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蕁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安靜地聽他傾訴。


    她忽然問道:“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和她相認?”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她忘了也好,而且既然她有喜歡的人,往事也沒必要再提了。”


    林陌蕁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我……能做的也隻有珍惜和她同班的最後一年時間。”


    林陌蕁小聲地“嗯”了一聲。


    “其實這些話說出來感覺輕鬆了不少,”宋星衍忽然說道,“或許我該感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知道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夏日微風習習,繁星點點,街道在夜色下顯得很寧靜。


    林陌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林陌蕁的家樓下。


    “謝謝你送我。”林陌蕁轉過頭禮貌地對他道謝。


    “沒事,早點休息。”宋星衍停下腳步。


    “好的,你也是。”說完之後,她隨即轉身離開。


    剛走沒幾步,宋星衍忽然叫住她,“林陌蕁。”


    林陌蕁轉過頭看著他,他的眼眸始終深沉,全身散發著一種孤獨感。


    “今天很抱歉,我心情不好,所以語氣重了一些。”宋星衍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


    林陌蕁怔怔地看著他,“你不用和我道歉的。”


    兩人沉默著,許久之後宋星衍才開口:“那我走了。”


    林陌蕁點點頭,轉身上了樓。


    接下來,班裏的日子進入到期中考試的準備中,教室裏常常隻聽聞書頁翻動的聲音。


    沈祈白的學習態度在林陌蕁的鼓勵下改變了不少,課堂上常常很認真地記著筆記。


    不過他的成績有些偏科,數學學得很不錯,英語卻比較落後,上一次也是勉強在及格線。


    英語課上,老師在講題,沈祈白原本非常認真地聽著課,但到後麵,他還是逐漸抵擋不住濃濃的困意,趴在了課桌上。


    林陌蕁看他有些疲憊,想到他訓練很艱苦,便沒有喊醒他,隻默默記著筆記,打算下課之後再督促他把筆記抄一份。


    不過英語老師還是發現了正在睡覺的沈祈白,她站在講台上笑著說道:“我叫個同學來做下這道選擇題。”


    大家聞言都精神一振。


    看到英語老師望過來的視線,林陌蕁預感不妙,果然,下一秒老師叫道:“沈祈白。”


    林陌蕁趕緊在課桌下偷偷戳了戳沈祈白,把他喊醒,沈祈白抬起頭來,眼神還有些迷蒙。


    林陌蕁示意他站起來迴答問題,沈祈白急忙站起來,望著投影屏上的題目,剛睡醒的臉上依舊一片茫然。


    林陌蕁湊過去正準備偷偷告訴他答案選什麽,英語老師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直接說道:“陌蕁,不要告訴他答案,讓他自己做。”


    班裏同學聽到後都偷笑起來,林陌蕁不好意思地趕緊坐直身子,不敢再動。


    但她看沈祈白的神色,應該是不知道答案了,她的手藏在課桌下偷偷在他腿上畫了個半圓。


    “選c。”沈祈白立刻心領神會。


    英語老師點點頭,“很好,你說下為什麽選c。”


    望著老師盯著這邊的視線,林陌蕁這下也徹底沒轍了。


    “老師,我不知道,可能是語感吧。”沈祈白笑得燦爛。


    英語老師對他也無可奈何,隻好督促他:“知道你平日裏訓練刻苦,但也別落下太多文化課。”隨即讓他坐下,開始講解這道題。


    沈祈白緩緩坐下來,低頭寫著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把他和林陌蕁專門用來對話的傳話本遞了過來。


    林陌蕁接過,上麵寫著:“還是桌兒你機智。”桌兒是沈祈白有時候會喊她的簡稱,一開始是喊她同桌,發展到後麵,什麽桌兒,桌桌都出來了。


    這句話旁邊還畫著一個豎起拇指的小人。


    林陌蕁抿著嘴笑,寫下來的話卻仿佛自己在生氣一樣:“還跟我拉鉤說要好好學習呢,上課又睡覺。”旁邊畫了一個氣憤的小表情。


    林陌蕁不看他,悄悄把傳話本遞了過去。


    沈祈白偷看一眼林陌蕁的側臉,隻見她恢複麵無表情之後好像真的在生氣,他接著寫道:“不能怪我,小麗每次念英語的時候像是在念緊箍咒。”小麗是英語老師的名字。


    接著畫了一個委屈的表情。


    林陌蕁看到那個畫得粗糙卻十足傳神的表情,沒忍住笑意,剛擺出的嚴肅的表情瞬間崩塌,沈祈白看她被自己逗笑了,眼裏也帶了笑意。


    林陌蕁知道他每天的訓練都很辛苦,卻還是寫道:“那你說該怎麽辦?”撇嘴的表情。


    “你懲罰我吧。”傳話本上代表沈祈白的小人躺在了地上。


    “罰你每天都要聽我給你分享的英文歌,周末看我給你分享的英語電影。”林陌蕁畫的小人臉上終於換成了笑臉。


    “這真的是懲罰嗎?”沈祈白的小人張著圓圓的嘴。


    “看你一副不知足的模樣,難不成你想被我體罰?”


    “想。”


    林陌蕁看到傳話本上他飄逸的字跡,瞪了他一眼,看他沒個正形,她把傳話本收起來不再理會他。


    沈祈白戳了戳林陌蕁的胳膊,林陌蕁沒理他,他又戳了戳,她還是沒動靜。


    等他再伸手過來準備戳林陌蕁的時候,林陌蕁忽然張開嘴,作勢要咬他,沈祈白嚇得趕緊抽迴手。


    林陌蕁忍著笑意瞪了他一眼,繼續認真記起了筆記,沈祈白看到她的神情也坐直身子望向講台。


    第二天,沈祈白忽然遞給林陌蕁一個小兔子形狀的黑筆。


    “好可愛!”林陌蕁接過之後,喜歡的心情溢於言表,“是送給我的嗎?”


    “嗯,看在你經常借我筆的份上,買筆的時候給你也買了一支。”說著他拿出自己的,是一隻同樣款式的筆,但筆帽是小熊形狀。


    “你這個也好可愛。”林陌蕁接過沈祈白遞過來的小熊黑筆,和自己手上的兔子筆放在一起賞玩著。


    盡管她此時不是十八歲的林陌蕁,可女孩子往往總是會對可愛的事物心生歡喜。


    她手上活潑的小熊和乖巧的兔子靠在一起。


    沈祈白慵懶地撐著腦袋,安靜地望著林陌蕁的側臉,看她眼中帶著笑意,他磁性的嗓音輕輕響起:“喜歡嗎?”


    “喜歡。”林陌蕁點點頭,把小熊筆還給沈祈白,自己收好兔子筆。


    “喜歡就好。”


    “不過男孩子也會喜歡這種類型的筆?”林陌蕁有些好奇。


    “因為可愛,所以喜歡。”沈祈白望著林陌蕁,帥氣的笑容動人心弦。


    他的笑容如此耀眼,林陌蕁看呆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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