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請進。”中原中也晃動了幾下腦袋,將自己剛才的聯想全都晃開,不再去考慮那些事情。


    在看到紅葉大姐從容地打開他辦公室的門後。中原中也不禁疑惑地詢問道:“紅葉大姐?你怎麽會來?”


    尾崎紅葉抿唇一笑,嘴角輕輕地上揚,像是有水緩緩蕩開一陣漣漪,柔情似水的女人將門關上,慈愛地看了眼已經站起來歡迎她的中原中也。


    她的眼神粗略地掃視了一眼辦公桌上那堆起的文件:“中也你現在還在忙這些事情嗎?”


    “啊……”中原中也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己的工作,良久之後,才淡淡迴了一句:“是的,最近黑手黨的事情很多。”


    他那飄忽的視線顯然沒有逃過尾崎紅葉的注視,見到中原中也如此拘謹的樣子,尾崎紅葉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如同一個長輩,麵對中原中也時循循善誘道:“菲靈的事情,在港口黑手黨上層並不是什麽秘密,消息傳的很快。”


    聽到尾崎紅葉的話後,中原中額的臉色即刻就沉了下去,他當然知道很多事情是瞞不住的,尤其是像葉羅麗這麽大的事情,當時天色異變的場景仿佛還曆曆在目。


    當奔騰的潮水湧上岸邊,絲毫不顧及人們淒慘的求救聲,巨石開裂,巍峨的石頭人揮舞著拳頭,在自然的力量麵前,人類顯得太過渺小。


    可惜那副場景今日再看的話,猶如是一場幻覺,因為人類並沒有開始與之應對,大門就已經關閉了。


    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可真是無情,它僅僅展露了仙境那狂暴的一麵,卻一點也不給人類與之對抗的機會。


    但是,人類已經見識到了仙境那可怕的破壞力了。


    曾經井底之蛙的思想桎梏被打破,魔法的世界永遠超乎想象,可以淹沒整座城市的海水,可以使人類引以為傲的高樓坍塌的巨力。


    還有那……扭轉一切因果的時間魔法。


    仿佛在葉羅麗魔法中,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紅葉大姐不用擔心我。”中原中也低著頭,嘴裏嘀咕著,可是他抬了抬眼眸,發現尾崎紅葉並沒有將原本看向自己的視線移開,相反,她一直微微笑著,緊盯著他。


    很明顯,尾崎紅葉並沒有就這樣輕易相信他的話。


    他即刻就意識到了這個情況,最終,在她親和的目光中,中原中也輕輕歎了一口氣。


    “好吧,我……還在想菲靈的事情。”


    “你在想些什麽?”


    在內心掙紮了好一會之後,等到辦公室裏已經一片安靜的時刻,中原中惡意才緩緩敞開了心扉。


    “我好像從來就沒有真正了解過菲靈,從來沒有考慮到她需要的事情,在我們的相處中,雖然菲靈性格很直率,說話總是口無遮攔的,但是,她一直都在順從者我的指令,也一直在遷就我。”


    “而我,總是很自然地將菲靈做的這些奉獻當做理所當然,直到現在,我還在想——”


    “為什麽之前……我沒有好好去了解她呢?”


    “她一定很痛苦吧。”


    中原中也的聲音越說越小,就像是那份愧疚,在記憶的洪流中被不停的摩擦,直至愈發的璀璨,猶如一個堅硬的刺,深深紮在他的心中。


    尾崎紅葉眨了眨眼,內心思忖著,沒等一會,她便詢問道:“那……菲靈為什麽會這麽做?”


    “可能——”中原中也摸了摸自己的後脖頸:“是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我說過她不可以違反我的命令吧,否則我會拒絕與她的契約。”


    “你們還定下了這樣的承諾?”尾崎紅葉饒有興致地揚了揚嘴角,她對於菲靈的了解並不深嗎,即便她的存在在港口黑手黨內部很特殊,她也鮮少會去與對方接觸。


    畢竟,這可是森首領的命令啊。


    中原中也點了點頭,隨後便沒有再說話了。


    “你可曾想過,菲靈為什麽這麽想要與你簽訂契約?甚至不惜願意和你定下這樣的承諾?要知道,在情報部門裏,承諾有時候可以重若磐石,有時候也可以像一片羽毛那樣輕。”


    “好像風一吹,曾經那些美好的言語都要散了。”


    “菲靈並沒有那樣做。”中原中也突兀地開口,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言語中的莽撞,趕緊道歉:“抱歉,紅葉姐,我……”


    “像是一個在鬧別扭的孩子呢,中也。”尾崎紅葉微微彎過頭,紅發遮擋了她一小半的麵容,但是那顯露出來的臉龐,卻是一副溫柔的麵孔。


    被紅葉姐直接挑明了內心的心思,中原中也居著個臉,不自在地偏過頭,他解釋著:“菲靈她一直在遵守這個承諾,所以——”


    “所以什麽?”


    “即便她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沒有生命的娃娃,我也不會放棄與她的契約,我知道,我的身上一定是有菲靈所鍾愛的某種意誌吧。”


    尾崎紅葉輕揚眉毛,臉上透出了輕鬆的神情:“所以,你之前偷偷去葉羅麗娃娃店,就是為了和店長說明這一件事嗎?”


    “你並不想放棄與她的契約?即便你們現在已經沒有契約的必要了?”


    中原中也神色堅定,藍色的眼眸匯總好像在閃著亮光,他從容地迴答道:“是的,如果可以的話——”


    “我一定會將菲靈從仙境帶迴來的,她不會喜歡那裏的。”


    尾崎紅葉瞪大了眼睛,嘴巴都不由地張大,她心裏清楚,現在說出這句話的,並不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僅僅是最為中原中也個人的期盼。


    見到中原中也如此,尾崎紅葉欣然一笑,她算是放心了。


    “說起來,紅葉大姐來找我,就是為了陪我聊天嗎?”中原中也很快就將話題拉迴到了正軌。


    此時的尾崎紅葉並沒有打算隱瞞,倒不如說,她根本沒想過要隱瞞:“收森首領的命令,我即將作為港口黑手黨的代表,去東京處理了夢野久作的相關問題。”


    “首領的命令?”


    “是的,這一次,我還會帶著【銀之神諭】。”尾崎紅葉淡淡開口,那輕鬆的言語中,好似帶著幾分沉重。


    這一次東京之行,恐怕隻有她心裏清楚,裏麵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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