鎮封。


    “實際上,異族大帝和偽帝能重生是一種堪稱詭異的本能,祭壇不過是能加快這個過程。”


    “要想破滅祭壇,就必須將異族大帝和祭壇之間的聯係切斷,不然祭壇將不斷修複,無法摧毀,這樣的話……”


    天機後麵的話沒能說出口,後果會怎樣三人都一清二楚,一但祭壇之上的那道門戶完全凝實,恐怕這個世界就會迎來真正的末日。


    這近乎無解,要摧毀祭壇必須隔斷異族大帝與祭壇之間的聯係,雷帝之前嚐試過鎮壓異族大帝,最終失敗,力量層次不夠,無法鎮壓,需要大帝之上的力量。


    大帝之上的力量幾乎不存於世了。


    而斬殺異族大帝更加不可能,因為異族大帝本就無法殺死,至少他們沒有辦法將其殺死。


    聯軍依舊在與異族大軍廝殺,剩下的力量都在星域各地鎮壓冒出來的詭異,不然即便取得勝利,星域生靈都幾乎滅絕,這樣的勝利和失敗能有何異?


    聖地和世家有底蘊不假,用在無法滅殺的異族身上隻會白白浪費,不如將這些底蘊大多用在救助那些生靈上,免得被異族釜底抽薪。


    這也是天機和雷帝做出的決定,星域那邊不能輸,同樣,他們這邊也不能輸。


    “看來,該我當一迴惡人了。”雷帝自嘲般地沉聲道,“我有辦法鎮壓異族大帝,代價是天道雷海消失,後世的修為水平下降,以及,帝路的斷裂。”


    “我能當這個惡人嗎?”


    他這話不僅僅是在問自己,同樣是在問天機和風清水,他想知道能不能將後事交給他們,若是不能,這飲鴆止渴的辦法,也隻是延長世界毀滅的時間罷了。


    修為水平下降且無大帝的世界,幾萬年後再遇到異族的入侵,即便靠底蘊能撐過,那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到最後恐怕連抵抗的力量都不會再有。


    “雷帝,你不會是惡人,我會背負起你的罪孽。”天機大概猜到雷帝想要做什麽,她無法阻止,無論他們的迴答如何,雷帝都會這麽做,她隻能堅定地說道。


    雷帝沒想到天機會這麽迴答,頗為欣慰地笑了笑。


    “雷帝,若是今日帝路斷,有朝一日我必重續帝路。這異族祭壇,我也會將其摧毀!”風清水鏗鏘有力地迴道。


    “好,好,好!”雷帝像炎煌天一般哈哈大笑,“那就交給你們了!”


    這一瞬間,雷帝與風清水位置變換,風清水與祭壇對上,而雷帝則是大步流星手拖住九霄雷城朝異族大帝殺去。


    雷帝體內浮現出一個印記,攜帶有天道和大帝的氣息,雷海轟鳴,天道雷海在這裏奔騰,將兩者卷入遠處。


    隻能依稀見到雷帝戰神般的虛影和異族大帝氣急敗壞的詛咒和謾罵。


    不多時,雷帝的氣息便和異族大帝的氣息一同消失了。


    星穹上落下了血雨,天道都似乎為之悲慟,無數人見到這一幕悲從中來,“雷帝……”


    天機摸了摸眼角,又拭去了嘴角的鮮紅,看了看異族祭壇後低聲說道:“雷帝成功了……剩下的隻要摧毀祭壇就行了。”


    風清水深吸一口氣,戰鬥中抬頭看向那扇虛空中的門戶,已經凝實了一大半,他又恢複了往日的雲淡風輕,“天機,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這裏就交給我吧。”


    天機凝視了他一會兒,終於是點點頭,“好,交給你了。”


    說罷,她便離開了這處戰場。


    一招過後,風清水拉開距離,拿出巴掌大小具有青銅光澤的圓形太極,摩挲了一下,盯著血肉和觸手蠕動的黑色祭壇,“是時候結束了。”


    ……


    “咳咳。”風清水止不住地咳出黑血,身軀同樣出現了裂痕,一道道黑色的詛咒蔓延在他的軀體中,不過他在笑,那是發自內心的笑,“成功了……”


    祭壇被他摧毀,那道凝實了九成的門戶也是化作光點消失。


    聯軍與異族大軍的戰場中,所有異族都被完全斬殺,不留痕跡,邪氣全部消失。


    各地掀起的詭異也都被鎮殺。


    勝利的代價是慘痛的,死傷無數,帝路斷絕,可他們終究是勝利了。


    天機充滿威嚴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令人振奮的聲音撫平了些許戰爭帶來的創傷:“我們勝利了!”


    有人像是要將胸口的喜悅、悲傷等雜糅在一起的情緒宣泄出來而舉起戰旗大吼出聲:“我們勝利了!”


    有人身受重傷,躺在地上卻努力露出了摻著血漬的八顆牙齒,一個明亮的笑容,“我們勝利了。”


    也有人癱坐在地上,露出死裏逃生的後怕,拍了拍胸脯,“我們勝利了。”


    有人經曆了家人詭異化,聽到天機的聲音,看見勝利的唿喊在各地響起,不由伏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們勝利了。”


    ……


    詛咒在風清水身上蔓延,體內的極道帝兵都難以鎮壓,更別是驅逐了,本該就此離開,但他還有對雷帝的諾言沒有完成,隻能用秘術了,希望能將詛咒完全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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