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的早晨,陽光明媚。


    薄斯言早早起身,站在窗邊整理外套,陽光映在她挺拔的身影上,顯得格外安靜。


    床上的周瑾澄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打趣道:“薄總,這麽早,不多睡會兒?”


    薄斯言迴頭,嘴角揚起一抹輕笑,“今天要去商場,時間寶貴,快起來。”


    周瑾澄歎了口氣,揉著眼睛從被窩裏鑽出來,簡單洗漱後,兩人便下樓吃了個早餐。


    吃完早餐,兩人開著車出發了。


    車內播放著悠揚的輕音樂,周瑾澄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掛滿紅燈籠的街。街邊的商鋪都貼上了“新年快樂”的對聯和窗花,透著濃濃的年味。


    她隨口感歎:“大年初四去商場,會不會特別擠?”薄斯言微微一笑,語氣淡然:“應該不太會,現在還早,人不會太多。”


    車子平穩駛入商場地下車庫,兩人乘電梯直上女裝區。


    商場裏人流適中,節日裝飾映襯得氣氛格外熱鬧,紅燈籠和金色的裝飾隨處可見,歡快的音樂輕輕流淌在空氣中。


    薄斯言挽著周瑾澄的手,自然又親密。


    她們一路閑逛,走到ralphuren的店門口時,周瑾澄的目光被一件卡其色的風衣吸引住了。


    兩人走進店裏,跟櫃姐說了後,對方很快拿來了合適的尺碼。


    周瑾澄接過衣服,遞給薄斯言,“試試這個,我覺得挺適合你的。”


    薄斯言挑了挑眉,接過風衣走進試衣間。


    片刻後,當她換上風衣走出來時,周瑾澄眼前一亮,低聲感歎:“果然沒看錯,太適合你了。”風衣完美地貼合她的身形,顯得幹練又優雅,就連櫃姐都由衷地誇讚:“小姐,這件風衣真的太襯您了,氣質完全被襯托出來了!”


    聽到這話,周瑾澄得意地揚眉:“我說吧,我的眼光絕不會錯。”


    接著,她又指著一件淺灰色的高領毛衣,“這個搭配風衣試試。”


    接過毛衣,不過一會兒,薄斯言便從試衣間裏走了出來。


    她換上了毛衣和風衣組合,整體效果更上一層樓,櫃姐忍不住連連稱讚,“簡直像看品牌廣告大片一樣。”


    薄斯言輕笑著看向周瑾澄:“你選的,我當然放心。”


    最終,這兩件衣服被她爽快地買下。


    走出服裝店後,薄斯言提議去商場的滋補品專櫃看看。


    她挑選了兩盒海參、兩盒燕窩和一盒人參果。


    周瑾澄看著賬單,忍不住勸道:“真沒必要買這麽貴的東西,我外公外婆人很隨和,送點普通的就行了。”


    薄斯言卻堅持道:“這次見麵對我來說很重要,必須用心。”


    周瑾澄無奈地笑了笑,故作認真地說:“薄總,您這是去拜訪領導呢,還是提親?”


    而對方隻是淡然一笑,語氣認真又帶著一絲輕鬆:“你爸媽可是我的重點客戶,當然要好好準備。”


    緊接著,兩人又來到商場負一樓的超市。


    薄斯言推著購物車,周瑾澄負責挑選水果和酒。


    火龍果、葡萄、蘋果一樣樣放進購物車裏,又精心挑選了一瓶適合長輩的紅酒。


    兩人邊走邊聊,偶爾為小零食的選擇爭論幾句,又在笑聲中妥協。


    大年初五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周瑾澄的小出租屋。


    房間裏顯得格外明亮,充滿新春的暖意。


    薄斯言已經化完了妝,此刻正站在窗邊整理衣領,而周瑾澄則對著化妝鏡,細致地為自己化了個淡妝。


    她穿上了薄斯言媽媽買的那件風衣,襯得整個人清新又雅致。


    鏡前,她手持眉筆,認真描畫出一對流暢的眉形,又輕輕掃上腮紅,增添了幾分氣色,最後用口紅點綴,唇色自然柔和。


    她側頭看向薄斯言,笑著問:“怎麽樣?”


    薄斯言倚在門邊,目光落在她臉上,柔聲道:“很漂亮。”


    周瑾澄衝著她笑了笑,她看著對方的穿搭,眯起眼睛笑道,“帥的。”


    “謝謝。”薄斯言看著她,也笑了,“快走吧,時間不早了。”她低頭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是上午11點了。


    早晨的街道上車流稀少,黑色的轎跑在寬敞的馬路上飛馳而過。


    不到一會兒,她們便到了周瑾澄家樓下。


    薄斯言將車穩穩停好,兩人拎起禮品,朝單元門走去。


    剛到單元門口,薄斯言忽然停住了腳步。


    她抬起頭看向熟悉的樓棟,腦海中浮現出數年前的情景——那是她第一次跟隨周瑾澄迴家,她見到了對方的父母也見到了可愛的奶油。


    而第二次來對方家,也是她們關係的公開時刻。


    然而,對方父母的無法接受,讓她不得不離開。


    那天,周瑾澄親自將她送出門,臉上是堅決卻掩不住的痛楚。


    從那以後,她便再沒踏足過這裏。


    耳邊傳來周瑾澄的聲音:“怎麽了?”她的語氣透著幾分關切。


    薄斯言迴過神,輕聲答道:“有點緊張。”


    周瑾澄放下手中的禮品,抬起手輕輕撫上她的臉,目光溫柔而堅定:“別緊張,她們會喜歡你的。”


    薄斯言望著她,心頭一陣暖意,點了點頭:“好。”


    兩人一同進入單元樓,踏進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周瑾澄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真的別緊張,就當是迴自己家一樣。”


    薄斯言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淡笑:“好。”


    到達樓層後,她們走到門口,周瑾澄按響了門鈴。


    沒過幾秒,門緩緩打開,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年女性站在門口。


    薄斯言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人,這人正是周瑾澄的外婆。


    她比記憶中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更深,身形也瘦了些。


    看著眼前的女孩,外婆明顯愣了兩秒,眼裏帶著幾分驚訝,但很快笑意盈盈,語氣溫和:“好多年沒見你了,長這麽大了呀。”說著,她輕輕拍了拍薄斯言的肩膀。


    薄斯言低聲道:“外婆好。”話音裏夾雜著些許緊張和一絲久違的親切感。


    外婆點了點頭,轉身招唿她們進屋:“快進來,天還冷呢,別凍著了。”


    兩人剛一進家門,便迎來了滿室的暖意與祝福聲,“新年快樂!”客廳裏的人們齊聲問候。


    她們剛將手中的禮品放下,梁靜便快步走了過來,笑容溫和地說道:“人來就行了,何必買這麽多東西呢?”話雖如此,她的語氣中卻帶著難掩的欣慰。


    梁靜走到薄斯言麵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新年快樂呀。”薄斯言微微頷首,禮貌而不失親切地迴應道:“阿姨,新年快樂。”


    接著,周浩也走了過來,薄斯言連忙上前一步,禮貌地打招唿:“叔叔,新年快樂!”周浩爽朗一笑,點頭道:“新年快樂!”


    換完鞋後,兩人將禮品搬進了客廳。


    不大的客廳裏,因為家人的聚集顯得格外熱鬧,洋溢著濃濃的節日氛圍。


    周瑾澄的外公坐在沙發上,看到周瑾澄便慈愛地招唿道:“澄澄,你來了啊。”


    周瑾澄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外公,笑著答道:“是呀,外公,新年快樂!”


    接著,她走到禮品旁邊,將它們一一拿起,笑著向大家介紹:“這些呀,都是薄斯言給你們買的。外公、外婆,這裏有一盒燕窩、一盒海參,還有人參果;爸媽,你們的禮物跟外公外婆的一樣。”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得意,仿佛在為薄斯言的體貼感到驕傲。


    梁靜看著這些禮品,眼裏透出幾分不安與感動,連聲說道:“孩子,真的有心了,太破費了,我們真不好意思。”


    薄斯言擺擺手,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阿姨,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沒有破費,您別客氣。”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既顯得得體又讓人覺得親切。


    外公外婆聞言,也連聲附和:“孩子啊,你真是太客氣了。今天啊,就當是迴家過年,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說著,外婆還特意從沙發旁起身,拉著薄斯言坐下,臉上滿是笑意。


    她拉著薄斯言的手,聊起了那些過去的日子,眼裏泛著溫暖的光芒。


    “唉,高中的時候,你幾乎每天都能來家裏坐坐,還總惦記著我們老兩口。我和你外公早晚都能收到你的關心問候,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外婆笑著搖了搖頭,“那時候家裏總是熱鬧的,我到現在還懷念呢。”


    薄斯言的眼眶微微發熱,柔聲說道:“那時候多虧了外公外婆的照顧,我才能過得那麽安心。”


    外婆慈愛的拍了拍她的手,語氣裏滿是感慨,“其實啊,在我心裏,你早就是我的孫女了。”她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薄斯言的手背,眼神中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太多年沒見了,沒想到你長這麽大了。”語氣一頓,又自嘲地笑道:“唉,外婆也老嘍。”


    薄斯言握緊了外婆的手,語氣裏滿是溫柔:“外婆,您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年輕、那麽漂亮。”


    外婆被逗樂了,忍不住笑起來,指了指薄斯言的鼻尖,“你這孩子,嘴還是這麽甜。”她壓低聲音,語氣中透著幾分調侃,“不過啊,我看你跟澄澄在一起也挺好,兩個人知根知底,互相疼愛,這才是真正的幸福。要這麽說,我當初還真算是你們的紅娘呢。”


    薄斯言被外婆的話逗得低頭輕笑,心中卻湧上一陣暖流。“是啊,外婆,全靠您當初的牽線呢。”


    外婆的笑容帶著幾分得意,仿佛真成了月老一般,而薄斯言的記憶也不由得迴溯到她和周瑾澄初次相遇的那一天。


    那天,她突然連不上網絡了,無論她如何嚐試都連不上。


    恰巧那天又是個周末,本著不想在周末打擾對方的薄斯言,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敲響了房東的門。


    而剛好,那一天房東的外孫女周瑾澄也在家。


    畫麵仿佛就在眼前,那時的她站在門口,語氣淡漠又疏離。


    現在想想,彼時的自己語氣真是冷得過分。


    薄斯言輕輕搖了搖頭,迴過神來。


    她看著眼前慈愛的外婆,嘴角微微上揚,感慨萬分。


    這些年的兜兜轉轉,她們最終還是迴到了彼此身邊。


    而這份連接,最初的起點竟是這樣偶然又溫馨的場景。


    很快,梁靜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吃飯了!”


    幾人陸續來到餐桌前坐下。


    周瑾澄貼心的上前按了按梁靜的肩膀,小聲的說道,“辛苦了,媽媽。”


    “不辛苦,不辛苦。”梁靜摸了摸女兒的小臉,笑著迴應著。


    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熱氣氤氳中,透著一股團圓的溫暖氣息。


    就在大家準備動筷時,梁靜拿起酒杯,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


    她站起身,微微舉杯,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是大年初五,也是我們一家人久違的團聚。我想說,希望在新的一年裏,我們家能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還有……”她的目光落在薄斯言和周瑾澄身上,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絲柔和的笑意,“我也希望你們倆能好好地在一起,互相扶持,共度未來。”


    這番話讓薄斯言有些愣住,她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筷子,心頭湧起一股熱流。


    飯局的氣氛很快熱絡起來,大家聊著天,迴憶起過往的趣事,談論著對新年的期待。


    不一會兒,梁靜站起身,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兩個紅包,笑盈盈地遞給薄斯言和周瑾澄。


    “來,壓歲錢!”她說道。


    薄斯言連忙擺手推辭,“阿姨,這太不好意思了,我不能收。”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周瑾澄已經按住了她的手,將紅包強行塞進她手裏,調皮地說道:“壓歲錢,拿著就對了!拒絕就是不給麵子!”


    薄斯言無奈地笑了笑,隻好將紅包收下。


    還沒等她緩過來,周瑾澄的外婆也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個紅包,遞到兩人手上,“你們一人一個,這是外婆的一點心意,拿著。”


    薄斯言低頭看著手裏的紅包,指尖輕輕觸碰著那鮮紅的紙封,心裏一陣酸澀和感動。


    她明白,這份紅包,承載著的不僅是長輩的祝福,更是一種沉甸甸的認可和接納。


    飯局接近尾聲時,大家不約而同地舉起酒杯,梁靜率先開口:“祝我們所有人在新的一年裏能夠開開心心,健康平安!”


    聽著梁靜的祝福,薄斯言感覺心裏被一股暖流填滿。


    她側頭看向身邊的周瑾澄,而對方也正看著她,眼中流淌著深情和喜悅。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言語,卻勝過千言萬語。


    在這一刻,所有的堅持、等待和經曆,都化作了心底最柔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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