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四姑娘山歸來,我拖著略顯疲憊的身軀迴到了吳山居。那一場在四姑娘山的旅程,猶如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充滿了驚險奇遇。那些曾經如同鬼魅般糾纏著我的無解之謎,在我踏入吳山居的那一刻,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在了外麵,變得遙遠而模糊起來。我心裏清楚得很,生命就像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其間有太多暗流湧動、無法捉摸的事情。與其把自己困在那些謎題的迷宮之中,在無盡的困惑與追尋中迷失自我,還不如把目光聚焦在眼前實實在在的人身上,珍惜這觸手可及的溫暖與陪伴。


    王萌從二叔那兒被調教迴來之後,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了一般,靠譜程度大大提升。於是,我毫不猶豫地將堂口交托給他打理。而店裏的生意呢,我則放心地交給了他帶出來的徒弟李佑。這個李佑啊,可是個有故事的人,他特種兵出身,身上帶著軍人特有的幹練與沉穩。平日裏,他話少得可憐,但做起事情來那股子踏實勁兒,就像紮根在土地裏的大樹,穩穩當當。而且他還特別愛鑽研,遇到不懂的就虛心請教,是個非常上進的小夥子。在他們二人齊心協力的照料下,吳山居的一切事務都進行得井然有序,就像一部運轉良好的精密機器。如此一來,我也終於能夠從繁瑣的事務中解脫出來,擁有了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時光。


    那是一個看似尋常的日子,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大地上,微風輕輕拂過臉龐,一切都顯得那麽寧靜祥和。我被這美好的天氣所吸引,就像一隻渴望自由的鳥兒,沒帶手機便出了門,想要盡情享受這大自然的饋贈。我在外麵優哉遊哉地晃悠了大半天,感受著陽光的輕撫,微風的呢喃,心中滿是愜意與舒暢,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這溫柔的風給吹散了。


    等我意猶未盡地迴到家,才發現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好幾個未接來電,仔細一看,全是王胖子打來的。


    這一個月來,我給胖子打過幾個電話,每次聽到的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暫停使用”的提示音。我知道胖子人在巴乃,那裏充電話費不太方便,所以我往他卡裏充了五百塊錢。隨後又撥打了幾次,可依舊是關機狀態。無奈之下,我隻能撥打巴乃村裏的電話,向阿貴叔打聽胖子的情況。


    阿貴叔告知於我,胖子的狀態依舊如往昔,每日大把時光都在呆愣發怔。雖說其表麵上未顯露出過多悲慟,可整個人卻仿若丟了魂兒一般,顯而易見,他仍舊未能從雲彩的離世中釋懷。我本欲擇時去探望他一番,豈料此刻竟收到了他的短信。


    短信的發送時間距當下尚不足一分鍾,此時乃下午七點二十分,而短信內容僅有區區六個字小天真,看新聞。


    胖子豈是那會關注新聞之人,新聞聯播向來與他毫無瓜葛。況且以他當下的精神狀態,我忖度他壓根兒就無心看新聞。那麽,他給我發來此條短信,究竟是欲向我傳達何種訊息呢?莫非是出了何事?


    我立即迴撥過去,可電話裏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我又接連撥打了好幾分鍾,直到手機都開始發燙,胖子還是沒有接聽電話。


    為了弄清楚是怎麽迴事,我趕忙打開電視。折騰了這一會兒,剛好七點半,新聞聯播剛剛開始。開頭是幾位領導人的訪談新聞,我耐著性子看了十多分鍾,鏡頭忽然一轉,畫麵中冒起了濃濃的黑煙。


    這是從直升機上拍攝的視角,下方的山林裏,黑煙滾滾,大火肆虐。所到之處皆是燃燒的火焰,但那魚鱗般的山勢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巴乃到張家古樓一帶,而且火勢還在迅速蔓延。配合著主持人的播報,我的後背瞬間冒出一層冷汗。


    新聞中提到,當地政府已經組織了消防隊和救援隊伍趕赴現場,但由於火勢太大,滅火工作進展緩慢。雖然現在正值夏季,山火頻發,這本不足為奇,但起火的地點卻如此巧合,這真的隻是巧合嗎?還是……人為的呢?我的心跳愈發急促,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旋即抓起手機,給胖子發去一條短信:“胖爺,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你身在何處?”然而,這條短信恰似投入汪洋大海的石子,杳無音訊。


    關鍵在於胖子,他一向是個直腸子,倘若要向我透露巴乃的狀況,理應會直接撥通我的電話,而非發來這樣一條短信,還不接聽電話。


    除非他此刻無法接聽電話。


    一瞬間,我感到渾身發冷,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開端。但當下的情況,我必須前往巴乃一趟,搞清楚胖子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當下,我就連夜收拾行囊,訂了車票,踏上了前往廣西的路途。


    臨時車票很難訂到合適的,我輾轉乘坐了兩趟火車,之後又搭乘汽車進山,等到達巴乃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在去巴乃的路上,我心急如焚,坐在交通工具上,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可思緒卻早已飄到了巴乃。腦海裏不停地想象著各種可怕的場景,那些場景就像惡魔的爪子,不斷地撕扯著我的心。巴乃這個地方,對我而言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那裏承載著太多的迴憶,有歡笑,有淚水,有我們曾經一起經曆的點點滴滴。同時,它也像一個神秘的寶盒,隱藏著數不清的秘密。而現在,它卻被大火無情地吞噬著,我隻盼望著胖子能夠平平安安的,哪怕隻是虛驚一場也好。


    走進巴乃,這裏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此時村子裏很是熱鬧,古樸的青石板路上擺著流水席,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穿著消防隊的衣服,還有穿著綠色製服的警察。我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便避開人群,走進了阿貴家,可家裏卻沒有人。


    村子裏的人都在忙碌著,到處都是走動的警察和消防隊員。我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耐著性子等阿貴迴來。望著屋裏熟悉的擺設,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迴到了一年前,一時間腦袋隱隱作痛,我幹脆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一直到下午,阿貴才滿臉煤黑地走進屋子。他一見到我,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小三爺,你終於來了。”我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聽他這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


    我趕忙問道:“你在等我?胖子呢?”


    阿貴一邊給我倒水,一邊說道:“胖老板三天前進山了,走的時候,他跟我說如果你來找他,就給你看樣東西。然後當天晚上山裏就起了山火,胖老板到現在都還沒有迴來。”


    胖子又進山了?而且還一直沒有出來?


    我忍不住在心裏罵道:“他娘的,這不是找死嗎!”忽然,我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胖子一進山,山裏就起了大火,難道……那把火是胖子放的?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以胖子的性格,放把山火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來。可他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呢?放火之後,他還給我發了短信,他到底想告訴我什麽呢?


    胖子不是那種會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的人,他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一個人進山呢?我一開始曾懷疑過,那把火會不會是山裏的張起靈放的,畢竟他所逃避的組織已經毀滅,他是不是想通過這把火把過去的一切都燒毀呢?


    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把火很可能是胖子放的。


    我忽然覺得頭痛欲裂,這種疼痛自從潘子他們死後就一直存在,直到悶油瓶離開後,才慢慢減輕。我一直在等待,放下了過往的一切,等待那個十年之約,可現在這疼痛又開始發作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問道:“胖子留下的東西呢?”


    阿貴從房間裏拿出一個木盒子,那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木盒,是巴乃姑娘們常用的梳妝盒,裏麵通常會放些發夾之類的小物件。


    阿貴隻有雲彩這一個女兒,雲彩死後,胖子住進了雲彩之前住的屋子,雲彩的這些遺物也就都被胖子接手了。


    這個木盒是黑色的,做工粗糙,沒有什麽精美的花紋裝飾,看起來十分質樸。阿貴拿鑰匙打開了鎖,我心中突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盒子裏會是什麽呢?如果不是因為這是胖子留給我的東西,我甚至會聯想到裏麵可能裝著屍體。


    阿貴說道:“胖老板對雲彩那可是沒得說,可惜那些挨千刀的……”他在罵殺死雲彩的人,可我還是隱隱感覺到阿貴眼神中的怨恨。他不僅僅恨那些殺死雲彩的人,也恨我們,因為我們的到來,讓一切都改變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我在打開盒子之前,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盒子裏的東西還是讓我大吃一驚。


    盒子裏裝著一片碎衣角,看不出是衣服的哪個部分,裂口處線頭雜亂,顯然不是被剪刀剪下來的,而是被人用蠻力撕扯下來的。


    阿貴在旁邊看著,也覺得很奇怪,說道:“胖老板就留了這個東西?”


    我心中的疑團愈發濃重,這完全不是胖子的行事風格。如果他事先預料到了什麽事情,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傳達給我,那麽他至少應該在上麵寫幾個字,或者直接留一封信給我,又或者直接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


    但他什麽都沒做,除非這些事情他做不到。


    一個人想要傳達信息,卻無法打電話,也不能寫信,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被囚禁了。


    可胖子顯然沒有被囚禁,那麽是因為什麽呢?


    難道……他被人監視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我把衣角拿起來仔細查看,盒子裏再沒有別的東西了,看來胖子給我的東西確實就是這片衣角。衣角上的紋路是密密麻麻的刺繡,巴乃漢子的衣服上都有這樣緊密的刺繡,隻是這片衣角上的繡紋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我又反複查看了好幾遍,希望能看到胖子留下的字跡,可是一無所獲。


    我問阿貴:“村裏最近有沒有來什麽人?”


    阿貴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地方又不是什麽旅遊景點,窮鄉僻壤的,除了你們這些人,誰還會來啊。”說到這裏,阿貴頓了頓,又接著說:“不過之前出去打工的幾個小夥子,結伴迴來了。他們還拉著胖老板喝過幾次酒,然後胖老板那天迴來,臉色就特別不好。”


    胖子雖然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他幹的行當決定了他向來小心謹慎,還沒到能隨便和不認識的人一桌喝酒的程度。之前我和阿貴通電話時,阿貴就說胖子失魂落魄,胃口不好,都瘦了十多斤,更別說喝酒了。


    我開始仔細思考這其中的關聯。那些打工迴來的小夥子為什麽要拉著胖子喝酒?胖子又為什麽會跟他們喝?難道他們有什麽目的?是受人指使嗎?還是他們本身就隱藏著什麽秘密?


    那片碎衣角又和這一切有什麽關係呢?它會不會是胖子在被監視的情況下,唯一能夠留下的線索?如果是這樣,那麽這片衣角上的刺繡是否隱藏著某種特殊的含義呢?這個想法讓我的心跳加速,仿佛感受到了一種緊張刺激的氣氛。


    我努力在腦海中迴憶起巴乃當地衣服刺繡的特點,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線索。我清晰地記得,巴乃的刺繡擁有著獨特的圖案和寓意,有些代表著家族的傳承,有些則象征著吉祥如意。然而,這片衣角上的刺繡已經被破壞得麵目全非,幾乎無法辨認出原本的圖案。


    我緊緊盯著這片碎衣角,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它究竟意味著什麽?難道這隻是一個巧合嗎?還是說其中隱藏著更深層次的秘密?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試圖從這片衣角中尋找答案。但無論如何,這片碎衣角都成為了一個謎團,等待我去解開。


    我又想到了胖子進山的事。他進山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這個目的很可能和這一係列奇怪的事情有關。那把山火是不是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呢?他是想通過山火來掩蓋什麽,還是在給什麽人傳遞信號?這些問題一直在我的腦海裏盤旋,讓我感到十分困惑。


    我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每一個線索似乎都指向一個更加複雜的真相。而胖子現在的安危也讓我十分擔憂,他在山裏已經三天了,在山火肆虐的情況下,他是否還安然無恙?如果他遇到了什麽危險,我該怎麽救他呢?


    我決定不能再坐以待斃,我要進山去尋找胖子。當我把這個決定告訴阿貴時,他顯得非常擔心。他試圖勸阻我,說現在山裏火勢還很大,消防隊員都還在努力滅火,這個時候進山太危險了。但是我心意已決,我對阿貴說:“我必須去找到胖子,他可能正等著我去救他。”


    阿貴見我態度堅決,便不再勸我,但他提醒我說:“你一定要小心啊,山裏情況很複雜,可能會有一些未知的危險。”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我開始準備進山所需的物品,包括食物、水、手電筒等。在出發前,我再次檢查了一遍裝備,確保沒有遺漏任何重要的東西。


    我背著這些裝備,朝著山裏走去。越靠近山林,就能越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熾熱的氣息。濃煙彌漫在空中,讓人唿吸困難。我用濕布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在山林邊緣尋找著胖子可能留下的蹤跡。


    在一處相對火勢較小的地方,我發現了一些腳印,從腳印的大小和形狀來看,很像是胖子的。我心中一喜,順著腳印的方向走去。可是,隨著火勢的蔓延,腳印很快就被大火吞噬,消失不見了。


    我心急如焚,隻能憑借著自己的直覺繼續往山裏深入。在這個過程中,我遇到了幾次危險,有一次差點被倒下的樹木砸到,還有一次被突然竄出的火苗包圍,幸好我反應迅速,及時撲滅了身上的火苗。


    就在我感到有些絕望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山洞。這個山洞看起來比較隱蔽,如果不是我剛好走到這個位置,很難發現。我心中一動,覺得胖子有可能躲在這個山洞裏。


    我小心翼翼地走進山洞,裏麵光線很暗,我拿出手電筒照亮。山洞裏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我一邊走一邊唿喊著胖子的名字。


    突然,我聽到了一陣微弱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呻吟。我心中一緊,趕忙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在山洞的一個角落裏,我發現了一個人,正是胖子。


    此時的胖子看起來很狼狽,他的衣服被燒破了好幾個洞,臉上也有一些燒傷的痕跡。他看到我後,虛弱地笑了笑,說道:“天真,你來了。”


    我趕忙跑到他身邊,查看他的傷勢。我問道:“胖子,你這是怎麽迴事?發生了什麽?”


    胖子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天真,事情很複雜。那些打工迴來的小夥子,他們有問題。他們被一個神秘的組織控製了,這個組織一直在找一個東西,他們覺得這個東西就在巴乃附近的山裏,可能和張家古樓有關。”


    我心中一驚,問道:“他們在找什麽東西?”


    胖子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們覺得我知道一些線索,就想從我這裏得到消息。他們一直在監視我,我沒辦法直接告訴你情況,隻能通過發那條短信讓你看新聞,希望你能察覺到不對勁。”


    我又問道:“那這山火是怎麽迴事?”


    胖子苦笑著說:“這山火是我放的,我想通過山火來打亂他們的計劃,也想給你一個信號。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皺著眉頭說:“你這也太冒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胖子說:“我知道,天真,但當時的情況緊急。我在被他們監視的情況下,隻能這麽做。我在進山之前,從其中一個小夥子身上撕下了這片衣角,這是他們那個組織的特殊服飾,我想通過這個給你留下線索。”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片衣角是這麽迴事。我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麽辦?這個組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胖子掙紮著站起來,說:“我們先離開這裏,這山洞也不安全了。我在山洞裏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符號,這些符號可能和他們要找的東西有關,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再仔細研究。”


    我點了點頭,扶著胖子走出了山洞。我們小心翼翼地避開大火和那些可能存在危險的地方,朝著山外走去。


    可是,當我們走到山腰的時候,突然遇到了一群人。這些人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戴著麵具,看起來十分神秘。


    胖子低聲對我說:“天真,他們就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我們被發現了。”


    我心中一緊,握緊了拳頭。這些人一步步朝著我們走來,他們身上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我們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危機?是和他們正麵交鋒,還是想辦法逃脫?我看了一眼身邊受傷的胖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胖子,一起從這裏安全離開。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場激烈的衝突似乎即將爆發。我和胖子背靠著背,警惕地注視著眼前的這些神秘人,等待著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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