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


    屋內的午後寧靜而溫暖,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灑進來,柔和的光斑落在地板上,像被打碎的金粉灑了一地。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塵埃,在陽光的照射下微微浮動,仿佛時間都變得緩慢起來。


    茶幾上的水杯映出細碎的光影,窗外偶爾傳來遠處的車鳴聲,混合著微風輕拂樹葉的沙沙聲,顯得格外安逸。


    “叮咚——”門鈴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午後室內的寧靜。


    沙發上,周瑾澄正捧著一本書,指尖還輕輕抵在書頁的邊緣,目光卻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停住了。


    她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向門的方向,室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都凝固了一瞬。緩了兩秒,她合上書,放在一旁的茶幾上,隨後起身,步伐有些遲疑,卻又透著一絲莫名的急切。


    穿過陽光灑滿的客廳,她走向門口,手扶在門把上,深吸一口氣,才輕輕拉開了門。


    門緩緩打開,門外的光線透進屋內,將門框處的影子拉得細長。


    周瑾澄抬眼看去,站在門口的,正是出差歸來的薄斯言。


    對方一身簡單的休閑裝,手裏沒有拉著行李箱,反而捧著一大束鮮豔欲滴的玫瑰花。


    薄斯言站在那裏,眉眼間帶著一絲倦意,卻又掩不住看到周瑾澄時的柔和笑意。


    “我迴來了。”薄斯言輕輕開口,聲音裏帶著些旅途後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久違的安定感。


    周瑾澄愣在原地,視線被那束玫瑰牢牢吸引,又抬頭看向薄斯言的臉,內心湧起一絲說不出的情緒。她想開口說些什麽,聲音卻卡在喉嚨裏,隻能定定地站在那裏,感受著午後陽光下這突如其來的溫柔。


    薄斯言輕笑著將花遞過去,目光柔軟得仿佛要將人溺斃:“送給你,驚不驚喜?”


    周瑾澄迴過神來,接過花,手指微微觸碰到花瓣的柔軟,嗓音不自覺地放輕:“你倒是挺會挑日子。”


    話音未落,她側過身讓對方進來,語氣裏帶著幾分埋怨:“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明天才迴來。”


    薄斯言輕輕笑了笑,邁步走進屋內。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她的側臉上,勾勒出一抹溫柔而清晰的光暈,將她襯得愈發柔和。


    “因為想早點見到你。”她的聲音輕而堅定,帶著一如既往的篤定。


    陽光在屋內漫開,灑滿每一個角落,也悄悄彌合了兩人之間那些未曾言說的距離,仿佛時間在這一刻緩緩定格,將彼此的心意悄然拉近。


    周瑾澄看著薄斯言的側臉,眼底浮起一抹柔軟的笑意。


    她將手中的玫瑰輕輕放在玄關櫃上,指尖不經意地順過花瓣,聲音輕緩卻帶著一點故作的隨意:“想早點見到我?這理由倒是挺動聽。”


    薄斯言轉頭看著她,唇角微微上揚,目光裏溢滿了柔情:“不隻是動聽,我是認真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空氣中仿佛安靜了幾分,隻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隱約的車鳴。


    周瑾澄微微一愣,垂下眼睫,掩飾住內心深處驟然加快的心跳。


    片刻後,她輕輕開口:“迴來就好,累了吧?先坐一會兒。”說著,她轉身走進廚房,給對方倒了一杯水。


    薄斯言接過水杯,手指微微碰到了周瑾澄的指尖,那一瞬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那種無形的溫度卻像一道電流,悄悄穿透了彼此的心間。


    窗外的風聲掠過,帶著樹葉輕輕的沙沙聲,而屋內的陽光柔和地灑滿每一個角落,兩人的影子被光拉長,悄悄交疊在了一起。


    空氣中仿佛流淌著無聲的默契,所有的言語都顯得多餘。


    薄斯言輕輕放下水杯,指尖微微收緊,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那人柔和的側臉上。


    周瑾澄感覺到她的注視,抬起頭,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眼前之人已走上前一步,抬手輕輕捧住她的臉,動作溫柔卻帶著一絲不容退讓的堅定。


    下一秒,薄斯言俯身靠近,柔軟的唇輕輕貼了上去,像是探尋,又像是蓄謀已久的印記。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們身上,將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溫柔。


    周瑾澄怔住,睫毛微微顫動,卻沒有推開。


    她閉上眼,感受著薄斯言傳來的溫度,心跳聲一點點放大,幾乎要溢出胸口。


    吻很輕,像是晨間微風拂過,又像是久別重逢後小心翼翼的確認,帶著難以言說的情感。


    良久,薄斯言緩緩鬆開她,後退半步,目光深邃而溫柔:“我愛你。”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是穿透了時間的縫隙,將五年來沉積的思念與掙紮一並傾瀉而出。


    薄斯言的喉間微微發澀,她已經有五年沒有說過“我愛你”了。


    那段日子裏,這句話像是被封存在了她心底,成了一個無法觸碰的秘密。


    而現在,她終於說出來了,說給眼前的人,那個她在五年前失去、又在五年後重新找到的人。


    周瑾澄愣住了,她望著薄斯言,眼眶微微發紅,像是被什麽觸動了一般。


    她看著眼前的人,臉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半晌才輕聲迴應:“我也愛你。”


    陽光灑滿了房間,仿佛將這一刻定格成了永恆。屋內無聲,卻又像被填滿了所有該有的溫度,五年的距離,仿佛就在這一刻悄然消散了。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將整座城市染上了一層柔和的金橘色,街上的霓虹燈逐漸亮起,夜生活也悄然蘇醒。


    兩人並肩走進宋思思的酒吧,推開門的瞬間,一股輕柔的音樂和淡淡的酒香撲麵而來。


    酒吧裏氛圍溫暖而曖昧,燈光昏黃柔和,四處散落的裝飾燈像點點星光,將整個空間勾勒得溫馨又放鬆。


    坐在吧台的宋思思正漫不經心地調著一杯酒,金色的液體在杯中晃蕩出細碎的光影。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隨意抬起眼,視線落在了剛進門的兩人身上。


    那一瞬間,她手裏的動作一頓,目光裏閃過一抹驚訝——她看到了薄斯言,也看到了對方身旁的人。


    宋思思愣了兩秒,隨即放下酒杯,快步繞過吧台,腳步帶著幾分急切地跑到兩人麵前:“這是……周瑾澄?!”


    薄斯言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裏透著幾分意味深長:“是啊,怎麽,不像?”


    宋思思看著眼前的人兒,眼神裏帶著幾分複雜的意味。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三人最後一次聚餐的場景,那還是五年前的事。


    那時的對方,眉眼間透著掩飾不住的稚氣。那天的自己也是一樣,剛剛從校園畢業,滿懷對未來的憧憬與不安,三個人笑著聊著,偶爾抱怨幾句生活的瑣碎,也暢想著未來的日子會變成什麽模樣。


    時光像是在那一刻停留,卻又悄然流逝。


    如今再見,已經是五年後了。


    眼前的人已經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舉手投足間多了幾分成熟和從容。


    她站在薄斯言身旁,雖依舊安靜,但周身的氣質卻變得沉穩了許多。


    歲月將她打磨得愈發安靜,卻也賦予了她與當年完全不同的韌勁。


    而宋思思自己呢?這些年,她在社會的風雨裏闖蕩,早已不再是那個對未來充滿天真幻想的女孩了。


    宋思思收迴思緒,看著兩人並肩而立的模樣,不由得笑了笑,目光中多了一絲欣慰。


    她輕歎一聲,帶著幾分感慨地開口:“五年不見,你倒是變了不少。”


    周瑾澄微微一笑,眉眼間透出幾分淡淡的從容:“人總要長大的。”


    宋思思意味深長地看了薄斯言一眼,笑意裏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情緒:“可有些東西啊,不管過去多少年,始終都沒變。”


    她的話像是隨口一提,卻又似乎說給了誰聽。


    薄斯言聽著這話,抬起眼看向宋思思,唇角微微上揚,沒說什麽,隻是伸手拉住了周瑾澄的手,動作自然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堅定。


    燈光映照著她們的身影,背景裏的音樂緩緩流淌,仿佛將這段時光無限拉長,輕輕鐫刻成了記憶裏最溫暖的一頁。


    三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城市夜景緩緩映入眼簾,遠處的燈火璀璨得像碎了的星河,流光溢彩中透著一股靜謐。


    宋思思點了幾杯酒,手肘搭在桌沿上,嘴角帶著她一貫的笑意,看向對麵的兩人。


    她的目光在周瑾澄和薄斯言之間來迴打量,唇角微微勾起,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你知道嗎?這五年裏,薄斯言找了你好久。”


    周瑾澄聞言微微一怔,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杯沿,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眸中的波瀾。


    宋思思沒有停下,繼續說道:“她這人嘴硬得很,從來不肯多說,但每次來我這裏,喝了酒都會念叨一句“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薄斯言聞言,抬眼看向宋思思,眉頭微微一蹙,似是警告她少說兩句。


    但宋思思隻是輕笑著,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周瑾澄麵前的杯子:“所以啊,你這迴迴來,可得好好補償一下這位有心人了。”


    周瑾澄輕輕抬頭,看向薄斯言,後者目光微微閃躲,卻又迅速恢複了鎮定,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別聽她胡說。”


    可桌上那氤氳的燈光裏,薄斯言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仿佛泄露了她不曾言說的過往。


    宋思思看著薄斯言,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你啊,別裝得這麽雲淡風輕。這五年你是怎麽過的,我心裏有數。”


    薄斯言放下酒杯,目光平靜地看著宋思思,似乎有些無奈:“你今天話太多了。”


    “話太多?”宋思思聳了聳肩,意味深長地看了薄斯言一眼,又轉向周瑾澄,笑意淺淺,“不過話說迴來,她能把你找迴來,也算是老天爺開了眼。”


    周瑾澄沒有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薄斯言,目光中有些東西在悄然融化。


    片刻後,她淡淡地開口:“薄斯言,你倒是挺能忍的。”


    薄斯言輕輕一笑,似乎終於卸下了些許偽裝,眼神裏帶著不易察覺的柔軟:“我沒忍,隻是……有些事我也無能為力。”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微垂的眼睫在燈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她的目光漸漸暗淡下來,仿佛蒙上了一層無聲的疲憊與惆悵,那份刻意掩飾的堅強在這一刻終於露出了破綻。


    周瑾澄看著她,指尖微微收緊,心底像是被什麽輕輕觸碰了一下,泛起細微的漣漪。


    宋思思見狀,輕輕歎了口氣,神色間浮現出一絲尷尬與懊惱。


    她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原本輕鬆的氛圍有些微妙地凝滯了下來。


    她抬手撓了撓頭發,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哎,我這人就是管不住嘴,你們別在意啊。”說著,她拿起吧台上的酒瓶,給三人重新倒滿酒,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來,喝一杯,這次算我賠罪。”


    薄斯言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沒有責備,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你啊,什麽時候都這樣,想什麽就說什麽。”


    宋思思揚了揚眉,衝她擠了擠眼:“也不是誰都能聽我嘮叨,行了,別給我記仇,咱們繼續。”


    周瑾澄的目光在薄斯言和宋思思之間掃過,抬起酒杯微微一笑,主動緩和氣氛:“沒事,我知道她是關心你。”


    宋思思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聲,朝周瑾澄豎了個大拇指:“果然還是你懂我。”


    薄斯言抬起頭,朝宋思思淡淡一笑,隨後看向周瑾澄,輕聲道:“今晚,就當慶祝你迴來了。”


    周瑾澄看著她,眸色漸漸柔和,指尖輕輕碰了碰麵前的酒杯,聲音低而溫暖:“慶祝我迴到你的身邊。”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仿佛一切未曾說出口的情緒,都被這一刻的沉默所填滿。


    三人輕輕碰了碰杯,清脆的聲音在夜晚裏迴蕩,像是衝淡了方才那點微妙的尷尬。


    窗外的霓虹燈光映照進來,將她們的笑容和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都暈染得柔和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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