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白從混混手中奪過林陌蕁,將她穩穩地護在身後,話語間有些生氣,“你跟過來幹嘛?”


    林陌蕁躲在他背後,緊攥著他的衣角,語氣有幾分委屈:“我擔心你……”


    聽到她柔軟的嗓音,沈祈白徹底沒了脾氣,隻能輕歎口氣。


    她的出現雖然讓紅毛一夥人詫異了一會兒,但即刻她的存在就被無視掉,他們又開始對沈祈白發動進攻。


    原本沈祈白的身體素質很好,加上他反應力快,還能招架得住紅毛的拳腳。


    但這次對麵人數過多,寡不敵眾,現在還要護多一個林陌蕁,他還是被迫挨了幾下拳頭。


    林陌蕁企圖讓自己鎮定下來,腦子裏急急地思索著對策,但當她看到沈祈白又中了一拳後,她瞬間慌亂得根本無法思考。


    沈祈白好不容易又放倒一個,但他蒼白的臉上也滲出了不少冷汗。


    林陌蕁忽然瞥見其中有個混混不知道是哪裏撿了根木棍,下一秒就朝沈祈白的背上招唿過來。


    “不要!”她慌亂間上前一步,護住沈祈白,本能地抬起手臂擋住迅猛的棍擊。


    一聲悶響之後,她被巨大的衝擊力擊倒在地,臉上的血色立即褪去,手臂傳來的劇痛令她眼前泛白。


    沈祈白迴過頭看到林陌蕁倒在地上,猛地衝過來抱住她,雙手禁不住開始顫抖,“沒事吧?他傷到你哪裏?我看看!”


    林陌蕁隻感覺右手手臂無法動彈,她疼得滿頭都是汗,虛弱地張了張口,想安慰沈祈白,卻始終無法發出一個音節。


    沈祈白看她抱著右臂,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袖子挽上去,白皙纖細的手臂紅腫了一大片,令人觸目驚心。


    在場的人都有些驚愕,他們原本隻是被紅毛叫過來撐撐場子,想著揍沈祈白一頓,讓他吃點苦頭就夠了,根本沒想把事情鬧大,現在事態嚴重得逐漸有些不可收拾,其中好幾個人偷偷逃跑了。


    拿木棍的人也是一臉錯愕地站在原地,他當時撿起木棍敲向他的背隻是想用來震懾一下沈祈白,令沈祈白感到畏懼,不再反抗,他也沒想到這個女生會用身體替沈祈白擋這一下。


    沈祈白站起身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棍子,眼神逐漸變得狠厲。


    “你找死?”他的臉陰沉得可怕。


    那人被沈祈白眼中肆虐的風暴給駭了一跳,他退後兩步,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是她忽然衝出來……”


    沈祈白拿著棍子一步步走近他,林陌蕁微弱的聲音響起:“沈祈白……不要……”


    然而此刻的沈祈白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那人想逃,卻被沈祈白的眼神嚇得動彈不得。


    忽然一個憤怒的女聲傳了過來:“哥,你在做什麽?”


    紅毛聽到女生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慌亂,“小妹,你怎麽來了?”


    林陌蕁發現這個女生竟然是上次在天台和沈祈白告白的學妹。


    “學長、學姐!”眼前的場景讓她紅了雙眼,她看到林陌蕁正倒在地上,猛地朝紅毛吼道:“你瘋了?!”


    紅毛表情僵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沈祈白脫下外套,將木棍和林陌蕁的右臂捆在一起固定好,隨即小心翼翼地橫抱起林陌蕁,他的語氣無比的柔軟,“忍一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此刻溫柔的他和剛剛狠絕的模樣大相徑庭,學妹因為擔心林陌蕁的傷勢,也拉著紅毛跟了過來。


    到了醫院之後,沈祈白又是開單又是拿藥,跑上跑下,出了一身汗。


    光片出來之後,醫生表示林陌蕁的右手骨折,打上的石膏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拆除,至於後續恢複的快慢得看身體具體狀況。


    如今不方便寫字,也不知道接下來的模擬考和高考她的右手會恢複得如何,林陌蕁有些犯愁。


    沈祈白看她臉色蒼白,表情憂愁,還以為她仍舊不舒服,他柔聲問道:“還很疼嗎?”


    林陌蕁露出一個淺笑想讓他放寬心,隻是彎起的唇瓣依舊沒有什麽血色,“好些了。”


    走出醫生辦公室,學妹和紅毛還在門口站著,學妹紅著雙眼一直替哥哥道歉,她囁嚅道:“對不起,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我們都會賠,你們可不可以不報警?”


    “不行。”沈祈白的聲音寒得像冬日的冰窟,態度十分堅決。


    學妹絕望地低下頭久久沉默著,她忽然朝一旁一言不發的紅毛歇斯底裏道:“哥!你什麽時候才能成熟點?!”


    紅毛聞言猛地轉過頭不看她,身形有些頹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們可以不報警。”林陌蕁虛弱道,沈祈白望向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眼中滿是心疼。


    紅毛聞言一怔,緩緩將頭轉了過來,望著她的眼神有些驚愕,有些複雜。


    “但是你得答應我們,以後都別來欺負我們學校的學生。”林陌蕁接著說。


    紅毛眼中的情緒難辨,在妹妹含著淚的注視下,他終於開了口:“知道了。”他頓了頓,再一次輕聲說道:“對不起。”


    兩人賠了錢之後就離開了,沈祈白提著藥送林陌蕁迴家。


    走出醫院,他們的麵孔因為月亮灑在臉上的銀輝而變得柔和起來,林陌蕁抬起頭,入目處滿是夜幕上鑲嵌的浩瀚繁星。


    兩人肩並肩緩步走著,沈祈白的聲音沉悶地在她耳邊響起:“你是傻瓜嗎?為什麽要替我擋下來?”


    林陌蕁望向他的雙眸中有著真摯:“我隻是……我寧願受傷的人是我。”


    沈祈白輕歎口氣,“以後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嗯……”林陌蕁含糊道,嘴上雖然答應著,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地踏出那一步,替他擋下所有的傷害。


    沈祈白剛剛在醫院將醫生說的注意事項全都默默記了下來,怕她忘記,他再一次細心地囑咐了一遍。


    “……還有,平時要多吃補鈣的食物,多喝牛奶,知道嗎?”他嚴肅認真地說道。


    林陌蕁始終微笑地望著他,月光將她的眼底照得粲然。


    看著她帶著笑意的澄澈雙眼,沈祈白終於停下了嘮叨,表情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林陌蕁搖搖頭,“就是想看看你。”


    沈祈白沉默下來,在她的注視下,耳根逐漸染上淡淡的紅。


    沈祈白送林陌蕁迴到家,林陌蕁和林母宣稱是下樓梯時不小心摔傷的,林母一臉心疼,拉著她嘮叨了半天。


    她在家休養的這幾天,林母每天好吃好喝地供著。


    這天林母出門了,林陌蕁正準備把林母提前做好的飯熱一熱,門鈴忽然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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