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眾人以為長平帝會結束朝會時,他卻突然開口說道:“傅愛卿,之前交代你查的事情呢?前陣子朕沒顧得上,今日該給朕一個答複了吧!”


    傅今同一聽,心中不禁一顫。他知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餘言的事情就是前車之鑒,如果今天不能給皇帝一個滿意的交代,恐怕自己的下場也不會比餘言好多少。


    傅今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神色恢複平靜,然後說道:“皇上,微臣經過多日的調查,已經略有眉目。”


    長平帝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哦?這麽多天就僅僅是有些眉目嗎?”


    長平帝突然用力一拍龍椅,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堂堂的大理寺卿,朕交代你的事情都辦不妥,你說朕要你有什麽用!”


    傅今同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連連叩頭:“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是臣無能,但臣可以確定的是,山陽郡王並非先皇後之子。”


    葉徹超此時在心中暗自盤算著——無論百裏瑾白是否為先皇後之子,他都必須是!因為隻有這樣,自己這麽多年來的心血才不會白費。


    “皇上,微臣認為傅大人所言自相矛盾。起初,他還稱有所頭緒,但見陛下發怒後,便即刻改口才敢篤定山陽郡王並非先皇後之子。”


    傅今同連忙反駁:“皇上明鑒啊!老臣所說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啊!”


    葉徹超冷眼旁觀,看著傅今同如此無力地辯解,心中已然明了,他根本拿不出確鑿的證據。


    “傅大人,既然你如此肯定,那麽證據又在何處?若是無法提供證據,那便是誣陷皇嗣之罪,當處以極刑!”葉徹超聲色俱厲地說道。


    百裏辛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手心不斷冒汗。他深知自己之前已經失敗過太多次,如果這次再失敗,恐怕那些曾經支持他的人會重新考慮立場。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百裏辛的腦海:百裏瑾白對杏仁過敏!於是他鼓起勇氣向長平帝發問:“父皇,兒臣心中有一疑慮,不知是否該說出口。”


    長平帝麵無表情地迴應道:“說吧。”


    百裏辛深吸一口氣,說道:“據兒臣所知,二哥自小就對杏仁過敏,但先皇後、父皇還有七弟卻並未出現此種症狀。那麽,二哥的這個毛病又是從何而來”


    話音剛落,朝堂上的大臣們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並開始低聲議論起來。百裏博見此情形,站出來指責百裏辛:“六弟,你這話是何意?杏仁過敏之事並非罕見,怎能以此懷疑二弟的身世?”


    然而,百裏辛此時卻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地迴應道:“大皇兄稍安勿躁,本王不過是心生好奇罷了,並沒有斷言此事與二皇兄的身世有關啊,你何必如此緊張呢?”


    百裏博被百裏辛的話噎得一時語塞,隻能憤怒地說了個“你……”便氣得說不出話來。


    百裏瑾白的麵色陰沉得可怕,仿佛被一層寒霜覆蓋,但他仍然勉強保持著鎮靜,聲音低沉地說道:“父皇,整個皇宮之人皆知,母後對兒臣寵愛有加,甚至將尚在繈褓之中的七弟托付於我。若非親生骨肉,母後怎會如此放心地將七弟交予兒臣?”


    百裏玨的眼神深邃而幽暗,宛如深不見底的湖水,令人難以窺視其中的情緒。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抑製住內心洶湧的波濤。


    百裏瑾白提及他的母後時,那一幕幕慘烈的景象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還有外祖臨終前的遺言,不斷在耳邊迴蕩。


    百裏瑾白說得越多,百裏玨便越覺得他虛偽至極,偽善得令人作嘔。終於,百裏玨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掌心隱約可見幾道深深的血痕。他毫不猶豫地開口,打斷了百裏瑾白的話語。眾人皆驚愕不已,因為這是向來緊跟在山陽郡王身後的七皇子首次公然與山陽郡王唱反調。


    “二皇兄,此地乃是朝堂,並非你的王府!在此等莊重肅穆之地,你無需多言那些虛情假意、煽動人心之辭。母後待你猶如親生骨肉一般無二,隻能表明母後心地善良、寬厚仁慈罷了。更何況,母後在臨死之前都被蒙在鼓裏,全然不知自己的親生骨肉早已慘遭不幸、命喪黃泉!”


    朝堂之上,眾人皆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鴉雀無聲。葉徹超強忍內心的悲痛與憤怒,努力吞咽了一下口水,聲音略微顫抖地說道:“七殿下啊,山陽郡王可是你同父同母的嫡親兄長啊!想當年,他對你關懷備至、嗬護有加,可謂無微不至。如今你卻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幫著那些不相幹之人來攻擊他,實在令微臣感到痛心和失望啊!微臣實在是為山陽郡王感到不值啊!”


    此時此刻,落柏溪原本靜靜地站在百裏玨身旁,默默地觀察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然而,當他聽到葉徹超所言時,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徑直開口反駁道:“尚書大人,恐怕您弄錯了事實吧!七殿下自幼便由我祖父悉心照料、撫養成人。請問山陽郡王這些年來可曾為七殿下更換過哪怕一片尿布?又何來對七殿下關愛有加一說呢?”


    緊接著,落柏溪語氣越發淩厲,繼續說道:“況且,山陽郡王表麵上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但其真實麵目如何,想必在場諸位心知肚明。尤其是關於祖父的離世,其中緣由他必定比任何人都更為清楚!”此言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頓時嘩然一片,議論紛紛。


    “皇上,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支持,完全就是他們的一麵之詞啊!皇上英明睿智,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這些荒謬無稽的言論。”


    此刻的葉徹超已經慌不擇言了,眼前的局勢顯然對百裏瑾白極為不利,簡直就是牆倒眾人推。之前周伯郡王已經激怒了聖上,而他自己則站在一旁,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就在這時,百裏瑾白突然對著在場的所有人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敬愛的父皇啊,關於我是否是母後的親生孩子,您難道不是心知肚明嗎?”說完,他雙手將頭上的官帽摘下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又看向百裏辛,嘲諷道:“你這個蠢貨,你以為把我扳倒了,你就能順理成章地登上那個皇位嗎?告訴你吧,父皇自始至終隻偏愛百裏玨這一個孩子!”


    然後,他轉身麵對百裏玨,無奈地說道:“我認輸了,但我隻求你一件事,請你千萬不要傷害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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